“此事四妹为何不禀报祖母和母亲，偏偏要大半夜的去你房子找你？若她出门二门必会禀报，京都没有哪个贵女会私自出门！”
这话一出，楚阳这才知道这不符合规矩，她毕竟也才穿过来不久，对于大宅门的各种阴私不是很熟悉。她有点疑惑看着楚曦，二姐的意思是楚阳把她当枪使？
如果大宅门里面出事，首先应该禀告主母处理才对，可是想起楚昭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样子，平日里也就自己和她还比较熟悉，她一个庶女怎么敢去找母亲呢，每次看到母亲都像老鼠看到猫一样。
这世道就是这样，嫡庶分明，听说妾通买卖，连子女被卖了的都有不少，难怪她来找自己求情。
“若是大姐真出了事，母亲肯出手帮忙吗？巴不得大姐……”
就林若雪和秦姨娘的关系，恨不得大姐彻夜未归坏了名声才好！
“你可知道你说的什么话，就凭你这句话你这院里的婆子就该打死！大姐可是我们国公府的长女，也是母亲的女儿。”
楚曦眼神变得严厉起来，没想到从一开始这个穿越者就有点庶女被害妄想症，言情小说看多了吗？
这句话出来楚阳也后悔了，她看着楚曦脸色吓人，身边的丫头和院外的婆子都伏地不起，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
“我只是担心大姐罢了，二姐你别生气！”
她赶紧上去扯着楚曦的袖子哀求不止。
“咱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虽然失去圣上恩宠过，可也是丹书铁券供奉在祠堂的国公府。大姐名声不好，难道我们几个就能独善其身？母亲就算为了我们也不会让大姐出事的。”
这也是送楚晴进玉清观的原因吧，不光是为了家里女眷的声誉更是为了国公府的声名。难不成贵妃都没选养子，你倒给陛下安排好了太子，传出去还以为是国公府的意思，以为楚曦对李煜有意呢。
就算她打败楚昭助李煜登基，成了皇后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李煜这人野心勃勃装得优柔寡断，只等着楚曦推波助澜，也让她不耻。
“可为了名声难道要牺牲大姐吗？”
楚阳被楚曦一瞪，缩得像个鹌鹑一样。
“你对母亲似乎有什么成见？”
既然楚阳冥顽不灵，那就干脆挑开说好了，这人救得了第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她明白楚阳未必没有解救老乡的意思，可是和时代对抗拦住历史的车轮无异于螳臂当车。
“没有，只是觉得大姐三姐可怜罢了。”
楚阳见楚曦让伺候的人全部退出去，方才说了一句真心话。她印象里这个原主的亲姐处事稳重，对待妹妹虽然严厉但为人正直，颇有嫡姐的风范。
“难道母亲不可怜，母亲所出不过你我二人，这偌大的国公府到最后也不过是帮别人做嫁妆罢了！母亲为何撑着，你不知情？你可有心？”
有些事说得这么明白要是楚阳还装蠢，那这种人无药可救，以后且等着收拾。
楚阳不说话，脸色明显还有点不服气。谁让林若雪自己恋爱脑要嫁给楚玉河的，不能因为她自己婚姻不幸福就对庶女不好吧。
“你回去吧！大姐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回院里，不然家里早就乱了，秦姨娘会消停？也就是你这个榆木脑袋被人当个棒槌使出来！”
楚曦见楚阳没有悔改的样子，也懒得搭理她，无非是楚昭心知肚明故意来这么一招。
林若雪大概率要楚阳挪院子了，正好方便楚昭行动，自己就等着看戏好了。
楚阳见楚曦生气，便起身告辞，等到第二天收到一些消息，简直惊呆了！
这个大姐居然是穿越老乡，在那里胡言乱语。自己最多觉得人人平等，让侍女她们不要跪拜，同吃同睡而已，这个老乡居然撺掇她爹支持淮王李煜。
她有没有搞清现状啊，林若雪和秦姨娘是死对头，所以压根不让楚晴接触皇子什么的，她怎么知道这些皇族秘辛的，可不是撞枪口上让人怀疑的？
你要说楚昭还有点可能她嘴巴甜，又巴结林若雪和嫡姐嫡妹，很多场合林若雪也愿意带楚昭去，和几个皇子都多多少少有点接触，多少了解点皇子的性情脾性。
等到下午祠堂那片已经封起来了，宝珠从二门打探来消息，玉仙观的道长带着弟子进府了，听说是要给大小姐作法呢。
楚曦自然也收到了些消息，她早在国公府理事，接触的自然要比其他妹妹深得多。
“二小姐，听说道长们做完法了，大小姐昏过去了。”
金珠将消息禀告给楚曦，楚曦略思量了一下，便起身往祠堂那边走去。
她身后跟着两个大丫头，两个二等，一堆婆子，端得国公府嫡出小姐气派，不理会一路过来各院人马的打探视线，走到祠堂外围的侧门。
“小姐，您怎么来了？”
开门的来人是林若雪身边的奶姆李妈妈，她见是楚曦神色略缓，但仍将她拦住了。
“听说大姐不适，特来看一看。”
“这可不是您来的地方，小心冲撞了您，听妈妈的话，回吧，这里夫人会处理好的。”
楚曦却不为所动。
“母亲可在？”
李妈妈见旁边都是楚曦的心腹，便附身过来低声说道：“昨夜那位闹腾的狠，闹到后夜才消停，这会子还没醒，夫人便回房休息去了。”
楚曦的脸色冷了下来，斜睨着李妈妈，手中的丝绢慢条斯理地用两指拉扯着，唬得李妈妈一跳，仿佛间看到了老主子征战商场之后在家中轻描淡写杀人于无形的气势。
她瞬间腿软，头矮了一截。
楚曦用手绢擦了擦额头压根不存在的汗，金珠赶紧过来虚扶住她。
“李妈妈说的那位是哪位？父亲最忌家中上下尊卑不分，不喜嫡庶之分。何况大姐是这国公府的长女，大哥还不是记在母亲名下。”
说来楚玉河最重国公派头，不允许有下人编排主子的不是，注重尊卑之别，但是唯独对秦姨娘作妖却视而不见。
唯一的儿子就是庶长子楚晨，乃是楚玉河的白月光所出，后记在林若雪名下。
那位姨娘在林若雪没进门的时候便去世了，听说秦姨娘眉目间很像她，所以楚玉河甚是宠爱她，连带楚晴都受宠。吴姨娘是个小透明，楚昭又不亲近父亲自然没啥存在感。
楚曦见敲打到位，伸手扶住李妈妈，语重心长地道：“母亲的艰难妈妈最清楚，既然无力更改，她身边的人更要谨慎，在我们面前亦是如此，心口合一才好。”
“是，老奴晕了头，国公爷最不喜如此，差点犯了大错。”
“还好大哥去了书院不在家，不然他又该如何作想？”
是啊，夫君靠不住下半辈子就靠儿子，如今楚晨已经是林若雪的儿子，不管心里怎么想，人前毕竟对林若雪毕恭毕敬，孝顺非常。
小说里林若雪被休流放后，还是楚晨经常派人打点，可见他对嫡母不错，也侧面说明林若雪并没有亏待这个庶子，包括林家门下每年的礼单上都有专门敬献给楚晨的礼物。
楚曦见李妈妈似有若悟，便走进祠堂。楚家祠堂的匾额上书忠孝节义，整个环境肃穆森严，两边雕梁画栋还有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祠堂内牌位整齐长明灯长明。楚曦并没有进去，而是朝那个方向略拜了拜，便往右走去。
右边穿廊而过尽头是个两进的院子，入眼可见摆了做法的祭坛，此时没人应该是道人们去了外院休息，空气中还有些香纸的味道。
她走到里面的厢房正要让守门的婆子打开门，李妈妈便有冲过来拦住。
“二小姐千金之体，恐怕大小姐还未完全清醒，只怕……”
“无事，我自有神明护体。”
李妈妈见状，便退了下来。
果然，还是什么皇后命格好用，真龙天子真命皇后什么的最容易唬人。
“大姐，我来了，是我，你二妹楚曦啊！”
我看你醒是不醒，自报名头省得你连人都认不清，又玩失忆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