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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我叫狐小仙 > 第44章 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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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送信

睡梦中,令狐鲜眼前先是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有一条黑色的影子由远至近迅速向她飞来,她渐渐看清那是一条自由飞舞的黑龙,头顶的犄角是翡翠一样的碧绿色,眼睛则是璀璨的湛蓝色。黑龙飞到令狐鲜的眼前,转瞬间就变成了人形,那五官样貌是欧阳重的样子,一样英武的剑眉和挺拔的鼻子,只是眼睛是深蓝色的,头顶还有一对角。梦中的令狐鲜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他是倪重,那个在昆仑山风羲涧就认识的少年。

倪重依旧像在风羲涧那时候一样,总是对着她真诚地微笑。他笑得样子真好看,那笑容令她感到心安,就好像再难的事情,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就一定能咬牙挺过去。

倪重向她伸出手,她开心地上前握住,两个人开心地玩耍,玩累了就在小溪边并肩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倪重伸手施法,将天上的云彩变成各种形状,有时候是一座小房子,有时候是一只小狐狸,有时候则是一朵花在慢慢盛开的样子……

突然天空变暗,一切瞬间陷入黑暗,倪重不见了踪影,而令狐鲜看见自己全身开始冒火,她变成了一团火,但她竟然没有任何惊恐。此时的视角,是令狐鲜怔怔地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正在燃烧的自己的身体,好像那燃烧的人不是自己,又好像自己已经灵魂出窍,站在天上看着自己即将灰飞烟灭,但令狐鲜又能真切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马上就要从胸中汹涌而出。她在黑暗中再次看到了那双璀璨湛蓝的眼睛,不带丝毫的情绪,与她两两对望。

自从令狐鲜中了妖毒以来,她好像能记起来以前不少事了。小时候并没有梦见过倪重,就连欧阳重都不曾梦到。但是最近这些日子,总是能梦到还是小狐狸时候长大的比骅山,梦见爹娘和哥哥姐姐们,梦到风羲涧,梦到那棵仙桃树,梦到师尊和几位师兄,梦到那个神秘的崖洞,梦到倪重,甚至还会梦到很多从未见过的人、从未去过的地方。梦中,总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召唤她……但是说的什么?她每每醒来都记不真切了,唯一记得的是那声音很好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睡得迷迷糊糊的令狐鲜忽然觉得自己身体一轻,似乎被抱着进了房间,放在了床榻上。她睁开眼看见玄墨将她放在床上,还给她又盖了一层被子。玄墨没注意令狐鲜醒了,意外地二人四目相对了许久。

这段日子在玄墨的照料下,令狐鲜身上的伤势也在一天天康复。令狐鲜还是尊敬地称呼玄墨为老师,她只是知道前一世他是自己的老师,而这一世玄墨并没有答应再收她为徒,他们早已经不是师生关系。玄墨总会不由自主地称呼她为“苍苍”,令狐鲜索性也就应了这个名字。

二人一直相敬如宾,玄墨给她把脉熬药治病,而令狐鲜也感谢他的帮助,配合积极治疗,她也希望尽快好起来,报答他的恩情。这两人都不是傻瓜,互相是个什么意思都看得清清楚楚。外人也有好事的,比如魏箜际,想撮合他二人喜结连理(这一点,魏将军并没有偏向于欧阳重,因为在他看来,欧阳重和令狐鲜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实在无法走在一起)。的确,男未婚、女未嫁,样貌也登对得很,相处时间这么久,就算瞎子也能看得出这男人对这女子有心意,奈何就是这两个当事人谁也不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玄墨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知道令狐鲜的,更清楚的是他不能娶她。作为天神不可以动情,他动了,不可以爱人,他也爱了。如果再多进一步做出越举的事情,恐怕反而会害了他心爱的姑娘。玄墨觉得,只要自己能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这一世就知足了。他当然也明白,令狐鲜与欧阳重并没有真的分开,他二人的余情未了、姻缘也未断,这是他们之间必须经历的情劫。而这一切对自己而言,何尝不是一场情劫呢?

令狐鲜对玄墨总是受之有愧。她还在等,等待自己能够想明白她与欧阳重之间的感情,想弄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爱着的是前世的倪重,还是现实生活中的欧阳重?还有,爱这件事,一开始就没有动心,后面依靠日久生情,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令狐鲜始终在心中当玄墨是老师,是十分尊敬的长辈,这让她如何也做不到对玄墨生出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愫。

此刻,这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玄墨还是克制住了,轻轻地将手覆在令狐鲜的额头上,缓缓开口:“看到你刚才在院子里就打盹睡着了,怕你吹风着凉再病一场。还好,没有发烧,不然我又得给你去熬药了。你要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不打搅你了。”

玄墨一向没什么表情,但是对令狐鲜说话大多数是轻柔缓慢的,眼底里也透着一份柔情。令狐鲜难得主动伸手握住了玄墨的,顺势起身坐了起来。她看着玄墨说:“老师,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玄墨淡淡笑了下,说:“没什么。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我。”

“要的。我这一世,在很小的时候养父就因为一场事故去世了,母亲和哥哥也是在我六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突变,我只好将他们的记忆消除送出纵城,之后就是孤身一人到欧阳家将自己卖身为奴。自幼都是我伺候照顾别人,从没受过别人的照顾,更不要说像老师这样无微不至地照料。我真是受之有愧。”令狐鲜继续拉着玄墨的手,低下头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知道老师的心思,也知道老师不是凡人,不敢高攀,也不配您这样的高人垂怜。况且,我尚且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思。所以,请您等等我,我想清楚了自然会给老师一个交代。现在丁零族大军压境,羽孙和拓跋晟也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苍苍会尽可能地帮助老师完成正事,抓住此妖,为民除害。这是我对老师的一个承诺,我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令狐鲜望着玄墨的眼睛,目光纯净且诚恳,她从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所以即使是拒绝也是诚恳的。玄墨是分得清公私的,他身上的职责一刻都没有忘记。一日不除羽孙,终究一日难安。

玄墨看着令狐鲜,也回以诚恳一握,笑笑说:“好!我信你。”接着玄墨也略带迟疑地问了一句:“等我们打完这场仗,如果你想清楚了,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好吗?”

令狐鲜脸一红,这简直像是在求婚。女孩子家但凡被求亲即使不是真心想嫁之人,多少都会有些害羞,令狐鲜只好微微点点头,表示此事从长计议。

正在此时,屋外有人通报,请军师玄墨去大将军军帐里一叙,有要事商议。令狐鲜此时不仅因为身体还未痊愈,而且已经从军中除名自然不合适一同前往。玄墨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将军帐内,大将军魏箜际正在和几位心腹爱将在一起商议丁零族最新的动向,以及刚刚收到的欧阳重传来的密函。

玄墨拿过密函快速一扫,接着拿着那小药瓶看了看,好重的妖气,接着他打开药瓶还没贴近鼻子就被呛得赶紧捂住口鼻,“好臭!”

魏箜际有些好奇,这药瓶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臭?他拿过来闻了下: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还有一些说不清楚是什么的甜腻气息,完全没有臭味儿啊?

玄墨皱着眉头,将小药瓶凑近仔细闻了闻,分辨了其中的成分后。赶紧将它一掌拍成齑粉,化成灰烬。他正色看着魏箜际和几位将军说:“这不是什么所谓的仙丹,而是混杂了妖气与尸油的毒药,是妖毒。”

“尸油?”有些将领听了觉得莫名其妙,这是某种动物炼出来的油脂吗?

“不,是人的尸油。”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想到那些皇亲国戚正在疯了一般每天服用同是人类的尸油,这简直令人发指,毛骨悚然!

魏箜际皱着眉问:“这为何会让平常人觉察不出呢?”

玄墨点了点头解释道:“的确,寻常凡人是闻不到这个气味的,因为被那所谓的花草香掩盖住了,再加之用法术,的确难以察觉。其实那种厚腻的气息,就是人肉尸油的味道。”

魏箜际和几位将军都知道眼前的这位军师玄墨是个有高深道行的修行之人,自然不疑有他,满心信服。

“看来,我中明国现在已经是内忧外患,危机重重啊!”魏箜际颇为忧心。虽说之前被那南陵长公主气得够呛,但也并不想让整个国家陷入瘫痪,身处危机。难不成,真的要与欧阳重里应外合实施那一招险棋吗?

玄墨坦言:“如若真如欧阳重所说,这乃是长公主和郡主长期服用的仙丹,而那道人也已成为中明国君的枕边人。恐怕,中明国的皇族凶多吉少。因为,但凡服用过此妖毒之人,都已经不再是活人,他们均已成了妖妇羽孙的傀儡。”

“什么!”魏箜际惊得站了起来,看来那招险棋,不管他愿不愿走,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若不然,中明国将国之不国名存实亡,他们这些臣子将领还保得谁之家,卫得谁之国?魏箜际立刻修书给欧阳重,还写了一封家书,号令魏氏家族,随时待命。

玄墨想了想,也写了一封信给欧阳重,告诉他千万小心那道人,以及相关幻术的破解之法。但是此妖毒却无解,因为是掺杂了羽孙的妖气和蜘蛛剧毒,自然除了她自己无人能破。

只不过魏将军送给欧阳重和家里的密函是由信使暗中传递,而玄墨的这一封信,他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拿给他的好。

正当玄墨打算离开将军帐的时候,魏箜际支支吾吾地叫他稍留片刻。其他的将士各自散去后,魏箜际有点为难地对玄墨说:“欧阳重还托人带来一沓子信,只不过这是给令狐鲜的。他托我转交令狐鲜,还想让我做个和事佬牵线搭桥。可先生也是知道的,我一个大老粗干不来这事,何况我更倾向于让那个丫头与先生您永结百年之好。这信……我还是交给先生自己安排吧。”

玄墨拿过信,手指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然后点头示意道谢,转身离开了。

玄墨回到草屋,看了看又昏昏睡去的令狐鲜,又看了看手上的信,他没有打开看一个字,就这样如初地放在令狐鲜的枕头边。然后玄墨分身隐形,去往纵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玄墨就已经站在了欧阳重位于郡主府内的书房里。

欧阳重这几日都是一下朝先回欧阳家看看父亲母亲,然后再来郡主府,见得到郡主就行个礼打个招呼,见不到就落得清静,钻进书房里看书练字抚琴,一派闲适之中,蕴藏着巨大的筹谋计策。只不过能听懂、看懂欧阳重的琴音字画的寥寥无几,只有令狐鲜曾与他惺惺相惜。

欧阳重正在抚琴,琴音里起初平静缥缈,逐渐暗含杀机,彰显出一股肃杀之气。他忽然感觉房间内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但是这方寸之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他表面依旧镇定,心中却在猜测此人究竟是敌是友,有何目的,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玄墨在阴暗之处渐渐现出身形,他看着欧阳重微微一笑,接着就开始用千里传音与欧阳重交流,就像当年他与皮蛋一般。

“你现在很气愤,快有些沉不住气了。”玄墨说。

“莫非玄墨军师也懂音律?”欧阳重问。

“我不懂音律,但是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我是来给你送信的。”他轻轻一甩,将那封信扔给了欧阳重。如此轻飘的一张薄纸,却能如同箭矢一般带着十足的劲道。只此一招,欧阳重就心服口服了。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送信,何不直接跟我说说?”

“信上写的,你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我来是想亲自问你一件事。你是否也从那药瓶中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呢?”

欧阳重一惊,果然自己的鼻子与其他人不一样,那药瓶里的臭气,竟然是尸臭!玄墨看了看心中了然,接着他走近欧阳重,伸手给他号了号脉。

玄墨微微皱眉,看着欧阳重说:“看来那一次你和令狐鲜中了羽孙的毒,也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此话怎讲?”欧阳重听得云里雾里。

“羽孙的妖毒,让令狐鲜恢复了部分妖力,但也恢复了一些法术。她现在身体慢慢康复,但她确实已经变回了妖,只是她自己的心依旧坚持做一个人。而你,你也不是凡人托生,上一世你是一只狗,这一世你托生为人。羽孙的妖毒,帮你把之前的部分法力唤醒了。”

“什么?”

这么大的信息量可把欧阳重给狠狠地震惊了。欧阳重以前害怕过令狐鲜,是因听闻她是一个妖,或者疑似是个妖。没想到她现在真的成了妖!而他自己也不是凡人,那是什么?也是妖?

玄墨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现在似乎应该想的不是你是妖是人,而是想想有这一层法力,你对付那妖道甚至羽孙,是否会多一层胜算,实现你和魏将军的计划。”

玄墨不由得带了些疑惑的表情嫌弃地对欧阳重说:“你何时能成熟稳重一些?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想问题、做事情?真不知道你这样小孩子家家的样子,令狐鲜到底喜欢你什么?”

欧阳重的少爷脾气刚被点起来,就被“令狐鲜”这三个字给灭掉了。每一次,只要是玄墨数落他,他其实都是服气的,仔细想想玄墨从来没有说错过。欧阳重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少爷脾气、骄傲自满、飞扬跋扈、自以为是、鲁莽任性……这些缺点最后把令狐鲜害得伤痕累累,他的确得改改这些毛病了。

玄墨说得对,当务之急就是将那妖道的阴谋诡计当众拆穿,还有就是如何推举太子萧素上位,取代现在的国君萧展。玄墨告诉欧阳重,那所谓的“仙丹”实则妖毒,凡是吞噬过的,都已经没救了,最好的法子就是砍掉头颅,不然将来一旦被羽孙施法控制了,就是一群杀人的傀儡。还有,那妖道一定是羽孙的手下,必须除之,否则后患无穷。羽孙和拓跋晟最近很奇怪,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据前方探子密报,两个月后,丁零全族几百万人马部队就会势不可当地向南迁徙,必然会有一场恶战。欧阳重在纵城还应尽早做些准备。

欧阳重听得微微出了一身冷汗,这真的是前狼后虎左右夹击啊!看来要做计划还需要更加周密才是。欧阳重想留住玄墨再多商议一会儿,却被玄墨拒绝了。

玄墨并没有什么掩饰地说:“我得速速赶回北望城,苍苍还在家里等我,我必须回去给她煎药做饭了。哦,胡苍苍就是令狐鲜现在对外宣称的新名字,是她前一世我给她取的。”

欧阳重一听这些急了眼。回家,等他,煎药做饭,这都什么情况啊!今天这个玄墨来找他,到底是来送信的,还是来宣战的啊?欧阳重慌忙拉住玄墨的手,想让他说清楚。

玄墨直言不讳地说:“没错,我确实是来送信的,不过除了战事要务,还有就是来告诉你,等这场仗打完了,我就带着胡苍苍离开这里重新生活,我会陪在她身边照顾一辈子!”接着玄墨就隐身而去,留下欧阳重一脸怅然与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