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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重新躺下,“赵技术员的爹就是赵老爷子和新买小丫头生的遗腹子!”

“还真生了个儿子啊!”

黑暗中李晋点点头,“赵家当时分家的时候,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根本没人理会那个怀孕的小丫头,更别提分给她点家产了!”

“赵技术员他奶奶也是个硬气的,自己背了个小包袱连夜跑了,也没敢回娘家,怕娘家再卖她第二回。”

“她自己跑到了永兴县,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结了婚。老光棍一直以为赵技术员他爹是早产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后来闹运动,老光棍家穷的叮当响,定了个贫农成分,赵技术员他爹跟着沾了大光,要不赵技术员怎么能有这么个体面工作呢!”

李向东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有人49年卖地,有人49年买地,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改变了后边好几代人的命运。

“后来啊,赵技术员他爷爷先死了,他奶奶又活了十几年才没的。临死之前,他奶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赵技术员和他爹。”

李向东实在不能理解,“那赵技术员和您说这个干啥啊?”

这个秘密要是被人透露出去,对赵技术员的影响可不好啊!

在这个还看成分的年代,他马上就能从一个光荣的贫农后代变成臭地主的狗崽子,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

李晋叹道,“喝多了吧!”

也许是这个秘密在心里憋的太久了,潜意识里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让自己透透气。

“他第二天醒酒明白过来,吓得要死,一个劲儿的问我他说没说不该说的。”

“您怎么说的?”

“我就说他喝醉了就一直睡觉 ,啥也没说。不过,后来他还是和我疏远了,又恢复了独来独往。”

李向东问,“那您说他手里有没有制作酱菜的秘方?”

李晋想了想,“当时,他奶奶刚怀孕一两个月,赵老爷子就被气死了。她手里不应该会有秘方吧!”

李向东细细琢磨了一回,“您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有个事儿不符合常理。”

“啥?”

“赵技术员的奶奶为什么要在临死前把他儿子的身世透露出来呢?”

李晋随口答道,“可能是希望他认祖归宗吧!”

李向东摇摇头,“不,这是咱们男人的想法。爹,您想,这位奶奶能把秘密一直憋到生了儿子,儿子又生了孙子都没说,如果是想要他们认祖归宗,在老光棍死的时候就可以说了。”

“那为啥没说呢?”

李晋一想,也是啊!

她为啥不把秘密带到土里,那才是对儿孙最好的保护。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说?”

“我估摸着,肯定是要给他们爷俩儿什么东西。这样东西呢,不说清楚身世,怕是不好交代的!”

李晋双手击掌,兴奋道,“那就是秘方呗!”

想到这儿,李向东激动地坐起来,“对!爹,赵技术员还在永兴不?”

“在啊!他家老小都在永兴,能跑哪儿去!”

......

腊月初二,天晴。

因为昨天兴奋了一整夜,李向东今天起的就有点晚。

等他穿好衣服出来一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了,灶上大铁锅里还温着馒头,炒菜和山芋粥。

李向东盛一碗粘稠金黄的山芋粥,把土豆丝炒肉夹到馒头里,香喷喷的大口吃起来,又把粥喝完,刷了锅碗就直奔牲口棚。

北风刮得呼呼作响,顺着风,老远就能闻见血腥气和野猪“威儿——威儿——”的惨叫声。

没错,今天是李家坡大队杀年猪的日子!

今年十一月底的时候,刘玉良他们就把之前养的十二头家猪称重送到了公社屠宰站。

当时公社屠宰站负责称重的人一看十二头圆鼓鼓,肥头大耳,肚子都要拖地的大肥猪都傻眼了!

称完重,收购员看着秤上显示的三百多斤的重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们怎么喂得这么肥啊?”

刘玉良往常年对着收购员都是点头哈腰,又递烟又奉承的,就希望人家别给压秤。

今年不同了,圈里好几百头大肥猪,他腰杆子挺得笔直。

难得也在屠宰站的工作人员面前牛气一回!

这股子得意劲儿今天还没散呐!

早就定好的,今天开始杀三百斤往上的野猪,全村除了正在罐头厂工作的人,也就李向东没在杀猪现场了。

走的越近,声音听的越真切。

人们的呼喊声,吆喝声,各种笑声和野猪尖厉的叫声混合在一起,有一种特有的冬日限定版的热闹。

只见刘玉良先是把够分量的野猪轰到单独的一个空间。

他手里拿着一根弯弯的粗铁丝,轻手轻脚的走到野猪身后,再迅速的用粗铁丝套住野猪的嘴。

此时的野猪就像是被套了笼头的牛马,尽管身子还在不停的折腾,可是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

其他人一哄而上,把野猪侧翻外地,有个人死死按住猪身子,其他人用绳子快速的把四只猪蹄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

再用根粗木棍往猪蹄子中间一穿,几个人把野猪抬到牲口棚旁边的大空地上,往案板上一扔,雪白锃亮的杀猪刀往猪肚子里一插!

这时就有人端着大盆在下面接热气腾腾的猪血。

鲜猪血混上盐,多搅拌一会儿,等凉了就凝结成了血豆腐。

要是想灌血肠呢,就得有个人不停的在攉拢猪血,防止凝固,一直到猪血彻底变凉了,就可以灌血肠了。

刘玉良拿着杀猪刀顺着猪肚子直直的剌开,众人一看,白生生的猪肉膘足有四指宽!

旁边支着两口大铁锅,里面烧的滚烫的开水,准备给猪剃毛用。

有人用铁盆舀一盆热水泼在猪身上,然后就可以很轻松的刮毛了。

不大一会儿,黑猪就变成了白猪。

刘玉良挥舞着杀猪刀,庖丁解牛一般,非常熟练的把排骨,肘子,后座,猪板油等各种部位分开。

猪下水单独盛了一大盆,心肝脾肺大肠苦肠小肠一应俱全。

看着案板上,颤巍巍,亮莹莹,热气腾腾的肥猪肉,李向东觉得要是和酸菜炖在一起,那可得老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