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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不会真的死了吧?”

“不许胡说,司令怎么可能死!”

天星商场外围,指挥着手下作战的光头喝止了人群中的议论。

他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指挥部已经有十几分钟没有传递出消息来了。

“妈的,不管了,他们最多就百来个人,所有人都给我派上去,全力进攻!”

他担心商场的安危,更担心再解决不了这些人,后面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街道上燃烧着的火焰突然朝一个方向开始聚拢,汇聚成了一片火网并快速扩大。

火网向前覆盖过去,声势浩大地席卷过街道,全部灌进了五马山士兵组建的阵地。

“啊!”

掩体后的几个士兵被烧的全身冒火,痛苦的嚎叫着。

自卫军趁机向前推进,冲上去开枪打死了那几个阻击的士兵。

“给我端掉前面那挺机枪!”

随着光头的命令,几只rpg被人打了出去,提供了足够的火力压制后,一群人借着楼房的遮挡快速摸近。

……

天星商场内部。

林枫信步闲庭地走下楼梯,迎面撞上几个端着枪跑来的士兵。

“为什么没信号了?”

林枫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领头的士兵看了一眼林枫腰间的工具,皱眉道:“你不是通讯班的吗,你弄不清原因?”

“好像是被干扰了,我正准备到楼下去试试呢。”

林枫语气平淡面色如常,完全没有自己是个外人的觉悟。

士兵没再多说,和他错身而过。

林枫走了几步突然转头喊道:“喂。”

那几人停下脚步正欲回头,枪声在楼道里炸响。

解决掉这几个粗心大意的士兵,林枫摘下其中一人的对讲机,继续往楼下走。

楼里到处是在朝外面开枪的守卫,林枫的枪声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连续下了四五层楼,对讲机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呼叫刚刚那队士兵。

林枫听了一会儿,捏碎对讲机随手丢掉,随后走到电梯前,徒手拉开已经近一年没使用的电梯门。

他跳进电梯井抓住缆绳,朝下方快速滑落。

一口气下降到最底层,林枫把耳朵贴到金属门上,倾听起了外面的动静。

凭借过人的听力,他判断出外面的地库里有着大量的人员。

先前扒下来的通讯耳机里响起了呼喊,是有人发现了楼上的尸体。

“有人进来了!”

“搜查楼道,快。”

林枫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黑洞洞的电梯井,挥手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套人形装甲。

……

一栋被炮火摧残得七零八落的楼房二楼,朱小福从杂物堆里爬出来,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恢复清醒。

强烈的耳鸣伴随着昏沉感一起袭来,他有些分不清方向。

刚刚那一炮就轰在边上,没死完全是他命大。

他感觉鼻子有些湿热的液体在往下流,那些液体流到嘴上,带着铁锈味。

顾不上自己的伤,他扭头寻找起了自己的战友。

一具失去了下半身的尸体倒在前面,鲜血正在不断滴落。

朱小福扑过去把他翻过来,发现竟然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同乡,当初来五马山入伙,都是对方出的主意。

当初说好要一起出人头地,怎么现在就成了尸体呢。

死亡是无声的,朱小福没有体会到电影里的那种沉重与哀痛,只是一阵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排长!”

耳朵里全是那种剧痛的蜂鸣,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分辨出呼喊自己的声音来源。

扭头去看,是自己的部下。

对方的脸上有很多血,正在拼命给另一个肩膀中弹的兄弟打绷带,嘴里还在不断喊着什么。

朱小福感觉自己的耳朵可能坏了,完全听不清,但他看懂了对方的眼神,是在让自己去接手机枪。

朱小福爬到机枪边,将那个被炸死的机枪手推开。

刚刚那一炮就是奔着这里来的,对方第一个要炸的就是封锁了街道的机枪阵地。

他看到街上已经有敌人在往这边冲,于是抬起机枪扣下了扳机。

机簧震动着,但是没有子弹射出去。

朱小福刚想检查机枪哪里出了故障,一发流弹弹了过来,击中他的颧骨。

朱小福倒在地上,奇怪的是他没感觉到痛,只有麻。

那种奇怪的麻和僵硬感将他走散的意识拉回战场,他猛的弹起来,端着枪冲回窗口抬枪就射。

一口气清空剩余的子弹,成功打退了那队想扑上来的敌人。

他飞快的缩回窗口,下一秒窗台爆开飞灰,都是敌人打来的子弹,他要是再慢一点,可能就死了。

刚换好弹匣,一个部下拿着纱布扑上来要将他按倒包扎脸上的伤口。

满脸是血的朱小福大吼道:“他们来了,不要管我!”

“好多人,机枪坏了,守不住!”

这次朱小福听清了。

“往后退,去后面那栋楼继续阻击!”

进入阵地的时候是14个人,现在却只剩6个。

朱小福扯开一条铁丝,挂上手雷丢在机枪边做了个简单的陷阱,随后扛上弹药箱转头就跑。

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后面还有喊叫声,朱小福不管不顾,一个劲的往前跑。

新兵营的教官说过,子弹那玩意儿专找孬种。

越怕死,死的越快。

剩余六人转换好阵地,扭头就是一梭子送给身后的追兵。

这是个巷子口,没有什么合适的掩体,可能随时会被人摸上来。

朱小福端着枪一下又一下扣动着扳机,他算不清自己杀了多少,只知道一个转头功夫,手下又没了一个人。

“排长,走吧,再不走就被围死了!”

“不许走!”朱小福大声地将那人吼回去,“你要敢当孬种,我摘你脑袋!”

“朱小福你是不是疯了!”一个跟朱小福同期的新兵啪得将帽子摘下来摔在地上,“3班打没了,1班已经撤退了,你他妈要我们死在这里吗?”

“我说了不许走,服从命令!”

“草泥马,他给你一个小官你就真的当回事了啊!你要替姓林的去死你就去吧,他压根就是拿我们当炮灰,老子不干了!”

那人说着就要往后面撤。

“回来!”朱小福追上去飞起一脚踹在那人后背,随后扑上去将枪顶在他脑袋上,“你敢走,我现在就毙了你!”

那人摸了把鼻子上的血,惨笑着回头看向朱小福:“哈哈哈,你他妈是真的疯了,为了一帮乞丐去送死,值得吗?”

“吃人家牛肉的时候没看你骂人是乞丐!”

砰!

朱小福怒吼着扣下扳机,鲜血溅出一地。

他猛然转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周围被吓傻眼的士兵:“咱们死在这里,家里人有抚恤拿,出一个逃兵,死了的兄弟都要受连累。当初大家都是走投无路才上的山,全靠林村长赏了口饭吃才活下来,吃了人家的粮就得办事,做人要讲良心!”

枪声再次迫近,朱小福冲回掩体前继续朝着那些永远杀不完的援兵扣下扳机。

刚杀掉一个敌人,他想要去拿新的弹药,一枚炮弹落了下来。

他被炸的倒飞出去,胸口的防弹衣插板都碎成了八瓣。

“哇~”

朱小福呕出一口血,突然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真他妈累啊,狗操的人生终于要结束了。

这世道,当个死人可能还轻松点。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金色肩章,愉快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