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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下起了大雨。

唐玚的人去过关押刺客的地方,辨认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怎么会这样?”唐玚正襟危坐,看着黑衣人,“他不是死了吗?本王亲眼看到的。”

“主子,是他没错,属下亲眼所见。”

唐玚挥挥手,“你先去吧,把衣服换了,别引起别人的注意,顺便叫贺先生进来。”

“是!”

唐玚自以为隐秘,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承德帝的掌握之中。

承德帝把目光从侍卫身上转向唐羡,“你早就知道是你五哥?”

“父皇,儿臣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知道。”

承德帝挥手,让侍卫下去,帐内只有鲁大海和唐羡。

鲁大海看了看,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和啾啾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承德帝看着这个儿子,一点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父皇,那要看您想知道什么?”

“老七,我们父子就不能好好说话,不这么绕来绕去的?”承德帝语重心长地说道。

“父皇,事实就摆在您眼前,如果让我说,那就请父皇为我母妃捉拿下毒害的凶手。”

“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您可以召王张承中过来询问,当年我母妃到底是中毒还是因病过世,丽妃又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唐羡跪在地上,“父皇,请您追查当年之事,还我母妃一个公道。”

“老七,非要在这里吗?”承德帝凝重地看着他。

“父皇,我知道您的顾虑,可是儿臣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想等了,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当年为我母妃看病的胡太医我早就找到了,就是为了要证据,儿臣一等再等,如今真是不想等了。”

承德帝感到了一种压迫,这压迫来自于他一直呵护着的儿子。

“父皇,难道您不想为我母亲报仇吗?”

“还是说,您所谓的专宠,所谓的爱,不过是为了巩固陆家,做给陆家看的?”

“住口!”承德帝震怒,这是他第一次对唐羡说重话,“我对你母妃的爱,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可是父皇,如今我看到的是您在犹豫,在权衡利弊。”

承德帝看到唐羡眼里的愤怒和怨恨,心里也不是滋味,“老七,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父皇,如果是这样,那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了,我对您那个位置,没有什么兴趣。”唐羡道。

“我现在只想要父皇还我母妃一个公道。”

鲁大海站在帐篷外面,雨声很大,可是他隐隐约约还是能够听到些里面的谈话,父子两个吵的不可开交,他也着实替唐羡捏了一把汗,也为承德帝叫屈。

皇上对七皇子的母妃那是没话说啊。

“是因为啾啾吗?”承德帝冷冷的看着唐羡,“我知道那孩子是个找人喜欢,也可人疼的丫头。”

“父皇,不关啾啾的事儿,她还那么小,不是您说的那样。”唐羡否认道。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我只想问父皇,是不是现在为我母妃报仇,是,还是不是?”

承德帝看着气势如虹的少年,自他继位这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也曾有过这么一次,那一次是他跟他的父皇说要立陆家的千金为后,却被他父皇否决。

他也这么跟他的父皇对峙着。

“鲁大海,去叫丽妃和五皇子过来。”

“是!”

雨夜不好走,丽妃有些抱怨,“鲁大海,这大晚上的皇上叫我们母子过去做什么啊?”

“玚儿身体还没恢复呢,可淋不得雨。”

鲁大海明知道一切,却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丽妃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您待会见了皇上,就晓得了,五皇子,当心。”

外面雷雨交加,皇帐内,灯火通明。

丽妃和唐玚看到帐篷内的漏网的刺客后,心里一紧。

“皇上,这……这是怎么了?”丽妃率先开口,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太医,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承德帝深吸一口气,“丽妃,老五,朕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自己说吧。”

“父皇,儿臣不明白,您让儿臣说什么?”

“就说说这刺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承德帝问道。

“儿臣不知道,父皇难道是怀疑刺客是我的人吗?”

“皇上,您这可是冤枉死玚儿了,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那可是大逆不道啊。”丽妃紧张地说道。

“朕也没说是老五,不过是有人看到玚儿的帐中刚刚进入了个黑衣人,恰好那黑衣人就去了关押犯人的地方,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唐玚皱了皱眉,果然是个圈套。

“父皇……”

“怎么,你还想否认?”

“皇上,会不会是看错了,还有……”

“丽妃!你进宫多少年了?”

“十……十五年了。”丽妃紧张地看着承德帝,“皇上,怎么问起这个了?”

“丽妃,朕竟然不知道你还是个用毒高手啊!”

丽妃瞥了眼张太医,“皇上,臣妾哪里会用毒?”

“您这可真是冤枉死臣妾了。”

“张承中已经交代了,解药是你配制的。”承德帝面无表情地说道。

“皇上……臣妾……臣妾是会一点,可是并没有害过人啊……”

“没有害人吗?”

承德帝叹了口气,“朕啊,本想着念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又为朕生了个皇子,想着最后带你出来一趟,可你啊,辜负了朕的这番好意,非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皇上!臣妾冤枉!”

“丽妃,朕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人!”承德帝拍拍手,丽妃身边的宫女也被带了过来。

“还有当年为老七生母治病的胡太医,如今人就在京中。”

唐羡诧异,他父皇竟然知道?

难道他一直都知道?

“还有你入宫前伺候的人,朕都找来了,你还想抵赖吗?”

“皇上……臣妾……”

承德帝眯了眯眸子,“丽妃,早在羡儿出生后,朕就察觉到了不对,再后来就查到了你身上。”

“您……一早就知道了?”

“没错,朕早就知道了,还有你栽培的好儿子,你以为朕会让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继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