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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京茹眼睛一亮,“我听说过,你们十三陵公社是昌平县最小的公社,只有4000多户人家,有二十二个生产队。”

那人双目一张,有些不敢置信:“没错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是农村的?可你这穿的也不像啊。”

看到这美女身后的男人,他才反应过来——敢情是攀上了城里的高枝啊,这姑娘命可真好。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不过人家有资本,长得这么水灵,要我是城里人我也愿意。

“同志,听你的是口音也是昌平的,你是哪个公社的?”

昌平口音就是燕京话里面稍微带点普通话,让人感觉又像燕京话又像普通话,真正的昌平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吴二丫和秦京茹都是昌平口音。

秦京茹不答,反而把篮子往前递了递,“你瞧这孩子多招人疼,这做父母的也是不靠谱,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扔。”

这倒霉媳妇,搁这拆台呢!

许大茂心中邪火止不住地往外冒,可又不能因此冲她发火,有点憋屈。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京茹,咱们走吧,这老乡看着家里也不富裕,还是别为难人家了。”

那人不乐意了,摆出一副气不忿的样子,道:“哟,爷们,知道您是城里人趁钱,可您也别瞧不起农村人啊,我们家在村里条件不说数一数二,起码也排的上号了。”

“您爱人不也是农村人嘛,我家就一个小子才四岁,这孩子我瞧着就喜欢,养着以后给我家小子当媳妇。”

许大茂大怒,脸色阴沉的得好像要滴下水来,可惜秦京茹背对着他,看不到。

那人虽然瞧见了,但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这两口子也是路人,倒是根本不在意。

您不乐意归不乐意,总不至于为了个弃婴打人吧。

这货是真有一个儿子,所以根本没打算收养孩子,就是想昧了这副襁褓。

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把棉花拆出来,再扯点布,就可以做件新棉袄。

至于孩子他打算送给别人家,整个公社4000多户,总能找到愿意收养的。

“真的?你真愿意收养这个孩子?”

秦京茹也不知道是脑子秀逗了还是急于摆脱这个包袱,居然有些意动,听那口气明显就是倾向于同意。

回头一看,却见丈夫脸色阴沉,明显十分不满。

秦京茹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一转忽然醒悟过来,就这样交给人家,好像有点太不负责了,显得没有爱心。

忙补救道:“可我们也不能这么简单就交给你,得去你家看看,还得跟你们队长打个招呼。”

“没问题,那就走吧。”那人满口答应,掉头就往回走,看样子是动真格的。

许大茂感觉真是曰了狗了,特么的捡个孩子都有截胡的,你丫的怎么不去死啊!

早知道不用襁褓...那也不行啊,不得冻坏孩子。

秦京茹自以为得计,微微得意道:“太好了,这么快就给孩子找到了一个家,咱们跟着他去他们村看看,总得善始善终。”

善终你妹啊,哪里善了......

“十三陵公社我知道,离这儿也就四里地,一会就到了。”

眼看着媳妇提着篮子已经跟上,许大茂无奈,只得跟在后面。

这倒霉媳妇,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呢,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送人?

这不是亲生的还真就不一样。

推着车跟着走了几步,许大茂把车篓里的绳子拿了出来,扬声道:“媳妇,把篮子绑后座上吧,提着挺沉的。”

秦京茹一想也是,回头走了几步,将篮子放在后座上,许大茂用绳子绑好。

这汤圆睡的真沉,这么晃晃悠悠的居然也没醒。

那人时不时的回头看,见两人在绑篮子,便站在原地候着。

“你来推车,我去问问那老乡一些家庭情况,总得为孩子负责。”

许大茂不由分说把自行车交给媳妇,朝那人走了过去。

那人见许大茂走了过来,眼中闪过一抹忐忑,但他觉得这人总不至于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弃婴故意为难他,倒也不怵。

“同志,什么事啊?”

许大茂笑道:“没什么事,就问问你家的情况,这孩子咱们遇到了就是有缘,总得求个心里安稳,你说是不是?”

那人连连点头,“没错,所以我才让你们去我家看看。”

此时前面没人,秦京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因为后座上绑着婴儿,走的比较慢,已经拉下了七八米远。

许大茂左手搂住那人的肩膀,跟他挨得很近,长长的军大衣将两人之间的缝隙完全遮挡住。

心念一动,一把tt33已经出现在了右手上。

之前那把五四式在香江被扭上了消音器,所以就拿出tt33,免得这货不认识消音器,还以为是假枪。

不过这年头也没有玩具枪、仿真枪一说,只有小孩玩的木头枪。

在这个全民皆兵的时代,每个公社都有民兵,没人不认识手枪。

“哎,同志...”那人顿觉不爽,咱俩有这么熟吗?

许大茂不等那人说完,将tt33用力顶住他的腰,提高音量问:“老乡,你真想收养这个孩子?”

那人微觉奇怪,我难道还没说清楚?

正准备回答,却感觉腰部被顶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顿时魂飞天外。

想失声叫出来,却感觉那把枪又顶了一下,耳边传来悄悄话:“别喊,继续走,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那人牙齿直打颤,双腿也开始打摆子,但不敢停下来,只得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结果腿发软,居然有点走不动,许大茂不惯着他,左臂用力一夹,带着这人继续往前走。

同时左手掐住这人的肩膀,开始用力——就你丫还想跟我当亲家?

那人只觉左边肩头剧痛,那只手跟老虎钳子似的,好像骨头都要断了。

痛是痛,却依然不敢吭声,只得强行忍住,心中十分慌乱。

虽然咱见过真枪,可也从没被人拿枪顶着啊。

只是想昧点棉花而已,怎么就到了这地步。

旁边这家伙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大,眼神凌厉,穿着军大衣,脚上皮鞋锃明瓦亮。

电光火石之间,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莫非这个婴儿大有来头,还需要当兵的贴身保护?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中,心中暗暗叫苦,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就起了贪念,为了点棉花搞到这个地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老乡,你怎么不说话啊,莫不是反悔了,又不想收养这个孩子了?”

那人只觉喉咙发干,结结巴巴道:“不...不瞒您说,其...其实我也没想好,刚也就是脑子一热,一秃噜嘴说出来的。”

见这人会意,许大茂嘿嘿一笑,松开了左手,将手枪收了起来。

又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