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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生年纪也才18岁上下,身穿一套灰色咔叽布,脚上一双解放鞋,看着倒是平平无奇。

许大茂刚想开口道个歉,毕竟是自己骑车差点撞到人,可没想到人家先炸刺了。

“嘿,你丫搁这画龙呢?不看人啊,眼瞎了?”

许大茂眉头一皱,刚刚自己虽然有点走神,可没画龙。

刚想说什么,旁边跟他一伙的帮腔道:“就是,给丫的拿拿龙。”

这会另一边又冒出来个半大小子,三人朝许大茂围了过来。

秦京茹吓得不敢说话,许大茂左手把她拨到身后,右手伸进衣服口袋,心念一动,一个黄铜指虎已套在了手上。

“哥几个对不住,刚刚有点走神,再说这不是没碰到嘛。”许大茂脸上在笑,心里可没笑,打定主意这仨崽子再不依不饶就收拾他们。

以他现在的力量,再加上指虎,一拳就能让人失去战斗力。

最开始差点被撞那人年纪最大,见许大茂手伸进口袋也不拿出来,顿时目光一凝,脚步也停了下来。

再看这人脸上毫无惧色,心里便有些发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大茂环视了三人一眼:“哥几个怎么说,这事能了吗?其实这压根就不算事儿。”

那后生犹豫一会,突然气势一泄“算了,确实不算事儿,就这么着吧,下次骑车慢点儿。”

另外俩人也附和着“就是,就是。”三人一溜烟走了。

这话说起来长,可其实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旁边的人反应过来想围观,找茬的人已经走了。

眼看着那三人转过街角消失不见,许大茂也感觉莫名其妙。

那人明明像是自己往车上撞,可要说碰瓷吧也不是,搞不懂。

他招呼着秦京茹上车,准备回家。

“大茂,刚刚那仨是什么人,看着挺凶的。”这丫头还有些惊魂未定。

“谁知道呢,找茬的吧,城里有些小年轻就是这样,屁的本事没有,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就是,跟我们村的李二狗一样,见天游手好闲,净挑事。”

回到家,秦京茹准备把大衣脱掉,手伸进口袋一摸,顿时失声道:“妈给我的金手镯呢?”

她这一惊是非同小可,那是婆婆给自己的见面礼啊!可把所有的荷包都摸遍了还是没有。

许大茂看她小脸急得发白,皱眉道:“你没戴上?”

“我戴了一会,怕给弄花了就拿下来了,就放左边口袋里。刚刚在路上说起镯子那会我还摸了的,这口袋又没破,横不能长翅膀飞了吧。”

这丫头越想越慌,急得团团转。

许大茂感到有些不对劲,再联想到刚刚“碰瓷”的一幕,我艹!

敢情是碰见佛爷了。

过来这么久了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没吃过瘪子,难免有些意得志满,这回可算是被上了一课。

秦京茹见她爷们脸色阴沉,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小嘴一瘪掉起眼泪来。

许大茂忙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那镯子我记得好像就20多克,按这会的金价来看,也就100来块钱吧,”

秦京茹一听居然一下没了100块钱,感觉天都要塌了,登时哭的更大声了。

许大茂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100块钱对于现在的京茹可是天文数字,再说这东西是见面礼,下次见面不戴上,老娘问起来,可怎么说呢。

如果是以前许大茂单身那会,没了就没了,他也不会太在意,最多骂上几句;可现在是京茹弄丢的,自然得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

打定主意,许大茂站起身道:“甭哭了,你去把菜窖收拾了,秦姐家有小人书也可以借来看,我去找找那个镯子。”

“这么久了还找的回来吗?”

“试试看呗,不行报派出所。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谁都不能说。忒他妈掉份儿了。”

许大茂迅速换了身稀松平常的衣服,戴上顶帽子就出了门。

秦京茹没什么见识,只以为是不小心弄丢了。想到好好的婚假都被搅黄了,那镯子还不知道找不找的回来。

丈夫都骂人了,明显是非常恼火,都怪自己不小心。

她忍不住又埋头啜泣起来。

...................

许大茂前世曾经干过三年拆迁的活,跟四九城的三教九流多少打过些交道。

佛爷这一行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变过,直到后来电子支付空前发达才慢慢式微。

这会的四九城,每条公共汽车线路、每个火车站和长途车站,都有明确的势力划分。

佛爷也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折腾,一旦过界,不被发现则已,一旦被发现就会引发冲突。

许大茂来到刚刚出事的地方四处打量,这里是6路无轨电车的一个站台-地安门东站。

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景,有可能是京茹在车上说有金镯子的话被旁边的“眼儿”给听到了,给那仨人打了手势,那仨崽子就立马行动了。

他们用的正是团伙扒窃的惯技-“告一状”。

《疯狂的石头》里,黑皮和小军对国际大盗麦克用的那招,包括后世的撞人电动车趁车主回头把包偷走之类的,都是由此衍生而来。

寻衅滋事,趁着当事人无暇他顾的时候,由置身事外的人出手扒窃。

这套手法又损又粗暴,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属于下三滥的招儿,但凡有点技艺的佛爷都不屑去用。

刚刚秦京茹坐在自行车上,处于移动中,他们不得不用这招。

这么看来,镯子应该是被那名没照面的“眼儿”给偷走的,那伙人有可能是专走这条公交线路的惯偷。

这丫头也是,给你就戴上好了,还摘下来。

许大茂这人其实挺怕麻烦的,能用钱解决的事都喜欢用钱解决,可这种情况人都找不到,谈何解决。

“我顶你个肺啊!”他完全体会到麦克的心情了,憋屈的要命,可也没辙,只得冷静下来思考。

佛爷一旦得手就会迅速逃离现场,紧接着就是找个僻静的胡同或者公共厕所,把偷到的财物拿出来点一遍,有价值的东西收起来,没用的和钱包一起扔了,防止被人赃并获,这叫“撇空包儿”。

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这条线索也没了用处。再看时间,都一点半了,去饭馆找人也没戏,只能顺着这条公交线路转悠碰碰运气了。

6路无轨电车是在东直门和天桥之间往返的,全程11公里左右,许大茂就骑着车沿着这电车的路线来回跑,边走边看,希望运气爆棚找到正主儿。

至于报派出所那纯属做无用功,一准是做个笔录就没下文了。

他现在五感敏锐,记忆力又强,刚刚那三个人只要有一个出现在他面前就别想溜了。

这一通找可真是够呛,沿着线路骑了六个来回。得亏三大爷把车子保养过,比以前骑着轻松些,不然更累。

眼睛已经有些难受,看时间已经5点半,再不回去秦京茹该担心了。

许大茂打定主意,这一趟走完再找不到就算了,到时候就跟老娘说把那镯子给熔了,重新打了项链耳环啥的,再送给她一副,应该没话说吧。

晃晃悠悠来到新街口南大街路西,一眼就看到了柳泉居,对面就是平安里车站,正好这时来了辆电车,许大茂便放慢速度留意着。

头前下了几个人,随后又下了俩人,许大茂看的分明,这俩崽子就是中午找茬的,只是那个差点被撞的人没看到。

这下可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许大茂长出一口气,只要看到人就好办,不管是文还是武,总有个解决方法。

这俩人根本没想到会被人给挂上,说说笑笑地走进百花深处胡同。

许大茂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根本没把人弄醒,远远地看到二人进了一个院子,不见了踪影。

他骑车经过院子,却发现不远处一棵树下蹲着个人,忙把头低下。

那人见有人过来便站了起来,不过也没说什么,这小子应该是望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