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垃圾场
“我今儿请来料理这桌菜的师傅，来头可是大着呢！”
苏大领导见状，有心要把何雨柱引荐给这些人认识。
于是，在朝众人卖了个关子以后，就让陪坐一旁的陈秘书，去厨房里喊了何雨柱过来。
等何雨柱到了餐厅里，说起桌上每一道菜的烹饪技法，再聊起自己和谭家菜、和峨眉酒家的渊源，很容易就让桌上所有的领导们全都惊叹起来。
当何雨柱在桌上喝了三杯酒，重新再回到厨房里以后，桌上的领导们却全部都记下了“轧钢厂何雨柱”这个名字。
虽然眼前来看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等到往后真有需要的时候，领导们心里对何雨柱的这份印象，对何雨柱而言，可就是一份宝贵至极的财富了……
送走了到访的客人们以后，苏大领导虽然很想和何雨柱下一盘棋，好好的聊一聊。
不过，他下午的时候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于是，便只能略感遗憾的和何雨柱约好，等何雨柱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聊一聊，下几盘棋才成。
何雨柱离开时，自然又是陈秘书开车来送。
“领导给了我三个小时的假，送何师傅您回家这趟，可是绰绰有余的很！”
上了车后，陈秘书先笑呵呵的和何雨柱说了这样一句。
何雨柱早就感受到了陈秘书对自己的亲近之心，立马儿就顺势朝陈秘书提出了邀请，要请陈林到自己家里小坐一会儿。
对此，陈秘书自是未加犹豫，很容易就应了下来。
两个人相视一眼，面上同时带出了浅淡的笑意。
一切的一切，已然都在不言中了……
开车从苏大领导家里回四合院的这条路，刚好是要从农机厂那边路过的。
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何雨柱与前头驾驶位上的陈秘书聊着天，想到这一点，心里忽然就是一动。
他仔细在心里思索了一遍，觉着自己此时突然生出的这个念头还当真就有一定的可行性。
于是，何雨柱很快就找了个由头，朝陈秘书问询道，自己在回家之前，还有件事情想要去办一办，问陈秘书能不能稍微耽搁一点时间，和他一起到农机厂旁边的废品回收站走一趟。
稍微耽搁一阵，陪何雨柱去办点儿私事，对陈秘书又没有任何的影响。
是以，陈秘书都没有问何雨柱要去废品回收站做什么事，就直接朝着何雨柱应承了下来。
而后开着车子，一路载着何雨柱到了农机厂旁边的废品回收站的大门外。
下了车后，陈秘书瞧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废品回收站，眉头微皱。
不过，面上倒也没有显出多少的嫌弃，而是在往回收站瞧过一眼后，就扭头将视线转到了何雨柱的身上，开口问道，“何师傅，您到这儿来，是有东西要卖？”
人们到废品回收站这种地方来，无非也就是买东西和卖东西两种目的。
虽然何雨柱的手上除去他吃饭的家伙，也就是今天带去到苏大领导家的那套厨具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但陈秘书依然觉着，以何雨柱的本事，到废品回收站这种地方来，肯定不是为了来买这里的便宜物件。
所以，何雨柱就只能是有东西要卖，想要顺路来这边问问行情。
可谁知道，在陈秘书的问话过后，何雨柱却是摇摇头，朝着陈秘书神秘一笑。
随即，意味深长的朝陈秘书眨了眨眼，说道，“我是想问问他这儿，有没有某样东西卖。”
“嗯……一件，很特殊的物件。”
农机厂旁边的这家废品回收站，自然是属于姚癞子所有的地方。
何雨柱今天决定要在这儿瞧上一瞧，还领了陈秘书一起，既是突发奇想，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今天，能在这处废品回收站里有什么发现，自是最好的结果。
就算任何收获都不会有，也不过就只耽搁点儿时间，晚回家个十几二十分钟罢了。
可要是能找到点儿什么，就算只是一星半点的线索。
有陈秘书这位苏大领导的亲近人在旁边，李副厂长也要就此彻底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去。
毕竟，有了陈秘书的参与，也就完完全全的断绝了某些人考虑到李副厂长的身份，为了降低影响，而想要捂盖子，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何雨柱从后世来，对制度内有些事情的游戏玩法，可是清楚的很呢……
在周围这一片地带，姚癞子也算是个街面上大大有名的人物。
因为他年轻时头上长了癞子，缺了一大块头发的缘由，是以就得了个姚癞子的外号。
这么多年叫下来，以至于姚癞子真正的名姓，已变得只有他身边的亲近人才能知道，外人能叫出来的，也就只有他这么个外号而已。
何雨柱也早就听说过姚癞子的本事，知道这小子并不是个什么简单角色。
如果有谁真拿他当寻常的小混混瞧，那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所以，何雨柱自然不会大大咧咧的找上门去，直接站到姚癞子的面前，问他和许大茂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年头，有许多人平日里得了空闲，都喜欢去废品回收站淘换宝贝。
毕竟如今不比后世，连义务教育都还没能完全普及的当下，老百姓的眼力见识有限，会把一些好东西当成废品卖掉，也是常有的事情。
是以，在城里的几乎每个废品回收站，经常能瞧见一些在废品堆里来回翻找的“捡漏客”们。
不同于做二手家具、破旧衣物、熔铸铁器等生意的人，早就已成为了各个废品回收站固定的大主顾。
这些捡漏客们，有的，只是想要找些能合乎自己使用的老旧物件，即便姚癞子不可能将之用废品的价格再卖给他们，可相比于去其他地方买新的东西、甚至是二手的，都肯定要便宜不少。
但除去这些人外，有的，却真是奔着发财的目的才过来的。
因为这些年来，时常会有文物局的同志从废品回收站里找到某样国宝的新闻传出。
有人在听到这些新闻后，心里会生出些投机的念头来，倒也算不得如何出奇。
当然了，进到回收站里的东西最先还要被姚癞子这样的内部人员先过一遍手，捡漏客们真能找到什么好东西的机会，其实也并不算高。
而何雨柱今天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身份。
姚癞子起初瞧见何雨柱和陈秘书两人都是一身得体的打扮，再瞧见他们两个居然是从小汽车上下来的，还当是来了大主顾。
于是，等何雨柱和陈秘书进到了回收站里以后，姚癞子立即就停下了自己坐在树荫下喝茶的举动，急急忙忙的迎了过来。
瞧着何雨柱和陈秘书两人的打扮，姚癞子的一双小眼睛是连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做出了许多的猜测。
他试探着朝何雨柱问道，“两位同志，您今儿来，是瞧中了我这儿的什么东西吗？还是说，有什么物件，想要在我这里出手？”
姚癞子以为，只瞧何雨柱和陈秘书两人的模样，无论他今天是买是卖，自己肯定能从何雨柱身上赚到不少的银钱。
可何雨柱随后的一句话，却顿时就让姚癞子心里的所有期待全部都化成了空。
何雨柱并没有直接回应姚癞子前面的问话，而仅仅只是指了指堆成小山一样的几个废品堆，笑着朝姚癞子回了句，“我们啊，就是来随便瞧瞧。”
“您先忙，我们自己转悠转悠就成。”
说话时，何雨柱脸上虽是在带着笑。
可话音里的高高在上，以及对回收站各处陈设的不屑与轻视，却也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
再看到跟在何雨柱身旁，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但面上神情，却与何雨柱差不了太多的陈秘书。
姚癞子哪里能不明白，何雨柱和陈秘书今天来，或许还真就只是想要随便看看而已。
仔细想想也就能明白。
像何雨柱和陈秘书这种明显身份不俗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到自己的回收站这种地方，来买卖东西呢？
心中泛出的这些念头，让已确定了今天没法在何雨柱和陈秘书身上赚到什么钱财的姚癞子，顿时就失去了继续招待下去的兴致。
他随意打了几个哈哈，指着回收站内外，简单朝何雨柱介绍了几句，告诉他哪里能看，哪里不能看。
而后，姚癞子就径直回去了自己原本坐着的位子，重新躺倒在摇椅上，捧着个茶壶喝茶去了。
——像姚癞子这种街头混混一流的人物，从来都现实的很。
你要是对他有用，姚癞子自是会将你当成亲爹一样来供着。
可要是没什么用处，任凭你的身份地位再高，在姚癞子这里，他也懒得多看你哪怕一眼。
何雨柱很清楚姚癞子的这种心态。
他瞥了眼姚癞子离开时晃晃悠悠的欠揍背影，眉眼微微一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真的就如同其他来捡漏的人一样，开始和陈秘书一起，往回收站里来回的转悠了起来。
至于陈秘书这边，虽然自打何雨柱进了这废品回收站，见到姚癞子以后，对于何雨柱身上的各种作为，陈秘书就有些看不懂了。
只不过，陈秘书心里虽是疑惑，可作为领导秘书的他，深知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道理，是以尽管此时心里充满了疑问，可依然一言未发，就只是跟在何雨柱的身旁，边走边看。
陈秘书相信，何雨柱今天会到这里来，肯定有他的用意在。
既然此时不好发问，那么，等回到车上以后，难道何雨柱还能继续保密不说？
陈秘书的“懂事”，给何雨柱省却了不少解释的麻烦，也避免了此时此刻，在姚癞子眼前暴露破绽的可能性。
要知道，姚癞子此时虽已回到了他树荫底下的躺椅上喝茶，可姚癞子的眼光，却仍旧要不时的从何雨柱与陈秘书这边扫过。
要是被姚癞子瞧出什么来，那么，何雨柱今天的谋算，怕就要全部变成无用功了……
带着陈秘书一起，何雨柱在回收站内部开始四处转悠了起来。
不过，何雨柱的目光却并没有在那些修补修补，或许还能继续使用的老旧物件上过多停留，也没有想着要去捡漏什么文物古董。
他仅仅只是关注着一些可以回炉重炼的钢铁构件，并不时的蹲下身子，上手摆弄几下，随即再摇着头站起身来，换一处新的所在，重复之前的这一系列动作。
何雨柱做出这些动作来，当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他知道姚癞子这样的人就算离开，也肯定不会放弃在暗中，继续对自己做出观察。
而事实是，姚癞子果然就一直在偷偷瞧着何雨柱这边的动作。
他脸上的神情，随着何雨柱的一系列表演，从最开始瞧热闹似的无所谓，慢慢，就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等何雨柱再一次从地上站起身，拍拍手后，和陈秘书一起来到了姚癞子这边时。
姚癞子对何雨柱和陈秘书的态度，虽然相较于最开始时的热情亲切，稍稍的差了几分味道。
可或许连姚癞子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开口朝着何雨柱问话时，话音里头，是带了许多期待的意味在的。
“这位同志，您找到您想买的东西了吗？”
姚癞子分别看了何雨柱和陈秘书一眼，然后笑呵呵的说道，“您要有相中的物件，我给您两位一个折扣价，保管啊，不会叫您有吃亏的地方！”
对于姚癞子的问话，何雨柱只是摇摇头一笑。
随即，就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角落，示意姚癞子借一步说话。
姚癞子每天待在这废品回收站，也算是见惯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客人。
此时，对于何雨柱这样的要求，也半点儿都不意外。
在露出个会心的笑容过后，就跟着何雨柱一起，来到了更为僻静的角落处站定，然后拿探寻的眼光往何雨柱面上瞧去，等着何雨柱主动说出他的目的所在。
“我姓吴，他姓陈，我们两个呢，都是明德钢厂的人。”
何雨柱指了指身旁的陈秘书，然后拿出妹夫的姓氏，给姚癞子报了个假身份。
明德钢厂是一家公私合营的小型钢铁厂，位于京城郊区，距离姚癞子这儿可是隔了半个城，有好几十里的路程呢。
按理说，何雨柱报一个明德钢厂的身份，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但何雨柱在说话时，依然在暗暗关注着姚癞子面部的表情变化。
而且，他也已做好了，如果姚癞子真就那么凑巧的和明德钢厂有过联系，自己该要如何向姚癞子做出解释的准备。
毕竟，轧钢厂作为国营大厂，和明德钢厂也是有所合作的。
而即是有所合作，明德钢厂的人，自然也都在轧钢厂食堂的小包厢里，吃过何雨柱给他们做的招待宴，何雨柱对明德钢厂的情况，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再加上还有停在回收站门口的那辆小汽车，给姚癞子心里增添更多的可信度。
假冒这么一重身份，除非是被人当面撞破，要不然，在姚癞子这里，何雨柱还真就不怕有穿帮的可能！
可眼下是上班的时间，最有可能戳破何雨柱身份的许大茂和陈桂芬两人，依然还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戳破何雨柱和陈秘书两人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何雨柱依然保持了足够的谨慎小心。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关注着姚癞子脸上的神情变化。
以期有什么意外的话，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来。
好在事实证明，何雨柱今天，确实太过高看了姚癞子的警惕性。
一个混混而已，就算有着捞偏门的本事，可眼瞧见利益上门，又哪里还会有旁的心思再去思虑其他？
何雨柱就此放下了心。
而他接下来的表演，也变得更加游刃有余了许多。
“姚老板，您的大名，即便隔着这大半个北京城，我们那儿也是如雷贯耳啊。”
何雨柱笑着捧了姚癞子一句，又和他聊了好几句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等瞧见姚癞子的脸上已渐渐的显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味道以后，才转到正题，缓声对姚癞子说道，“我们今儿来呢，是想和您做一单大生意。”
“您可别告诉我，您这么大一个回收站，真的就只有外头的那么点儿玩意吧？”
面对何雨柱明显带有激将意味的问话，姚癞子只是摇头笑笑，随即也不正面回答何雨柱的问话，而是朝何雨柱问询起来，问他今天过来，到底是想要买什么样的东西。
“吴主任，您从我这儿弄废旧钢材回去，无非就是想要把它们熔了炼成新钢罢了。”
姚癞子并不知道何雨柱和陈秘书在明德钢厂的具体职位，但他们两个的打扮，以及过来自己这边时的排场，肯定是个领导的身份，喊一句“主任”，总归是没有错的。
姚癞子看看何雨柱，再看看陈秘书，笑眯眯的道，“我大概知道你们想买什么东西了。”
“只是……”
姚癞子的话音稍作停顿，他笑着看了眼何雨柱与陈秘书两人，缓声说道，“两位领导想在我这卖废品的地方买到那样的东西，怕是有点儿难的？”
何雨柱反问他，“是难，还是完全就没有东西？”
见姚癞子并不立即作答，摆明了要和自己玩什么奇货可居的把戏。
又或许，是对自己今天的收购意图，还有些许的怀疑。
何雨柱懒得和他废话，见问不出什么，直接扭头，朝陈秘书说了句，“咱们去其他地方瞅瞅吧。”
说罢这句以后，何雨柱都没有等姚癞子做出回应，带上陈秘书一起转身就走，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