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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野鸳鸯

娄母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和别人聊过谭家的事情了,毕竟谭家再怎么说,也算是封建官僚家庭。

事实上,娄母今天和何雨柱聊的这些话里,有许多内容,在今日以前,就连娄晓娥都没有听她说过……

何雨柱的问话,让娄母的思绪飘飞,回到了过去,眼光也开始变得迷离了起来。

一直等片刻过后,她才轻叹着说道,“她是我的堂姐。”

娄母冲何雨柱笑了笑,解释道,“我嫁人早,刚出嫁不久,就跟着我家老头子一起去了南洋打拼。”

“也是解放后才回的北京。”

她笑着对何雨柱说道,“别说你了,恐怕除去彭大哥他们那些老人以外,后来才去到谭家厨房的好些人,都是没有见过我的吧……”

众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直到保镖租了车子回来,大家伙才趁此收了话题。

只是,娄母却仍有些意犹未尽。

此时,借着谭家菜这层关联,她早就把何雨柱当成了自己真正的晚辈来看。

对何雨柱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小何同志”,变成了现在的“雨柱”。

娄母笑着对何雨柱发出邀请,“有空和你妹妹一起,去家里坐坐。”

“别看你是个专业的厨师,可阿姨小时候也是从谭家的厨房里混出来的。”

娄母笑着道,“到时候,让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何雨柱也笑着道,“那我们兄妹两个,可就等着去尝一尝正宗的谭家菜了!”

笑过之后,何雨柱便撸起袖子来,和那位膀大腰圆的保镖兄弟,开始帮着干起了搬家的活。

许大茂平日里常常在外面花天酒地,美其名曰是在搞人际关系。

这样的一位主儿,哪里能记得往家里添置东西?

家中的许多物件,全部都是娄晓娥在这许多年里,一件一件的买回来的。

虽然娄晓娥并不贪图许大茂的这间房子,可一码归一码,这屋里的诸多物件,她是一样也不准备留给许大茂和秦京茹用。

不然的话,只要想起自己买来的东西要被许大茂和秦京茹用,她能被活活给恶心死。

何雨柱和保镖大哥一起努力,何雨水和娄家母女两个也在旁边帮忙。

等过了一会儿,就连聋老太太都拄着拐杖找过来了。

大家一起努力,很快就把保镖大哥租来的三轮车给装了个满满当当,而相应的,娄晓娥和许大茂一起住了许多年的这间屋子,则就此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接到梁小山的电话以后,杨厂长可着实是被气得不轻。

虽然今天的事情不过就只是许大茂的个人作风出了问题,而并非是厂里的生产质量有了什么差错。

可事情一旦传了出去,无论是下面的老百姓,又或者是上头的领导们,却绝不会只去谈论许大茂这单单一个名字。

许大茂毕竟是轧钢厂的员工,是杨厂长手底下的兵。

如今,许大茂闯了这么大的一个祸出来,杨厂长一旦有个处理不当的地方,肯定是要吃点儿什么挂落的。

而且,杨厂长更清楚的是,许大茂那位原配妻子娄晓娥,她的父亲,也是京城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说论身份地位肯定是比不过杨厂长这位国营大厂的一把手,可如果对方找上门来,多多少少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个王八旦!”

杨厂长忍不住就骂出了一句脏话。

随后,他也没法儿再安安稳稳的享受自己的周末时光了。

披上件大衣,出了家门,就一路疾行着往保卫科那边赶了过去……

十五分钟过后,杨厂长终于是出现在了保卫科的办公室门前。

他冷着脸,大踏步的走进了屋,看到屋里的梁小山等人以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许大茂的去向。

“许大茂呢?”

等问完了这个问题,也不等梁小山和老石他们作出回答。

杨厂长举目往保卫科的办公室里巡视一圈,只紧接着,就又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李副厂长还没过来?”

原来,却是杨厂长刚才在即将挂断梁小山的电话前,又最后给他嘱咐了一句,让他打电话给李副厂长也做一个汇报。

毕竟许大茂勉强也算是李副厂长的人。

就算李副厂长早就已经有了要放弃许大茂的打算,但今天如果要对许大茂做出什么处置的话,对杨厂长而言,有李副厂长在场,却也能避免许多后续不该有的麻烦。

听到杨厂长的发问,梁小山立即就迎了过去,和杨厂长详细讲说起了眼下的情况。

他先告诉杨厂长,自己已经给李副厂长打过了电话,而且李副厂长也说了他会马上过来。

随后,又把今天在四合院那边捉拿许大茂回来的具体过程,和老石一起,对杨厂长做了个介绍。

只是,才刚听梁小山和老石说起,他们是接到了娄晓娥的举报才去的四合院那边,杨厂长的头就已经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起来。

“居然是许大茂他媳妇亲自来告的状?”

梁小山点点头,道,“还有娄晓娥她妈也在呢。”

“这事闹得很大,毕竟,许大茂和秦京茹可是连孩子都有了。”

他苦笑着说道,“等我和老石赶到时,他们院里的人,已经在易中海和刘海中他们几人的主持下,开始对许大茂这件事做起了公审……”

他们两个刚说到一半,办公室虚掩的房门又被人从外头大力推开。

伴随着一阵冷风,脸色比起杨厂长刚才好不了多少的李副厂长,也随之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老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许大茂这狗东西,做事居然这么不小心?”

打从接到梁小山的电话以后,李副厂长的心情就变得糟糕透顶了起来。

原以为许大茂吃了上回的教训以后,能稍微的老实一段时间,沉下心,好好的去替自己出工办事

这才过去了多久?

许大茂居然就又给自己捅出这么大个篓子,而且,还是在同一件事情上翻的车。

上一次只是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一起睡觉,这回,可直接就给对方的肚子都弄大了!

想到这些,李副厂长心里如何能够不怒?

毕竟,今天这档子事一出,杨厂长顶多就是吃些挂落,脸面上不大好看罢了。

可厂里厂外谁不知道,许大茂,可是他李副厂长一手提拔上来的,是他李副厂长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暂不去讨论许大茂今天的错事,后续会给李副厂长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只在对许大茂的处理上,到底是该保还是该丢,就让李副厂长心里实在是纠缠的很。

此时刚闯进屋里,情急之下,李副厂长的一句心里话,竟然就脱口而出。

不小心?

什么叫不小心?

杨厂长瞬间就变了脸色,原本正在对杨厂长做汇报的梁小山和老石,也拿异样的眼光瞧向了李副厂长这边。

李副厂长这才恍然过来。

许大茂今天犯的,是极其恶劣的生活作风错误,是对家庭、对厂里极度的不负责任。

像这种大错,又怎么能用简简单单的“不小心”三个字来作出概括?

莫非,你李副厂长不仅早就知道许大茂犯下的这些错误,而且,从心底里就不觉得,许大茂所犯的错误能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李副厂长赶紧打了个哈哈,支支吾吾的搪塞了几句。

杨厂长懒得和他在这种问题上计较,只暗暗在心里记下了今天,然后就摆摆手,示意李副厂长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随后,杨厂长让梁小山和老石他们从头讲起,把之前李副厂长没有听到的内容,又对他仔细讲了一遍。

但等讲完以后,因为老石的级别并不够,所以后续的商讨,就只有正副两位厂长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梁小山。

至于老石,却只能从保卫科的办公室里退出去。

将办公室的房门仔细的关好,听着从屋内隐隐传出的声音,从老石的眼中,不由得便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光。

曾经,在竞争宣传科科长一职的几个人里,他老石可以说是最有希望的那个。

毕竟在这种新老交接的问题上,前任韩科长的建议,有时候比正副两位厂长的意见还要更重要一些。

可就是因为许大茂使的阴招,如今的老石再想提干,这种希望,却已是变得渺茫的很了。

“唉……”

老石忍不住便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是厂里的领导干部,在今天的这件事上,自然也就不如梁小山这位科长有发言权。

想起李副厂长刚才呵斥自己出门时的表情,老石心里对许大茂的恨意,也不禁更加浓郁了许多。

他站在你办公室门口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去瞧一瞧许大茂此时的凄惨模样,给自己多找一点儿快乐回来……

梁小山并没有把许大茂和秦京茹两人关在一块儿。

这位保卫科长心里具体是个怎样的考量,老石没有问过。

反正他只要瞧见许大茂是被牢牢捆在了杂物间里的柱子上就好,至于梁小山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没有给秦京茹这个孕妇上麻绳,只是把她关在了另一间屋子里的举动,可碍不着老石什么事。

不过,老石也就只是透过窗户,往屋里已然变得蔫哒哒的许大茂那里瞧了几眼,就扭头又去了关着秦淮茹的那间屋子门外。

至于走进杂物间里,朝许大茂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

解气倒是解气,可这样却也显得自己太过掉价了一些。

今天的老石是胜利者,他没有必要非得去许大茂面前抖那个威风。

再者,厂领导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找许大茂问罪,万一撞到自己在里头吆五喝六的样子,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老石很快就又到了关着秦京茹的那间屋外。

他笑着冲守在门外的年轻队员问道,“那个小狐狸精在里头,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负责守门的年轻人此时正蹲在门口抽烟。

看到老石过来,他笑着站起了身。

“这小狐狸精老实着呢!”

年轻队员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在拿鞋跟踩灭了火星子以后,又笑着对老石说道,“别看这娘们有胆子偷男人,可被抓到咱们这儿来,立马就被吓得连腿都软了。”

他扭头往屋里瞧了一眼,然后冲老石努了努嘴,“呶,这不是?还在那儿哭呢。”

顺着这名年轻队员的指点,老石也凑到窗户旁,往屋里打量了起来。

然后,他果真就瞧见了,秦京茹此时双手抱膝,正缩在墙角默默抽泣的样子。

按理说,像眼前这种美人落泪的场面,很容易就能引起人们心里的同情。

不过老石和保卫科的这位年轻队员都很清楚秦京茹和许大茂之间的那点儿破事,所以对秦京茹这个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可是绝不会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好感。

“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去哭!”

老石就忍不住冲着屋里骂了一句。

随即,眼看没事情做,他索性招呼着守门的年轻队员一起,重又在台阶上蹲了下去。

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给年轻队员分了一根过去。

“哟,石副主任,您这玩意儿可比我那个上档次。”

年轻队员接过老石递来的香烟,先出声赞了一句。

随即,在拿出火柴,帮着老石点了烟以后,才转而又替自己点燃了香烟。

两个人就这么蹲在台阶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着些闲话。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已经来了。”

老石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冷笑道,“待会儿,肯定是要找他们这对野鸳鸯了解情况的。”

“也不知道,他们到时候能有个什么样的下场!”

年轻队员点点头,跟着老石应和了几句。

而后,他却忽的又拧起了眉头,紧接着便冲老石问道,“石副主任,您说,许大茂作为李副厂长的爱将,他会不会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有个屁!”

老石嗤笑道,“他这次的事,丢人的可不只是他自己,连咱们厂也得跟着他一起丢人,你说,领导们能轻饶了他?”

“就他?还想翻盘?”

老石冷哼一声,“搞不好,可是要被开除的!”

年轻队员挑挑眉头,“开除?”

他指了指身后的屋子,感叹道,“许大茂要真被开除了的话,里头这位恐怕就惨了。”

“许大茂受了这样的罪,总得要找个地方撒气吧?”

老石骂道,“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不知不觉间,老石说话的声音渐渐提高了几个声调。

他的话里满是讥讽,“看不清人,栽在了许大茂的手上,怪得了谁?”

“就许大茂那小心眼儿,这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你说,等他和娄晓娥离了婚以后,对这位能有什么好脸色看?”

“没准儿,一碗打胎药灌下去,直接就给送回乡下去了!”

“送回乡下?”年轻队员咂摸咂摸老石说的话,最后深以为然的点起了头。

他笑着道,“这还真像是许大茂能做出来的事儿。”

“不过嘛……”

他深深吸了口烟,随即笑着转过头,冲老石说道,“嘿,乡下可比咱城里还要看重脸面。”

“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再回乡下,不想活了?”

老石也笑着看向他,“怎么,你瞧她长得好看,要不然,你小子发发善心,收了这个狐狸精呗?”

老石这话本是一句调侃。

但这位保卫科的年轻队员听了,却差点儿就要跳脚。

他满脸都是嫌弃,把个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嘁,这种狐狸精,还是个二手的旧货,我可不要!”

聊到这里,两个人相视照眼,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再然后,从他们嘴里聊出来的话题,就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的荤味儿,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许多……

却说屋里的秦京茹。

她虽然因着心中的惊恐与害怕,打从被关到这间屋子里以后,就一直窝在墙角处默默哭泣。

但秦京茹又不是个聋子,而且老石和年轻队员两个人,在外头明显是在谈论着有关自己的话题。

所以,在秦京茹这里,她不由自主的也就开始竖起了耳朵,一边哭,一边听起了老石和年轻队员之间的谈话。

起先的时候倒还没什么。

秦京茹今天已经听了太多人骂自己“不要脸”、“狐狸精”,何况早上在开全院大会的时候,更难听的话,她也从院里的邻居们口中听过。

然而,当秦京茹听老石和年轻队员谈到许大茂的为人品性,聊到许大茂和自己可能会有的凄惨下场时,秦京茹的一颗心,却是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秦京茹很清楚,自己是假怀孕,肚里头并没有东西在。

但她和许大茂有过肌肤之亲,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再有今天这么一出,等事情传扬出去,正所谓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她这一辈子,除去许大茂以外,根本就再没有了嫁给其他男人的可能。

只是……

如果事情真像外头两人说的那样,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等早上的全院大会开完,秦京茹和许大茂也被保卫科带走以后,因为受不了院里邻居们的各种冷言冷语,秦淮茹和贾张氏立马就回了家。

只是,对秦淮茹来说,许大茂的死活她可以不去管,但让她对秦京茹的后续下场也不做理会,秦淮茹却是办不到的。

毕竟,就算秦京茹眼下的结局,也算是自作自受。

可秦淮茹作为她的姐姐,秦京茹出了事,秦淮茹这里却什么努力也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