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说过？
也就是眼下已过了午饭时间，食堂里再没有了其他外人在了。
要不然的话，就他们弄出的这么副鸡飞狗跳的场面，也不知道又要叫多少人瞧一场热热闹闹的笑话。
还是坐在后厨喝水的何雨柱听到前面的动静，尤其听到马华那极有辨识度的声音后，从里头走了出来，才算是止住了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然后，在何雨柱的威逼下，马华只能不情不愿的向刘岚道了声歉。
然后一人独揽了剩下所有打扫清理的活计。
以至于等众人全都去厨房里分饭吃的时候，就马华一个人还在苦哈哈的，继续在前厅里忙碌着呢！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所以国人在打架的时候，也常常会有打人不打脸这么一说。
可在杨为民的心里，今天实在是憋了不少的闷气。
在被何雨柱出言点明了许大茂的险恶用心以后，又深恨于许大茂刚才的阴谋算计煽风点火。
是以，在出了食堂的大门以后，居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车间去。
而是就躲在了墙角位置，只静静等着许大茂也从里头出来，要他好看。
杨为民很快就等到了许大茂，随后，面对许大茂的各种讨饶乞求，也半点没有心软。
他杨为民已经在何雨柱跟前认了怂，丢了脸，难道在你区区一个许大茂的面前，还没法儿支棱起来不成？
攥起拳头，直接就朝着许大茂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直等揍得许大茂哭爹喊娘，嘴里连连呼喊了好几声“不敢了”以后，这才算是解了气，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揪住许大茂脖领子的一只手掌，就此转身离开。
至于留在身后的许大茂，在经过了这么一顿收拾以后，肯定会恨上自己这件事。
笑话！他杨为民难道会怕你报复？
半边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两只眼眶里也全部带上了乌青。
如果是别的什么时候倒也就罢了，只是今天却正好有市里文化部的同志要来，而且领导们在安排下乡放电影的一应事宜的时候，也肯定要喊他许大茂过去问话。
想到自己下午要顶着这么一副尊荣和领导们说话，许大茂心里竟忽的就添了几分的绝望。
他想哭，可却又哭不出来。
艰难挪着自己的步子，许大茂一边唉声叹气着，一边回了自己的放映站。
先拿起桌上的暖水壶轻轻摇了摇，发觉里头还有些热水。
于是，许大茂就去拿个盆，洗了个热毛巾。
准备用热敷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尽快让脸上的淤肿消敛一些。
而等热毛巾放到了脸上以后，自然又是好一阵的龇牙咧嘴，让许大茂对何雨柱与杨为民两人的恨意，也由此更添了许多。
“给老子等着！”
许大茂嘴里放出狠话。
等下午见了领导以后，他肯定要狠狠的告他们一状！
事实上，因为早就知道厂里今天要接待的，是来自市文化部的同志，而晚上的接待宴席里也还会有许大茂一个。
所以，何雨柱早就猜着，以许大茂的脾气，他今天在自己这里受了这样的委屈，或许会想着法儿的在厂领导那边说些有关自己的什么坏话，给自己上些眼药。
虽然何雨柱并没有料到，杨为民在食堂里还老老实实的，但等出了食堂大门，立马就张狂了起来，还直接把许大茂给打了。
可就算许大茂挨了这一顿暴揍以后，必然会借着自己的惨样，在领导面前，把挑拨离间之间变成告黑状，何雨柱却也一点儿也不会担心。
因为他很清楚。
只要自己有这做菜的手艺在，无论杨厂长又或者李副厂长，都不可能会来找他何雨柱的麻烦。
更何况自己已经在杨厂长那里表了忠心，相比于一个可有可无的许大茂，杨厂长愿意向着谁说话，那根本就是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等吃完了午饭，何雨柱转过头就把中午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在众人开始刷碗扫地，清理厨房各处的卫生，准备下班的时候。
何雨柱则去叫上因为受了罚而带了满脸哀怨的马华一起，去到外头的台阶边上蹲下，开始杀鸡宰鱼，准备起了今晚招待宴上所需的各种食材。
师徒俩一边忙忙碌碌着，一边聊着些各种各样的闲话。
时间很快在手中流逝，杨师傅、王姐等人在到了时间以后，也都一一下班离开。
等到下午的五点来钟，整个食堂的后厨里头，也就只剩下了何雨柱和马华他们师徒两个。
因为一切的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无论鸡鱼蔬菜，该切的切，该剁的剁，全都分别盛在小碗里装好，摆满了整个操作台。
师徒两个没了事做，而杨厂长那边又还没有派人过来传话，要他们开始准备晚饭。
以至于何雨柱看了会儿书后，也突然没了什么兴趣。
突然就喊了马华来，随后对他出了几个题目，开始临时检查起了马华这段时间以来的学习成果。
马华之前正坐在灶台前数柴火玩，哪想到自家的师父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当场就傻了眼。
等站到何雨柱面前，听清楚何雨柱问出的第一个题目以后，在这大冷的天里，后背上居然就开始冒起了汗。
再被何雨柱冷着脸瞪了一眼，连面色，竟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你小子慌个什么劲？”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师父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平常和其他人打打闹闹时的那股子活泛样儿呢，赶紧快给我回答问题！”
马华虽然紧张，但好在他平日里学习倒也算是用功。
何雨柱又不是要刻意为难于他，此时问的也多是些基础的问题。
所以，尽管马华的回答听起来磕磕绊绊的，并不连贯，但在最后，好歹也算是成功答上了不少的内容。
直到刘岚从外头进来，替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传了话，要厨房这边赶紧准备晚上招待用的饭菜，马华才总算是得了解脱。
再看向刘岚时，眼里早就没有了中午时的敌意，反而是充满了亲切的滋味。
“刘岚姐，您跟着领导们跑了一下午，累坏了吧？”
“要不，我去洗个苹果给您解解渴？”
只三两步，马华就从何雨柱身边蹿到了刘岚那里。
腆着个笑脸，殷勤的朝刘岚嘘寒问暖了起来。
他的这么一副态度，倒把刘岚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将视线从马华身上越过，转而往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何雨柱那里看去，问道，“何师傅，这小子……怎么个情况？”
“还能是怎么个情况？”
何雨柱瞪了马华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趟过来，可是救了这小子的命，他能不紧赶着上去冲你道谢吗？”
刘岚回头看向马华，问道，“是这样？”
马华却嘿嘿一笑，不敢搭话。
自打对李副厂长彻底失望，决定要和李副厂长之间保持距离以来，刘岚也很少会再像以前那样，无论厂领导那边有什么样的事情要做，都要借着李副厂长的关系也立足其间，露个脸，求一个存在感。
最近这些天里，就算是李副厂长主动找她过去，刘岚也会拿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用以推脱。
可今天却不一样。
要招待从市文化部来的领导同志，只一群大老爷们过去陪着，也实在不像那么回事。
而厂里的女工虽有不少，可如刘岚这种能说会道，又有着不少接待经验的“专业人才”，毕竟还是少数。
所以，刘岚早早的就被领导们喊了过去，不仅在下午的时候，和小徐一起，在会议室里做一些端茶倒水准备瓜果点心的杂活。
等到了晚上，还会和许大茂一样，都列坐席间，一起陪着客人们喝酒说话。
“杨厂长真应该把你调到厂办去做个秘书，也比在我这里打饭刷碗来得强。”
把茶缸里剩下的茶水全都一饮而尽。
何雨柱站起身来，一边给自己身上系着围裙，准备待会儿好干活做事，一边扭过头来，冲刘岚笑道，“在我这里，还真是埋没了你的才能。”
刘岚笑着摆手，“我哪有什么坐办公室的本事？”
“况且，我也喜欢咱们厨房里的氛围。”她的脸上带出几分委屈，朝何雨柱跺了跺脚，故作不快的说道，“何师傅，您可不能撵我走啊！”
刘岚这一番若有所指的言语，惹得何雨柱哈哈大笑起来。
他又和刘岚闲聊了两句，而刘岚这里也适时的提出了告辞，“何师傅，您和马华就赶紧先忙着，我还得继续回那边招待客人呢。”
她笑呵呵的说起厂领导那边的情况。
可说着说着，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冲何雨柱又来了这么一句，“许大茂今天在厂领导那里说了您不少的坏话，说您在厨房里拉帮结派，大搞特权，山头主义。”
“领导们虽然没有表态，我也帮着您辩驳了几句，不过，等晚上有机会，您还是找杨厂长私下里聊一聊的为好。”
讲完这些，又说了许大茂被杨为民给打了一顿，脸上全都是伤的事，随后，朝何雨柱点点头，再冲着马华挥了挥手，刘岚才转过身去，就此离开了厨房。
何雨柱早就猜到许大茂那边肯定不会安分，却没想到许大茂居然是如此的急不可耐。
但再转念一想，考虑到许大茂被杨为民给打了一顿，脸上带了伤的事情，可以说，就算许大茂能忍着不去找厂领导诉苦，但只要瞧见了他脸上的伤，任凭是谁，怕也都要开口问上一问。
“这个杨为民还真是倒霉催的。”
轻笑一声，何雨柱根本就没有在乎许大茂已在厂长那里告了自己的黑状。
只是摇着头，对杨为民肯定会收到的来自厂里的告诫甚至是处分，而感到同情不已。
倒是马华，在听完了刘岚所讲说出来的那些消息以后，已是义愤填膺的跳了脚。
嘴里已经开始拿各种的脏字问候起了许大茂的全家。
“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呢？”
“还不赶紧去给我烧火去！”
给马华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才算是让这个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小子老实了下来。
何雨柱可瞧得明白。
即便许大茂在领导跟前说了那么多，可厂领导又不是傻子，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都清楚。
所以，厂领导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许大茂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来找自己的麻烦。
反倒是杨为民。
他打了许大茂，而且还打得是许大茂的脸。
有许大茂脸上的淤青作为证据，杨为民无论如何也没法儿抵赖。
也便是说，如果厂领导们害怕会在文化部的同志那里丢了脸，被人瞧了轧钢厂的笑话，在面对鼻青眼肿的许大茂时，不得不做些什么去替他主持公道的话。
那么，厂领导的板子打下来，足足有十成十可能性，会打在杨为民的屁股上。
“年轻人，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呢？”
站在灶台边上，手拿炒勺的何雨柱，看着眼前大铁锅里冉冉冒起的青烟，从嘴里忽的就发出了这样一声感慨。
旁边烧火的马华听到，却不由反驳起来。
“师父，您今儿个不也差点打了许大茂一顿吗？”
马华瞪着眼问道，“而且，您先前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何雨柱看他一眼，问道，“我教了你什么？”
马华答道，“您说只有年轻气盛，才能算是年轻人。”
何雨柱挑挑眉头，“我说过？”
他轻笑一声，竖起一根手指，冲马华缓缓摇动了一下，“不，我没说过。”
马华正想争辩什么，何雨柱此时却已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而是用炒勺取了些早就切好的葱姜末，丢进了锅里。
“刺啦——”
葱姜末入锅后被热油一激，瞬间就有香味扑鼻而出，何雨柱轻轻翻炒两下，不等葱姜的颜色有所变化，抬手一翻，旁边小碗里放着的，早就已腌制了好一阵子的五花肉片，就已被何雨柱丢进了锅中。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却又开始冲着马华说起了话，“别只盯着灶膛里头。”
“真当我喊你过来是让你烧火的？”
何雨柱低头看了马华一眼，沉声道，“仔细看我炒菜的步骤、手法，注意各种材料的用量和火候的把控。”
“多学着点！”
说罢，何雨柱便再不去看马华这里的情况。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厨艺，尤其是中餐，有许多真正精髓的东西，是很难用语言和数字进行量化的。
所以，在听到何雨柱的提醒以后，马华的一双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
他赶忙站起身来，即便眼前已满是油烟，呛人的味道让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咳嗽流泪。
可他依旧瞪大了眼，眨也不敢眨的盯紧了何雨柱手上的所有动作。
毕竟，马华记得清楚，何雨柱此前还曾对他说过另外的一句话。
——既然已决定要做一个厨师，不习惯了油烟这种将要常伴你一生的东西，又怎么能行？
何雨柱做菜的手艺当然没得说。
就算只是些家常菜，也一样能被何雨柱做出别样的风味来。
更何况何雨柱今天准备的菜品里，可还有好几道系统菜谱在。
尤其那一道魔改麻婆豆腐，如今都可算是厂里招待客人时的保留菜式了。
市文化部今天带队过来的是个副部长，姓严。
他以前虽也去过不少的饭局，但以他的级别，顶了天也就是去些寻常的国营饭店罢了。
像何雨柱这样的手艺，他此前是根本就没有吃过。
文化部其他的同志那就更不用说。
毕竟，文化部可是个清水衙门，每月的工资也算不得高，便是国营饭店的菜，他们平日里也舍不得去吃。
今天尝了何雨柱做的这满满一大桌的美味佳肴，他们连舌头根都差点儿要吞进肚去。
要不是顾虑着他们身为客人，怕被作为东道主的杨厂长他们笑话，这几位或许早就直接上手去抓了，哪管你筷子不筷子的事？
“咱们食堂这位何师傅啊，可是家传的谭家菜的手艺，又从小去学了专业的川菜。”
“不是我吹，和平饭店给外宾们吃的菜，也就不过如此了！”
杨厂长笑呵呵的，开始向严副部长他们吹捧起了何雨柱的本事。
一旁的李副厂长也不时的帮腔几句，同样是满脸的与有荣焉。
刘岚在一旁瞧着，瞬间就觉着自己先前给何雨柱的那些提醒完全是多余了些。
此时想想，虽然杨厂长他们在才刚听说许大茂是被杨为民打成了那副样子以后，立即就让人给杨为民那个车间的车间主任送了话去，要他好好的训斥杨为民一顿。
而且李副厂长还放出话，等到下礼拜，要给杨为民一个处分，对他做出严肃处理。
可无论杨厂长又或者李副厂长，全都没有对许大茂状告何雨柱的事情，做出任何的回应。
看明白了这些，刘岚的嘴角轻轻勾起，往一旁因着听到众人对何雨柱的夸赞，而变得面色难看，几乎已要维持不住脸上假笑的许大茂瞥去一眼，目光着重在许大茂脸上的淤青处打量了一圈。
随即，刘岚在暗暗骂了句“活该”以后，就把自己的视线挪了开来。
端起酒杯，以给领导们敬酒的名义，也笑着加入了杨厂长他们的话题里头。
而作为名义上的食堂员工，何雨柱的手下，刘岚在何雨柱的事情上说出的话，又有着极大的可信度。
所以，众人又听了许多何雨柱私底下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