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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祂无时无刻不想着彻底吞噬我,但我一直没让祂如愿,今后也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要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为父母、族人报仇!”

金灵儿语气决绝,直如饮血衔恨!

“一定要加油啊!”小树道。

“我会的。师父,祂今日受到重创,未来几年不会再现身作乱,您大可放心。至于未来……”

“你不必担心我,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子受此磨难,实在枉为人师!”

凌逍闭上双眼,苦涩道。

旁边的小瓜和董清然也于心不忍,默默低下头去。

即使金丹大成,即使神通莫测,在这个修仙界中,依然有着无数力不从心之事!

修仙,修仙!

到底要修到何种境界,方能自在如仙?

“师尊莫要为我伤怀,此等……不好,她要出来了!”

金灵儿脸色微变。

“压制不住了!”

小树亦是惊呼。

话音未落,只见金灵儿右眼神光乱颤,再度弥漫到左眼处,她神色变幻,霎时泪眼射出无边的威严与恨意,定格在凌逍身上。

“咯咯咯……跟你徒弟聊得如何?怎么,还没动手杀我?”

金灵儿,不对,现在应该叫“金灵”,发出一阵刺耳尖锐的笑声,说不出的讥诮讽刺。

凌逍眼角微微抽搐着,恨不得一掌拍烂眼前这张脸,却终究是不能的,沉默片刻,他挥挥手,道:“小树,放了她。”

小树本就撑不住了,顺势撤回了法力与规则的禁锢,让金灵重回自由。

董清然、宋露等人当即警觉起来。

金灵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未继续动手,毕竟此刻金灵儿的身体透支严重,继续透支下去的话,恐怕会直接崩溃掉了。

饶是如此,她脸上也充斥着胜利者般的笑容,讥讽道:“蝼蚁,终究是蝼蚁,永远不可能颠覆神的威严!”

凌逍冷冷道:“我或许是蝼蚁,但你却是个胆小如鼠的神。”

金灵森然道:“你说什么?!”

凌逍夷然无惧,冷笑:“若不怕死,你何故唤我徒儿现身说法,劝我们放下杀念?自己拉不下脸,只能叫你口中的蝼蚁,来劝另一个蝼蚁饶你一命,当真可笑至极!”

“今日饶你一命,不是怕了你,而是为了我可怜的徒儿!总有一日,凌某要亲上仙界,毁了你的神门,断了你的道统,灭了你高高在上的懦弱神格,以洗刷劣徒经受的屈辱!我凌逍,对天发誓!”

凌逍戟指向天,面色冷漠到了极点,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盛怒、狂悖与蔑视!

宋露、鱼楠荌皆是后退一步,神情微变,慑于他大逆不道的誓言,感到莫名的心悸。

即使是金灵,此刻也不由变了脸色,恍惚间,祂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

已经是五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名为“宁千秋”的家伙,也是这样傲立于仙界之上,面对溃不成军的诸天神魔,狂笑着立下了毁灭天道的誓言!

此刻凌逍的狂悖忤逆,绝不下于当年的宁千秋!

只可惜当年宁千秋一去不复返,怕是早就死在了天道之下。反而是当年被踩在脚下的诸天神魔,迎来了新一轮的香火鼎盛!

金灵定了定神,又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娇笑道:“好哇,又一个宁千秋,我看你终要步他的后尘,一去不复返的!”

“下次,一定会杀了你们!”

金灵大笑着,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过,终究是转身飞离,遁光几个闪烁之后,渐渐消失在天际。

宋露、鱼楠荌皆是面色复杂。

今夜几度风云变幻,虽说在行僧猎人手下捡回一条命来,可却也招惹上了一个他们绝对招惹不起的存在啊……

仙界,金虹孔雀灵王!

这个噩梦般的名号,可能会在未来无数的夜里,让他们辗转难眠了。

“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了,她选择了这条路,料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灾祸既成,悔恨无益,该向前看才是。”

小瓜和董清然安慰着凌逍。

凌逍怔怔须臾,轻叹道:“道理我晓得,只是……罢了!阿然,小树,你们俩还好吗?不曾被种下什么诅咒之类的吧?”

旁边宋露身子一僵。

小树笑道:“没有,祂已经顾不上再对我们动手了!不过色胚,你居然还有个徒弟,真让我意外啊,她到底哪来的……”

凌逍简单向小树和小瓜解释了一下收金灵儿入门的情况,这件事回想起来,也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

待讲清过去,鱼楠荌已经靠了过来,对凌逍拱手道:“狐……凌兄,董长老,你们相救之情,在下没齿难忘!”

凌逍点点头,问:“鱼兄伤势如何?”

鱼楠荌苦笑:“死不了,不过却栽了个大跟头啊。他日再叙罢,我该走了!”

他又对董清然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转身飞离,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凌逍望着他的遁光,也不免唏嘘。

一向自视甚高的鱼楠荌,自出道以来战绩了得、名声大振,却又总给凌逍一种屡屡受挫的印象。

武霄山下败于司空师,苦行僧大会没能坚持到最后,今日又败给了行僧猎人,险些连命都丢了……

连这等天才,都要经历诸多磨难,想想自己,已足够幸运了。

“我们先回去罢!”

凌逍招呼宋露一声,带着一大家子返回长生堂。

宋露心中本有无数疑问,可凌逍一回来,便被小瓜和董清然拉到后堂卧房,好好安慰去了,想问也问不着。

这一夜,很是漫长。

直至翌日中午,凌逍他们才起了床,董清然许久不曾露面,立刻被隔壁的刘婶拉出去唠嗑了,小瓜也欣然陪同而去。

凌逍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两眼怔怔无神,望着眼前的世界,却找不到丝毫焦点。

宋露一边接待病患,一边观察着凌逍,不由暗暗皱眉。

一晚上过去了,这人莫非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那女的好像是他的徒弟,虽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但眼看徒弟遭受磨难却无可奈何,对人的打击太大了。

好不容易忙完医馆的事情,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宋露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去,低声道:“喂,你想什么呢?”

凌逍身体一震,总算回过神来,莫名的脸上一红,道:“没……没什么啊。”

他只是沉浸于昨夜小瓜和董清然的“安慰”,二女为了让他打起精神来,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现在,还让他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