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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雅兰实际上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小院露面,春美把柳如烟等人送到温馨疗养院的当天下午,商雅兰和两个身着军装的弟子就来过这里,只是当天柳如烟等人初来乍到,留下的印象不深而已。此时的商雅兰很少出面坐诊,除非疑难杂症她才亲自出面,十二个弟子各负其责,一般情况下商雅兰上午去磐石军总医院,平时她多居住在温馨疗养院。

春美柳如烟等人从焉稽县动身之前,陈苏丹已经告知商雅兰,柳如烟等入住温馨疗养院当天下午,从磐石军总医院回来的商雅兰就已经来过一次。楠楠家人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值得商雅兰和弟子出手,不知情的徒孙按常规收治,尹家人的胆结石就出自商雅兰和她弟子,后期还将逐个进行详细体检。

温馨疗养院分内外两部分,内外各不相干,外边归云兰安全局管辖,是古繁雄的一个创收渠道,内部的温馨疗养院才归商雅兰管辖,商雅兰和楠楠赶了个前后脚,因为她有两道门的消息。陈苏丹告知商雅兰时免不了一通数落,埋怨她脸上整日冷冰冰的连楠楠都不敢在她面前张嘴,商雅兰心眼小,决定吓唬吓唬楠楠。

柳如烟短暂的惊慌后已经认出商雅兰,记起入住当天这个漂亮的女少尉和两个上尉曾经来过一次,只不过一言未发以为她是个跟班,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个漂亮女少尉是楠楠主人的妾室。商雅兰发怒,屋里尹家三人从两人对话中明白商雅兰的身份,主人惩罚私奴,他们作为外人哪敢干涉,商雅兰身后的三个男女徒弟也不敢吭声。

楠楠在尹家时被陈苏丹责怪她应该自己联系商雅兰,当时还和陈苏丹说笑一番,她没想到陈苏丹竟然如实告知商雅兰,商雅兰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替陈苏丹要惩罚自己。这些年来楠楠已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家里人她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个话都很少的商雅兰,再难堪也得照她的话办,否则还不知道多丢人。

楠楠伸手解上衣盘扣,今天她下身是条比较松快的裙裤,可是上身却是一件斜开襟的外衣,里边还衬了件夹袄,不解开上衣裙裤解不开。楠楠一边解盘扣一边低声哀求,道:“姨奶奶,今天实在不方便,改天好不好?哪怕姨奶奶加倍也行。”

商雅兰看着楠楠窘迫的表情,实在憋不住了,怕自己忍不住笑场,赶紧开口说道:“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情分上,就依你所言,今天就暂且记个账。”说罢,转头吩咐侍女道:“把这张餐桌搬到隔壁,两张餐桌合为一张,给楠楠接个风,让她以后多气气我。”

房间里瞬间阴转晴,楠楠赶忙道:“谢谢姨奶奶,接风就算了吧?”

商雅兰板着脸道:“你说算了就算了?厨房岂不是白忙活一场,难不成把酒菜都浪费了,抓紧时间,下午我还要给你们家人详细检查,你若是不愿意,那我现在就走。”

楠楠不清楚温馨疗养院的状况,柳如烟等已经在疗养院住了八天,知道每天三顿饭都送到小院,家里人整日清闲的很,包括换洗的衣服疗养院都有专人负责。柳如烟等不知道的是,侍女仅负责日常生活,跑个腿打个杂,另一位是专职医护人员,其中大多具备医师资格,商雅兰的徒孙就是从她们中间选拔。

侍女和专职医护很是吃惊,别说商雅兰,就连跟随她的三个徒弟也很少陪疗养人员用餐,不由得对尹家人刮目相看,这家人大有来头。三个徒弟知道楠楠的身份,商雅兰得知楠楠抵达疗养院后立马吩咐安排午宴,他们三个从头至尾都清楚商雅兰是吓唬楠楠,也只有十二个徒弟哪怕商雅兰发火也不是很害怕,大不了熬个夜整理医案。

一个女徒弟给楠楠介绍母亲的病情和疗养院状况,两个男弟子帮助侍女收拾餐桌,等大伙落座时,楠楠和家人才知道,疗养院日常的饭菜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商雅兰平时话不多,餐桌上她依旧没有笑脸,虽然饭菜很丰盛,但是气氛比较沉闷,直到午宴结束楠楠也没和母亲爷爷见面。

午宴后商雅兰叫上楠楠,身后跟着三个弟子离开小院,楠楠想问又怕惹的商雅兰不高兴,她不明白给家里人详细检查叫上自己干什么。沿途不时遇见散步的人,不清楚是疗养的还是陪伴的随从,偶尔还能遇见外出或者归来的人力车,商雅兰不时与相识的车夫或者侍女以及医护人员打招呼。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此时的商雅兰话好像多了不少,把楠楠娘家居住环境以及饮用水状况了解了个大概,然后道:“你们家的生活用水绝对有问题,我建议别再用山里的泉水了,也别用县里水厂提供的水,就用山谷小溪里的地表水,脏点就脏点,无根之水最安全。”

焉稽县有不少山泉,水厂的水源半数为山泉,尹家临街用的是水厂的水,家里用的是后山上一眼山泉,商雅兰猜测尹家人普遍短寿和胆囊疾病有关。说话间来到一片建筑前,两人和三个弟子进入其中,走廊里人不多,商雅兰和楠楠进入一个房间,三个弟子进入另一个房间,令楠楠感到很奇怪,她认为商雅兰没什么秘密隐瞒三个弟子。

房间约二十多平方米,正面是一面玻璃幕墙,幕墙对面是一台多功能检测仪,检测仪上赤身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患者,检测仪旁站着一个男性医护人员。楠楠虽然第一次见,但是她明白这是一面镀膜单反玻璃,对面看不见这里,房间里摆了三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有一面显示屏,商雅兰很随意的说道:“先坐会儿,别说话,没意思的话你可以随便看看。”随后顺手打开楠楠身旁的显示屏。

商雅兰继续说道:“我把送话和声音都关了,这地方你以前应该没进来过,专业的东西你看不明白,可以看看这地方的环境布局,对了,也可以看看你的家人。”商雅兰边说边指点楠楠,随着商雅兰在屏幕上点过来划过去,显示屏不断切换画面,出现许多医护人员和患者,说明疗养院平时不像看见的那么轻松。

商雅兰打开另外两面显示屏,楠楠知道她已经投入工作,干坐着也没意思,便在显示屏上寻找自己家里人,划拉了好久没找出一个家里人。楠楠以前来过这座军营,家里所在的小院原来是一个班的营房,据此估算温馨疗养院约可同时接纳一百五十位客人,即便操场加盖小院,估计接待能力不超过二百五十人。

等人的滋味不好受,约等人心里越焦急,四十多分钟楠楠感觉几个小时一般漫长,正焦急时,商雅兰伸手把显示屏定在一个门口,道:“你别乱划拉了,估计你家里人该过来了,帮我看着点,他们来了告诉我一声。”

楠楠赶忙答应,心里暗道:难怪看不见,原来还没过来,姨奶奶也不说清楚,害我到处忙活,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楠楠才看见家里人身影。爷爷和母亲坐着轮椅,身后分别有两个男女侍从,大嫂二嫂和侄儿紧随其后,三人身边也有人跟随,十几个人顿时显得走廊有些狭窄,楠楠还是第一次看见母亲,激动的赶忙道:“姨奶奶,我妈他们来了。”

商雅兰扭头扫了一眼,慢悠悠的道:“嗯,我知道了,你注意看着他们,等清洗消毒完毕后告诉我,还得等一会儿。”

楠楠嘴里应了一声,眼睛就没离开母亲,她惊喜的发现母亲是自己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走进浴室,离开家时她可是连床都下不来,说明八天以来疗效显着。没等到家人完成清洗消毒出来,商雅兰转头问道:“那个男人是你娘家侄儿吧?”

楠楠边点头边道:“是我大哥的儿子,那两个女的是我大嫂和二嫂,高的是我大嫂,胖点的是我二嫂。”母亲和爷爷年龄大特征明显,无需专门介绍,楠楠不知道商雅兰为何单独询问侄儿尹谨行,顺便把大嫂二嫂都介绍给商雅兰。

商雅兰道:“我知道,我本来不想让你过来,可是你这个侄儿恐怕有大问题,我给你交个底,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家五个人里头,可能你这个侄儿最危险,希望我判断错误。”

楠楠听后大吃一惊,明明是母亲最危险,现在咋成了侄儿最危险,商雅兰的医术毋庸置疑,家里每个人都懂医术,无不称赞商雅兰医术,楠楠不由得一阵头大,她明白商雅兰嘴里的危险等于侄儿生命危在旦夕。商雅兰继续说道:“你也别太害怕,这不是可能我错了吗,就算我判断正确,也不是立马发作,他现在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吗?”

楠楠惊慌之下顾不上说话,她一时接受不了活蹦乱跳正当年的侄儿有生命危险,家里五个人来的时候侄儿分明没有任何异常,心里不由得盼望商雅兰是个庸医。大哥安排侄儿来云兰是为了跑腿,没想到这个跑腿出力的竟然最危险,该如何面对,如何告知大嫂,若是侄儿万一回不去焉稽,大嫂回家怎么给大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