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阿九宛的话，秦渊身形微顿，随即答道：“国君想多了。”
“不能说？”阿九宛反问一句，笑容就在他的脸上渐渐显现。
秦渊此刻神色有些僵硬，阿九宛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这些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那为何姜岁暮还要他潜伏如此之久呢？
南梁那边因为姜迎的缘故，肯定不会再为难北思，而阿九宛也不是个昏君，通商口岸的事只要拿出诚意，西洱国也未必不会答应。
那姜岁暮为何要拖这么久？
秦渊的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对阿九宛说道：“国君下了这道旨意，我立刻带人撤走。”
阿九宛轻叹一声，晃了晃自己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你不解开，我怎么下旨？”
二人话音未落，秦渊的手下突然走进来低声对秦渊说道：“英岚公主来了。”
秦渊皱了皱眉：“不用管。”
阿九宛的双手被解开，他很随意地将印玺按在那道诏书上，然后大手一挥：“好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多谢国君。”秦渊沉声道。
阿九宛却斜靠在木椅上，似乎是终于演完了一出戏，神色玩味：“你被姜岁暮扔弃了。”
秦渊的眉心微动，就听阿九宛声音含笑，说道：“你贸然来挟持我下旨，可知三日前我就收到了北思和南梁的使节送来的信，我本就答应开放通商。”
阿九宛笑了起来：“你现在的做法属于弑君，只要你出了这个门，便必死无疑。”
秦渊当即脸色惨白，心中涌起一股阴寒之气。
他对殿外的手下打了个手势，那人便一溜烟地跑开了，半柱香后跑了回来，面白如纸地对秦渊小声说：“接应的人都不见了，索影大人也不在。”
秦渊被这话当头一棒，心念疾转之间，突然就明白了。
什么隐忍负重？什么等待时机？不过都是蒙骗他的把戏，姜岁暮要的，只是让所有人都以为秦渊是叛徒，让他没有办法活着回去。
但姜岁暮和秦渊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姜迎，若他想要秦渊死，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希望秦渊活着回来娶姜迎。
也就是说，他对姜迎另有安排，他希望秦渊能够远离姜迎，所以用了一个计谋，让秦渊成为了叛徒，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叛徒的话，姜迎也不会相信他了。
看着秦渊脸上的血色褪尽，阿九宛垂眸笑了笑：“我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能让姜岁暮这么设计你，但我还是想给你个机会。”
阿九宛原本是对秦渊的背叛感到厌恶的，但意识到秦渊被姜岁暮算计进了死局，他突然就不想杀了秦渊了。
姜岁暮把阿九宛作为最后一步棋，他料定阿九宛会因为背叛而愤怒，最后杀了秦渊。
但阿九宛此刻却非要改掉这一步棋，他偏不想要姜岁暮如愿以偿。
这也算是他作为皇帝的一点极少数的反骨。
阿九宛看向秦渊，竖起两根手指：“现在本君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可以离开，但我的人一定会追杀你，二，你留下继续做英岚的夫君，做万人之上的驸马爷，今日的事我会替你遮掩过去。”
阿九宛说罢，秦渊只是沉默，一时间，整个殿内静的出奇，仿佛连漂浮的细尘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