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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景熠再见到姜迎,发现她长得越发漂亮,为人处世也更加周全。

在得知姜迎要嫁入将军府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即墨承心上人是睢安候的独女,两人青梅竹马,早就互通心意。

所以他根本不会对姜迎生出情意,父皇之所以对即墨承赐婚,明面上是对他嘉奖,实际上是怕即墨承功高盖主,若再娶了睢安候独女,难保不会如虎添翼。

到时候江山易主也并非全无可能。

如今姜迎嫁入将军府,一来断了即墨承和睢安候府的姻缘,二来也是断了景熠和姜迎的姻缘,一举两得。

景崇怕是早就算好了,北思皇帝定然不肯让皇后所出的姜清和嫁过来,那适龄的公主就只剩姜迎一人,每一步都是南梁皇帝景崇安排好的。

可姜迎不知道这些,她知道来到南梁势必会遇到景熠,在宫门前看到景熠的那一瞬间,她除了想逃避以外,没有旁的心思。

景熠比以前清瘦了一些,姜迎看着他,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同,许是因为自己已为人妻,所以再见旧时故人,难免感慨吧。

姜迎长出了一口气,微微躬身说道:“二殿下,我已是即墨承的夫人,我与他情投意合,过往旧事如烟散,你我就当从未见过。”

景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即墨承不会动你,他心悦之人亦不是你,你何苦骗我?”

姜迎脸色微僵,指尖冰冷,寒风瑟瑟而过,她被吹的有些头疼,语气也冷了下来:“那又如何?我与即墨承已经是夫妻,二殿下在这里同他人之妻纠缠,就不怕闲言碎语吗?”

姜迎其实早想通了,不可否认,她确实爱过景熠,当年的自己因为处境艰难,所以把景熠当做一根救命稻草,爱与希望都融汇在一人。

而她现在再回首往昔,看到的只有那短暂的静好时光,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当年的事是父皇一手掌控,我原本是要娶你的,可父皇改了主意,我没办法。”

景熠原本构想过千百种解释,如今却发觉,什么样的解释在现在的境地里皆是苍白无力。

他话音刚落,姜迎尚来不及去细想其中关系,就听身后的花园小径传来即墨承的声音。

“夫人,该出宫了。”

姜迎转身去看,只见即墨承站在梅花旁,眸色清冷无波,他瞟了一眼景熠,连问候也没有,仿佛看不到景熠一般。

姜迎也不想让即墨承知晓她和景熠的陈年往事,于是对景熠行了个礼,随即走向即墨承。

即墨承对她伸出手,姜迎也把手递了过去,二人一同离开了花园,景熠冷笑起来,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离开,背影略显落寞。

上了马车,即墨承就放开了姜迎的手,随即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注视她:“你和二皇子怎么回事?”

姜迎一叹,托腮道:“以前见过而已,随便聊了两句。”

即墨承眯了眯眼,危险的气息从他的眸中透露出来:“我记得三年前二皇子曾想娶妻,都说他想娶奉清公主姜清和,你知道这件事吗?”

姜迎眸色暗了下来,旋即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又不在宫里住。”

即墨承心知她在撒谎,但也不想逼问,于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作为你名义上的丈夫,我好意提醒你,二皇子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是你和他有什么纠葛,最好早些断了。”

姜迎再没开口,默默抠手指发呆。

即墨承看她抠手发呆剑眉蹙眉,提醒道:“别抠手。”

姜迎眉毛一拧,“啧”了一声:“我又没抠你的手。”

即墨承扶额道:“这是规矩,你好歹是一国公主,怎么有这种恶习?”

“行行行,我不抠还不行么。”

姜迎胡乱点头答应,转身看着马车外的景象,一句话都不肯跟他再说了。

等回到将军府,姜迎回房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晚膳时分才醒来,即墨承好像不在府中,姜迎也不饿,便想好好逛逛这将军府,她以后还要在这里住上五年,怎么样也得先看看这里到底如何。

她独自一人也无聊,便叫上外头的秦渊陪她去逛。

秦渊的长相俊朗,惹得府中不少侍女都频频侧目,好在姜迎这个将军夫人在这里,这些侍女还不敢上前叨扰。

她如今住的是将军府的主屋,整个将军府极大,后边还有一个花园,刚刚移栽了梅花,一旁还有一方池塘,可惜如今天寒地冻,那池塘已经冻成一片了。

从花园穿过去就是一个练武场,周围放着各种兵器,姜迎想象着即墨承拿起那大刀像切瓜砍菜一般杀人的景象便是一抖,秦渊看到这些倒是有些感兴趣。

姜迎边逛边和秦渊聊天,思及五年后,她犹豫着问秦渊:“秦渊,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以后不在这里了,你准备去哪儿?”

秦渊略微沉吟了一下:“属下不知。”

“你就不准备娶妻生子什么的?毕竟你也不能跟我一辈子不是?”

姜迎转身看他,秦渊碰上她清澈的目光,微怔片刻:“属下是公主的陪嫁侍卫,一切全凭公主做主。”

姜迎就开始碎碎念起来:“这不行,你虽说是我的陪嫁侍卫,可我也不能把你一直就在我这儿,你看嘛,那即墨承凶巴巴的,整天打打杀杀的多吓人啊,这样,我帮你留意姑娘,等你成亲……”

不等姜迎吧啦吧啦说完,练武场旁边的厢房的门被骤然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响,即墨承从里头走了出来,他显然刚刚沐浴过,身上披了一件大氅,墨发还未干,眉眼间尽是凌冽之色。

姜迎见状便是一抖,心说恐怕方才她说的话都让这人给听了去了。

秦渊躬身行礼道:“将军。”

即墨承不去看秦渊,面前带笑地走向姜迎:“你方才说什么?你说本将军凶?”

他自认为对姜迎算是客气的了,看她是个女子,又孤身一人来南梁,所以对她已经十分包容,没想到人家反而在这儿说他的坏话。

姜迎脑袋一转,嘴比脑子快了一步,反而质问起了即墨承:“将军怎么还听人墙角!”

即墨承怒极反笑,指着厢房道:“本将军日日在这里练武沐浴,明明是你来打扰了本将军。”

姜迎此时赖皮的本性一展无遗,一甩手说道:“不管,将军既然听到我和秦渊讲话,就应该出声提醒才是!”

“你!”

即墨承双眸含怒,被她这副无赖模样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渊见二人一个硬着头皮强词夺理,一个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只好上前道:“将军息怒,是秦渊未能想到将军在这,引得夫人来此,请将军责罚。”

即墨承看了他一眼,抱肩自嘲道:“算了吧,我哪敢责罚你,若罚你,夫人只怕要生吞活剥了我。”

姜迎也双手抱肩,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