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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方紫岚心中疑惑,就听诸葛钰道:“夏侯家想要阿宛。”

“什么意思?”方紫岚明显急了,诸葛钰赶忙解释道:“夏侯姐弟去了钟灵寺,家主夏侯名勋受了伤。”

“能伤夏侯家主……”方紫岚略一沉吟,“是鬼门的人?”

诸葛钰未答话,似是默认,方紫岚当即明白了,“既然是这么个要人,那夏侯家为何不与我直言?还要借你的名义骗我,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想是怕你与鬼门勾结,不肯放人。”诸葛钰稍稍提高了声音,让旁边的李祈佑和苏昀都能听到两人后面的对话,“毕竟岭南吴家出了事,夏侯家主的夫人回了娘家。”

方紫岚不由地追问道:“岭南吴家出了什么事?”

“说是与违禁的毒虫毒草有勾连。”回答的人是苏昀,神色郁郁的是李祈佑。

“殿下可是想到什么了?”方紫岚意有所指,李祈佑默不作声。

荣安王之死与毒虫毒草脱不了干系,也就是说岭南吴家牵扯其中。而夏侯名勋的夫人吴莹,正是吴家的女儿。那夏侯家……

李祈佑不敢想下去,苏昀看着他,欲言又止,这番模样落在方紫岚眼中,自然是可疑得很。

电光火石间,方紫岚忽然想起,苏家制药奇诡无比,那其中是否也会与违禁的毒虫毒草有关?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什么,直到独孤明回来,与李祈佑离开后,苏昀便也告辞了,只剩方紫岚与诸葛钰两人。

“阿钰。”方紫岚忍不住开口,道:“夏侯家怕我与鬼门勾结,你不怕吗?”

“岚姐姐这话……”诸葛钰顿了顿,“不觉问的太晚了吗?”

方紫岚怔了怔,唇边浮出一抹笑,“那时至今日,阿钰可愿回答我?”

“我信的,从来都是你的行事,而非你这个人。”诸葛钰说得坦诚,方紫岚面上笑意更盛,“如此,便足够了。”

她说罢,转身朝后堂走去,径直去找了谢琛。

“世子夫人比我预想中来的要快。”谢琛没什么意外,“看来诸葛大人与你说了。”

“夏侯家要阿宛为家主医治,可以。”方紫岚开门见山,“但也要付相应的报酬才行。”

谢琛微微一笑,“阿宛姑娘尚未开口,世子夫人倒是毫不客气。”

方紫岚勾了勾唇,“我是方家人。方家商贾出身,向来锱铢必较,难道谢先生就没想过我会来要报酬?”

她所要的报酬,当然不止阿宛为夏侯名勋医治,还有钟灵寺之行。

谢琛心如明镜,“既然世子夫人要计较,那我们便好好算一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紫岚摆了摆手,谢琛也未紧追不放,“那世子夫人是什么意思?”

“我想见燃烛大师。”方紫岚直言不讳,谢琛不动声色,“以世子夫人的本事,要见燃烛大师,根本不必通过我。”

方紫岚定定地看着谢琛,“那谢先生允是不允?”

“世子夫人请。”谢琛抬手,方紫岚却没有应他的邀,“有些话,我想单独和燃烛大师说。”

谢琛若有所思,“那世子夫人请自便。”他说着,拿出府衙的令牌,交给了方紫岚。

慕容清看向孟庭扬道:“我要你查的事,如何了?”

“都查清楚了。”孟庭扬顿了一顿,警惕地看了一眼陶知薇。

“回去再说。”慕容清淡了神色,若有所思道:“是时候了,你传信给左先生,请他联系狄戎之部。”

方紫岚听到狄戎之部时心中一惊,未等反应便听陶知薇激动道:“慕容清,你竟敢通敌……”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孟庭扬一手反剪住双手,一手捂了嘴。

慕容清冷哼一声道:“傀儡便该有个傀儡的样子。陶知薇,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他说罢走到了陶知薇身前,孟庭扬放下了捂着她嘴的手,她刚要说什么却被他狠狠扼住了喉咙,“杀了你,对我而言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陶知薇的眼中皆是惧色,慕容清却忽然缓了神情,柔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说着松了力道,手指一寸寸划过陶知薇颈上的红痕,像是在抚摸把玩一件精致的瓷器。

陶知薇下意识想躲,却在对上他那清澈无辜眼神的刹那,失去了行动能力。

慕容清从容自若地凑到陶知薇的耳畔,薄唇一张一合优雅无比,说出的话却令她不寒而栗。

“不过你若是不肯,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你去和邢嬷嬷做伴了。”

陶知薇满脸骇然,声音抖得厉害,“慕容清,你……就是恶魔……”

“是。”慕容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勾起唇角道:“今日我是因你故意把我独自留下才受的伤,往后你就在府中自省,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知道了吗?我的夫人。”

“你……”陶知薇浑身发抖,“你要幽禁我,你怎么敢……”

“若是我传信回汨罗,说你勾结大京世家,妄图加害于我……”慕容清笑得近乎妖异,“你觉得,陶家会如何?”

陶知薇红了眼眶,慕容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笑意更盛,“你以为靠着祖上那点阴阳家的关系,大祭司便会保陶家吗?只要我想,陶家随时都能灰飞烟灭。”

“世子。”孟庭扬缓缓开口道:“我愿意任你差遣,是为了保护王爷。可狄戎之部……”

“狼子野心,畜牲而已,本来也没指望能有多听话。”慕容清敛了笑,眼中多了些寒意,语气却仍漫不经心,“可惜大京天子看不明白,以为狄戎称臣纳贡便会俯首帖耳。既然如此,我不介意让他看得明白一些。”

孟庭扬沉默不语,慕容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权势即锋刃,若不制敌便要伤己。你选择了我,便不能踌躇不前。”

“是。”孟庭扬行了一礼,慕容清像是突然散了浑身的力气,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榻上,“行了,我休息一会儿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