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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薛癫就郁闷的发现,自己这位小师弟的神奇表现才刚刚开始。

他花了半年时间才入门的桩功,秦浩仅仅用了三天时间,李存义就表示光是桩功上,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的了。

随后,李存义就开始传授秦浩五行拳。

“形意拳拜岳飞为祖师,所谓脱枪为拳,以劈、钻、崩、炮、横五行拳为基础,招式看似简单,实则千变万化,注意我的发力。”

老爷子虽然已经七十有一,但教拳的时候,依旧是亲自演练、讲解,虽然拳劲不如年轻时威猛,但一招一式的变化更加老辣,这也是他打了一辈子拳,经过无数次实战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看得怎么样?”李存义连续打了三遍形意五行拳,微微有些喘息的问。

秦浩也不回答,自顾自的演练起来。

相较于老爷子的动作,秦浩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要更加迅猛。

一旁的薛癫看着看着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嘿嘿,这小子终于也有错的时候。”

在薛癫看来,秦浩打的形意五行拳动作上的错误有不少,正待纠正,却见老爷子一脸错愕的盯着秦浩在看,目光死死盯着秦浩的每一个动作,眼里流露出骇然的神色。

秦浩一连练了好几遍,他的每一遍动作都有变化,一开始薛癫眼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凝重起来。

因为他发现,秦浩在打的这套形意五行拳,其中夹杂了许多昨天拳击的动作,起初看着的确是有些不伦不类,可很快经过秦浩不断的做调整、修改,秦浩的动作越来越顺畅。

“他.......这是在自创一套拳法吗?”

其实自创拳法在武林中也不算太稀奇的事,比如杨氏太极拳创始人杨露禅就是先学的陈氏太极,随后通过自己的改良,创出了杨式太极,再比如一代八卦掌宗师程廷华也是先拜在八卦掌创始人童海川门下,再结合自身特点,创出了程式八卦掌。

但不管是杨露禅还是程廷华,他们自创拳法是建立在丰富的习武经验,集百家之所长的基础上。

要知道,清末民初这段时期,民间高手层出不穷,很多人还都是靠开武馆收徒吃饭的,谁的名气大谁就能收到更多的徒弟,这是涉及到切身利益的事情。

所以每当有人开馆收徒,都会有同行来踢馆。

当初杨露禅、杨健侯、杨少侯三代人击败了无数武林高手,最终才换来了一个“杨无敌”的称号。

而秦浩才多大?十来岁的年纪就开始自创拳术了?

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可是这一切就真实的在眼前发生了,薛癫习武多年,又有李存义这样的名师指点,平日里也没少带他见世面,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他很清楚,秦浩不是在胡闹,他是真正在把形意五行拳跟拳击的特点相结合。

一旁的李存义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他从小好武,一生获得过十多位武术大家的指点,也算是见多识广,正因如此,他才知道自创一套拳术有多难,更何况是将形意拳跟国外的拳击术相结合。

这可不是说,在出拳的时候使用拳击的招数再加上形意拳的发力方式这么简单的。

李存义敏锐察觉到,他在挥拳时,是两种不同的发力方式同时在进行,一种是肌肉的力量一种是筋骨的力量。

一开始,秦浩在同时使用这两种发力方式时,明显没有达到1+1=2的效果,可是随着他的不断演练,他挥拳的力量明显大了许多,力与劲真的产生了1+1大于2的效果。

虽然目前来看仅仅只是达到2.1,可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开始,李存义有理由相信,随着秦浩的功夫越来越深,对形意拳的了解越来越透彻,他真的可以做到1+1等于3,甚至是更大的数字。

李存义不禁苦笑,他这收的这哪是什么徒弟,要是他们俩的年龄对调一下,说不定就是他拜师了。

“罢了,他有自己的‘道’,我这个做师父的,就扶上马送他一程吧。”

终于,等秦浩停下了演练,薛癫再也压抑不住,兴奋的道:“师弟,咱们过过手吧。”

说一千道一万,功夫要靠实战来检验。

“好。”秦浩也想试试他利用阿尔法狗将拳击跟形意五行拳融合得怎么样。

薛癫一身短打装束,在原地热了热身,摇头晃脑的对秦浩道:“我也用形意五行拳来跟你对练,用其他招式算我输。”

“请。”秦浩也不废话,直接摆出形意三体势的起手式,膝盖微沉,左手在前微微抬起,右手与腰部齐平藏身于后。

“好架子。”薛癫赞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是一点不客气,直接一个顺步炮拳直取秦浩面门。

一旁的李存义看得暗自点头,对于自己这个徒弟的功夫,他是比较了解的,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他早已倾囊相授,真要论实战打起来,自己早已不是徒弟的对手。

面对薛癫奔若惊雷的一拳,秦浩并没有选择避让,而是左手以掌接拳,右手则是使用了一招钻拳直取薛癫的左脸。

薛癫的拳头打在秦浩手掌上力道被卸掉了一半,虽然震得秦浩左手微微发麻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而秦浩右手的拳头已经结合钻拳的劲力直扑薛癫右侧脸颊。

拳头还没到,劲力已经让薛癫遍体生寒。

“来得好!”薛癫大笑一声,转炮拳为横拳在千钧一发之际跟秦浩手肘相碰,化解了这次危机的同时,再度变招。

一记崩拳直取秦浩腹部空挡。

薛癫的招式跟老爷子的半步崩拳不太一样,发力时间更短,更加隐秘,整个人就像是一杆标枪朝着秦浩肋部扎去。

李存义在一旁看得暗自点头,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在形意拳上的造诣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硬要说的话,就是对敌经验上欠缺了一些火候。

秦浩心中一动,并没有用其他招式来化解薛癫的崩拳攻势,而是同样用了一招崩拳。

“砰!”

两个人的拳头没有任何防护,就这么直接碰撞在一起,在空中发出一声闷响。

秦浩只觉得拳头就像是砸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一阵酥麻感迅速爬满手背,指骨关节跟掌骨关节已经明显红肿。

薛癫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将右手藏在身后,不住的发抖,刚才那一下,简直就跟砸在铁板上一样。

“这小子拳头这么硬!”

就在薛癫还待再战时,李存义却叫停了这场比试:“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回房取点药给你们擦擦。”

薛癫也是借坡下驴,虽然二人只是简单的过了几招,但已经能看出很多东西了,之前他一直觉得秦浩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就算是天生神力,身体的抗击打能力总是要差自己不少的。

结果对了一拳之后,薛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发现,妖孽之所以称之为妖孽,那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同时,薛癫又对秦浩学的拳击术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拳术能够让一个孩子拥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趁着李存义离开的间隙,薛癫低声对秦浩道:“师弟,你那拳击术能不能也教我两招?”

“可以。”秦浩也没打算藏私,他也想看看在没有阿尔法狗的情况下,正常人能不能跟他一样,把两种发力方式结合起来。

“这样吧,师兄也不占你便宜,回头我教你八卦掌,你教我拳击术。”薛癫满脸兴奋的道。

秦浩暗自好笑,看来自己这位师兄还真是个武痴。

没多久,李存义就拿了一瓶药油过来。

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别说,这药揉开之后,之前那种刺痛感消退了不少。

秦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奇的问李存义:“师父,有没有什么强筋健骨的药浴可以泡啊?”

李存义点点头,耐心的解释:“的确是有这样的方子,不过一般只是在消耗过大,筋骨出现损伤的时候才会采用,而且效果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明显,习武之人外伤靠推拿,内伤靠内服方子调养,药浴只是作为辅助使用罢了。”

........

此后的一年里,每天早上头两个小时是李存义的授课时间,之后秦浩会花一个小时教薛癫一些拳击技巧。

薛癫学得也很快,所谓一法通万法,功夫练到薛癫这个地步,只要把发力方式讲透了,其实没什么难度,而且拳击本身就是很直接的搏击术,没那么多讲究,就是如何快速击倒敌人。

一开始,薛癫还有些偷偷摸摸的,专门趁着李存义不在的时候向秦浩请教,后来李存义发现了却并没有阻止,他就知道师父是支持他学拳击的,也就开始大大方方的练了起来。

别说,在经过系统性的拳击训练之后,薛癫的肌肉力量有了显着提升,按照秦浩目测,薛癫全力一拳击出的力量应该已经超过了两百公斤,达到了重量级拳王的水平。

不过有一点让薛癫十分困扰,自从学了拳击之后,他就不自觉的改变了发力方式。

他可做不到像秦浩那样将劲、力结合起来,相比于使用技巧更难的劲,他逐渐开始享受单纯一力降十会的战斗方式。

对此,李存义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让他多向秦浩请教。

秦浩也没办法说清楚,毕竟他只是个挂逼而已,又不是真的武学奇才,只能把自己的一些感悟讲给薛癫听。

没办法,薛癫只能是用更加刻苦的训练来让自己突破。

而秦浩这边,一年时间,他不仅熟练的掌握了形意五行拳、十二形拳也已经登堂入室,用李存义的话来说,在形意拳上他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

于是,李存义开始教秦浩八卦掌,虽说他已经跟着薛癫学了一些八卦掌,但薛癫直来直去的性格,注定了他对八卦掌的理解没有形意拳那么透彻。

很多薛癫没办法说透的问题,在李存义的讲解示范下,秦浩有一种豁然开通朗的感觉。

“要说到八卦掌,其实我的造诣不如我师弟宫宝森,他的宫家六十四手千变万化,一手叶底藏花的绝技更是无人能出其右,等什么时候他来天津,我再带你上门求教。”

秦浩心中一动,宫宝森也就是“一代宗师”里宫二的父亲。

按照故事发生的时间线来讲,1936年宫二只是定了亲,并没有成亲,大概率不会超过十八岁,也就是说这会儿宫二应该刚刚出生不久。

两天之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跑来敲门。

“师爷,有您的电报。”

李存义接过电报一看,顿时乐呵呵的对秦浩道:“这人啊还真是不经念叨,你看前两天刚说起你师叔,这就来了。”

秦浩看到电报上就很短的一句话:“师兄,小女周岁宴,望相聚痛饮。”

薛癫原本也要跟着一起去东北的,结果中华武士会那边忽然有事情,李存义又要出远门,只能让薛癫去镇镇场子,对此薛癫倒也很开心,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人前显贵的机会,那杯酒喝不喝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薛癫还是让秦浩帮忙带了一份礼物给宫二,作为师兄嘛,总得意思意思。

李存义见秦浩陷入沉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写上一幅字作为贺礼就足够了,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嘛。”

秦浩一想也是,反正他年纪还小,送些贵重物件没必要,人家也不一定喜欢,再说他的字也绝对拿得出手。

“晚上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东北那边儿可比咱们这冷,多带点棉衣棉裤什么的。”

“嗯。”

转过天,秦浩就跟着李存义踏上了前往奉天的火车。

此时的火车那才是真的火车,驱动靠烧煤,火车呜呜进站的时候,那黑烟滚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着火了。

不过好在这年头能坐得起火车的人不多,并没有像后世绿皮火车那样拥挤,唯一不爽的是,没有卧铺票,只能坐着去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