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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将兴冲冲的朝着楚昀宁眨巴眨眼,满眼都是期待:“楚尚宫,快去瞧瞧呀。”

楚昀宁被李副将逗乐了,缓缓站起身:“李副将怎么会突然对种地这么感兴趣了?”

“害!”李副将难为情的挠了挠脑袋,短短这几日,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刨过的坑里种的菜一点点冒出嫩芽,再到收成,简直不可思议,他就像是呵护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又十分有成绩感。

这种感觉和打仗不同,没了终日提心吊胆,绞尽脑汁,也和训练兵马不一样,只需要用心的浇灌之后,就能收获成功。

“楚尚宫莫要取笑末将了,末将这不是一时糊涂嘛。”李副将对楚昀宁多了几分服气,他再也不敢小觑女人了。

女人能办到的事多着呢。

“走吧。”楚昀宁说。

李副将连连哎了声,在前面带路,尽快的朝着不远处的棚子走,这一路走还不忘叽叽喳喳的介绍起来:“我可都是按照楚尚宫的吩咐,调整好棚子里的温度,每天都浇温水,保证土壤的新鲜度,棚子里的小蜜蜂也鲜活着。”

楚昀宁撩起帘子弯腰进了大棚内,目光环视一圈,忍不住一直点头;“李副将的确是有天赋,不错,这些菜长得比我预期中的还要好。”

“真的吗?”得到了夸奖,李副将开心的像个三岁孩子,连眼睛里都是笑意。

见状,碧秀也打趣:“没想到李副将不仅能领兵打仗,连种地都比别人厉害,不愧是皇上看重的大奖。”

李副将害羞的脸色涨红,嘿嘿一笑,弯腰拔起几棵大白菜,塞给了碧秀:“我尝过了,冬天的白菜甜滋滋的,比我平时吃过的还要好吃,将士们能吃到这么新鲜的白菜,一定会高兴。”

话锋一转又说:“楚尚宫,多亏了你,本来驻守边关就是一件很艰苦的事,很多人不是不愿意替国效力,而是身体不允许,在这经常饭都吃不饱,熬个几年身体都变差了。”

李副将郑重其事的对着楚昀宁鞠躬;“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言语间冒犯了楚尚宫,还请楚尚宫多多见谅。”

“李副将言重了。”楚昀宁赶忙扶起李副将,示意他不必多礼:“我只能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不算什么,尤其是比起你们在前线冲锋陷阵的,这些更是不值一提。”

听这话,李副将更是惭愧不已。

半个月之期已到,李副将手捧着几颗大白菜朝着最大的营帐内走过去,撩起帘子险些和莫公公撞了个满怀:“哎呦,李副将?”

“皇上在里面吗?”李副将故意扯着嗓子喊,这声音不小,很快就惊动了明文帝。

明文帝立即说:“进来吧。”

话音刚落,李副将迫不及待的带着白菜一路冲了过来,生怕对方看不见似的,将白菜故意拱了拱,抬在胳膊前:“末将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明文帝弯了弯唇角:“李副将,这是你种的?”

“回皇上话,是末将亲手种的,从开垦到撒种子,再到控制温度……”李副将噼里啪啦说一堆,生怕明文帝不信似的,说的特别详细,就连哪一天发芽都能说的很详细。

“皇上,这是末将孝敬给您的,您务必要尝尝,粒粒皆辛苦啊。”李副将将几颗大白菜放在了桌子上,还不忘说:“就连楚尚宫都夸末将种植技术不错呢。”

“是么。”明文帝有些哭笑不得,他很好奇楚昀宁究竟是怎么把一个鲁莽冲动又好战的李副将变成了淳朴老农的形象。

李副将又啰嗦了几句,明文帝耐着性子听着,直到李副将表达了想法,等战争结束以后想回去继续种地。

明文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李副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身后还有多少士兵等着你一块保家卫国呢,怎么能拘泥于种地呢?”

“皇上,此言差矣,民以食为天,若没有充足的粮食储备,前方的战士们就要饿着肚子……”李副将又说:“这可是您教末将的。”

一句话噎的明文帝好半天找不到话来反驳,脸色阴沉沉的,深呼吸,又看着李副将一脸认真根本不像是开玩笑似的,明文帝突然有些后悔让李副将去种地。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无心战事。

明文帝眼眸微动:“只要你能打赢几场漂亮的战,朕就答应你。”

“真的吗?”李副将有些激动。

“君无戏言。”

李副将跪在地上:“今后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皇上不必吝啬,末将可以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为了种地,这都能豁出去,明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烦躁的摆摆手:“先下去吧。”

李副将点点头,临走前又对着明文帝说:“皇上,大白菜千万别忘记了吃,这可是末将的一片心意。”

话落,帘子才落下,明文帝紧捂着心口,只觉得心尖儿有点疼,莫公公赶紧劝:“皇上,李副将就是一根筋,不懂得变通,您又何必动怒呢,快消消气。”

明文帝端起茶猛的灌下一大口,还没等咽下去呢,帘子撩起楚昀宁走了进来,吓得明文帝赶紧把手里的茶放了下来,问:“你来的正好,你给李副将灌了什么迷魂药,让李副将这么沉迷种地?”

楚昀宁一脸无辜:“臣只给了李副将一块地,就再没理过他了。”

她没空理李副将,只是简单的告诉他该怎么种植和控制温度,一次都没去指导过。

莫公公立即把刚才李副将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楚昀宁嘴角抽了一下,这个李副将还真是块朽木,不可雕也,这种话怎么能当着明文帝的面说呢,这不是找死吗。

幸亏明文帝贤明,没找李副将的麻烦。

“皇上,臣冤枉,臣统共也没和李副将说过几句话,谁知道他抽了哪门子疯。”楚昀宁喊冤。

明文帝摆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事儿了,朕会有法子治他,你来找朕什么事?”

“臣是来打听对面的动静。”

出于八卦好奇,她想知道玉安公主回去之后有没有想法子治云澜太子。

明文帝斜了眼莫公公,收到指使后,莫公公立即说:“事情是这样的,玉安公主回京后见到了云澜皇帝哭诉一番后,并没有提云澜太子半个字不是,是李世子忍不住提及,还有边关战败的事,以及慧陆怂恿云澜太子的事,云澜皇帝闻言大怒,派了另外个大将来协助云澜太子,并召回慧陆回京,另外还给玉安公主和李世子赐婚,估摸着应该成婚结束了。”

楚昀宁摸了摸下巴,两个人成婚一点也不意外,这一路上正是相处培养感情的最好时机。

慧陆知道玉安公主回京后,气的牙根痒痒:“殿下,咱们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南端打不过您,故意出阴损的招数分散您的注意力,微臣可是忠心耿耿,若是没了微臣在您身边,微臣会每天担心您。”

他深知玉安公主恨自己,一旦回到京城,必死无疑,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

云澜太子没好气的大骂玉安公主:“都怪孤从小给宠坏了,一点不知天高地厚,简直该死!”

对于玉安公主不声不响回到云澜这件事,云澜太子一点准备都没有,更不知道玉安公主会不会告状。

“即刻派人给母后写信,务必要让她提防着玉安,别让她坏了孤的好事。”

眼下京城只有皇后能制衡玉安公主了。

“殿下,那微臣……”慧陆忐忑,又故作悲愤,表示不能离开云澜太子。

云澜太子拧着眉,他也离不开慧陆,可是他更不敢忤逆父皇的旨意,慧陆压低了声:“若是殿下没有收到京城的来信,也就不必遵从皇上的旨意了。”

话落,云澜太子眸光一亮:“军师言之有理。”

于是在慧陆的怂恿下,云澜太子派人斩杀了送信之人,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慧陆悄悄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回京了,又说:“殿下,马上就是年末了,南端国每天都在种地挖坑,根本就不是来打仗的,咱们若是挑个好时候乘机偷袭,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云澜太子紧攥着拳,气哼哼的说:“上一场战咱们吃了败仗,其他三国原本答应好了要一块出兵,结果临了却变卦了,不仅不肯出兵了,还不肯配合,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攻下南端?”

要是其他三国保持一致,和自己一块攻打南端,说不定现在南端已经改朝换代了。

“殿下,微臣听说南城王世子身边有位谋士很厉害,若是能和南城王世子联手,说不定也不需要其他两国了。”慧陆说:“南城王世子原本病入膏肓,是这位谋士救了世子,还将人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世子,可见手段不俗。”

听慧陆这么说,云澜太子也动了心,立即让人准备了礼物打算亲自去拜访这位南城王世子,据说是从小养在外头,近几个月才被找回来的。

傍晚云澜太子总算是见着了南城王世子,一个气质温润如玉,面容姣好的男子,身边还坐着个身姿绰约的佳人,蒙着脸看不清容貌,可单凭那一双杏眼就能断定是个绝世大美人。

“这位是?”云澜太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沉碧。

沉碧眉心紧皱,实在不喜欢这种赤裸裸的眼神,略低着错开了对方的视线,许是察觉到了云澜太子炽热的视线,南城王世子侧过身挡了挡,两人眼神四目相对。

“太子殿下来访,是为了一块攻打南端做准备?”

连续几次吃了败仗,被人家整的很难看,南城王世子很看不起眼前这位草包太子。

云澜太子被迫收回视线,勾了勾唇:“没错,南端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一举攻下不成问题,南城王世子可有诚意一块商讨?”

南城王世子笑了笑:“其他两国还在观望,我们也不好贸然出兵,万一被人偷袭了后方,可就不划算了。”

那两个国也是卑鄙,说好的事临时变卦,镇守在几十里处不肯挪动位置,摆明了就是等着对方出手,保存实力,然后捡现成的。

“四国瓜分,不如二一添作五,咱们五五分不是更好吗。”云澜太子大言不惭的又说:“还有另外两国更不必放在心上,咱们两国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孤相信两国不敢轻举妄动。”

单凭这几句话,南城王世子就想直接把人撵出去,太狂妄了,跟他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南城王世子,这件事没什么可商量的,孤打赢过多场战争,很有经验,也探出了南端国的底,前两次是因为被人偷袭,疏于防备所以才会被算计,此次咱们围攻南端,必定大获全胜!”

云澜太子信誓旦旦的说。

南城王世子笑了笑:“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过太子殿下的提议,我会记着的,等商议之后再给太子答复。”

见他不开窍,云澜太子也动怒了:“你若是打赢这场战,南城王必定会再升一个等次,你也会更受宠,这么好的事还需要考虑什么呢,打赢了自立为王都成!”

“太子殿下慎言,南城王府一辈子效忠皇族,不敢有丝毫僭越之心。”

南城王世子不悦的打断了云澜太子的话,两人不欢而散,临走前云澜太子直勾勾的盯着沉碧看了两眼。

那眼神,势在必得。

人一走,沉碧眉心紧皱:“这云澜太子性格太狂妄了,注定是要吃亏的。”

她记得历史书上写过寥寥几句关于云澜太子的,卒于二十岁冬,死相惨不忍睹。

“世子可千万不要轻信了云澜太子,这就是个小人。”沉碧说。

南城王世子点头:“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打输了两次,损失惨重,另外两国别有用心,南端也根本不像他说的那般容易。”

南端国……沉碧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