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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灼华的话给慕霜月的内心如投下一枚重量级炸弹,一把扯下了家中虚假的温馨。

阴灼华尤嫌打击不够沉重,扬起恶劣的微笑补充说道:“呐,我猜,你家里应该还有兄弟吧,其实也不要太过伤心,因为你这样的例子在哪你家中并非个例,就算不是玄阴之体,你家中的女子大多都是水灵根,被作为联姻对象送出去当炉鼎,这是世家常用的手段。”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父母很疼我的……”慕霜月面容呆滞心如死灰地看着阴灼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极力的想要否认,可是内心已经风雨飘摇般不再坚定。

回忆往昔,堂兄弟不经意间投过来同情的眼神,她还以为是同情她不能修炼,真相却是如此可悲。

她不是不能修炼,只不过是作为物品和别人家做了交易。

她……慕霜月,是被放弃的那个。

怪不得父母总是限制她和别人过多交往,总是以你是千金小姐跟那些不对门户的人交往是在降低自己的层次等诸多理由去限制她。

就连家中的书房都从来不让她进去,原因就是里面的书大多是古文字,她看不懂的不要浪费时间,不如多多学习持家之道。

她想起前几年嫁出去的小姑姑,每次回家的时候总是异常的冷漠,连客套的说词都不想说,每次都是坐几分钟就匆匆离开。

小姑姑出嫁前娇媚艳丽,出嫁后却像是失去了呵护的花朵迅速枯萎,空洞的双眼和暗淡的皮肤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她,小姑姑的婚姻并不幸福。

可是母亲说什么,世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恩爱不过是为了面子做出来的假象,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掌握好手头上拥有的东西。

听听,多么可笑的话。

偏偏慕霜月就被这种话洗脑了二十多年……

慕霜月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然而不过几秒却又失声痛哭,大声呐喊着心中的悲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也是他们的女儿,我也是他们的血脉,为什么?”

如泣如诉,凄凉的哭声环绕着周围。

为什么?阴灼华失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修道世家大多龌龊,女子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交易用的货品,怨只怨你不该出生于那家……”

慕霜月用满是血丝的眼睛悲切地注视着冷冰冰的阴灼华,“那我该怎么办……”

她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她感激阴灼华戳破了一直以来被掩盖的真相,可是对自己何去何从的未来没有一点头绪。

“该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或者我告诉你一个可以令你高兴点的消息。”阴灼华眼角瞄到远处向着她跑来的钟澜,故意凑到了慕霜月的耳边轻声说道:“玄阴之体修行水系和冰系法术,效果尤为显着。”

说完朝着某个方向侧眸看了一眼,随后迅速收回若无其事的等待钟澜走进近。

钟澜狐疑地看着眼眶通红低声哭泣的慕霜月,他走开了不到十分钟,山神大人怎么把人弄哭了?

阴灼华斜睨着他,“怎么,她是自己哭的,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阴灼华不认为自己是在说谎,她只是把虚伪的假象撕破在对方面前,对方接受不了所以哭了,这与她何干。

钟澜默默转开眼,嘟囔着:“我也没说是您弄得啊。”

阴灼华冷笑一声,他是没说可是脸上的表情就差没用大字写出来了。

阴灼华懒得和他争论这个,正好钟澜来了,让他去传个话把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人给叫过来,顺便把受打击的慕霜月给带走,她看着碍眼。

钟澜呐呐的应声,旋即惊讶的看向不远处的温陌玉和小助理

“山君,他们一直在观察你们?”得到肯定答案的钟澜眉头皱了一下,心生不悦,那些人一个个的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净干些不讨喜的事。

阴灼华发现他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心里好笑,推了他一把:“赶紧把人叫过来,把人带走,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了。”

钟澜再不高兴也不敢忤逆来自阴灼华的吩咐,只要怏怏不乐地向着温陌玉那边的方向跑去。

小助理见他跑过来,还有些心虚,以为慕霜月挑衅不成,又惹出了什么麻烦,下意识望向温陌玉。

温陌玉神色镇定丝毫没有偷窥被抓住的局促感,淡定自若的模样令小助理觉得十分佩服。

不愧是演员,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就连眼神都十分平和,也就他温哥能做到那么淡定了。

钟澜慢慢走近后发现对方不躲不闪,看起来十分镇定,有些怀疑也许他们是看风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

温陌玉听闻是找他们把人带走的,脸色错愕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正常,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诚恳的致歉后便往慕霜月方向去了。

看着他们走来,阴灼华不打算继续留在此地,转身走了几步后却听见身后的慕霜月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山君……,如果我生而为妖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阴灼华想到某种可能,冷色倏地漫上眼底,冷硬地警告:“妖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别做些异想天开的事。”

留在原地的慕霜月笑容苦涩,异想天开吗,如果,她不要身上的血脉……成为妖族,那该多好啊。

当钟研得知慕霜月和山神大人说了什么,然后反被弄哭之后,顾不得其他,连忙让剧组的人赶紧收拾东西,赶紧送他们离开。

就这样,剧组其他人员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钟研的车屁股火急火燎离开了守言村。

慕霜月坐在车后,探着头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守言村,莫名的有种感觉,自己还会回来这个地方的……,

然后,她看见了站在山门前那道穿着黑衣的身影,但她没来及高兴,因为接下来看见的那一幕,让她终生难忘。

低垂的天幕在那人身后像是着火了一般,一道一道描绘着奇异符文的金色锁链,一共八条,从四面八方将她的四肢牢牢束缚着。

神色冷漠的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静静地注视着远方,仿佛透过荒凉的苍山回忆着什么,目光悠远且冰冷。

最终入夜前,钟研把所有人送到了镇上,自己则是到了熟悉的朋友家借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覃州鹏在得知他离开后,组里的人又给他惹了麻烦,差点没气死。

一路上辛苗苗哭天抢地说自己快要死了,一定要告他们剧组草菅人命,不顾演员的死活。

结果到了医院,医生说辛苗苗没有中毒,只不过被蛇咬的伤口有点深需要消毒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覃州鹏当场脸色青白交加,差点又想动手多打辛苗苗一巴掌,后来还是看在投资人的面子上放过了辛苗苗。

结果倒好,辛苗苗的事搞定了,一向安分的慕霜月给他挖了个大坑。

他本来还想着借守言村拍些东西……,呵呵,现在倒好把人全都得罪了。

这次的拍摄,全程都在水逆,覃州鹏心累的坐在椅子上扒拉了一下头发,心想不知道守言村的山神灵不灵,不然他回去后再找个灵验的寺庙去拜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