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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夜的恐怖杀戮,百姓们都吓怕了,战战兢兢的不敢打开屋门。

微寒的秋风吹过,刺鼻的的血腥味,和各种烧焦的糊味混杂着,肆意的钻进人的鼻孔,更让百姓感到恐惧。

大街上到处都是死尸,干涸的血液,很多烧塌的房屋还冒着屡缕黑烟。

一座偌大的京城已经满目疮痍。街头巷尾自然少不了议论和怒骂。

生存已经够艰难了,竟还遭这飞来横祸,这可是在大周帝国的心脏京都啊!胡狄细作就敢于如此胡作非为,也让百姓对胡狄的恐惧又多了一层。

就连一直号称铜墙铁壁的镇魔司都被一名胡狄细作杀穿,这是把朝廷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

皇宫大内,乾清宫。

“嘭!”

一直不怎么过问朝政的皇帝气愤的把一个精美绝伦的白玉茶杯摔的粉碎,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一个白玉茶杯要是拿出宫去,随便都是大几千两的银子,要是被陆平安看到,又得大骂皇帝老儿败家了。

“朝廷给你们的俸禄不少吧,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大周帝都,胡狄细作就像逛集市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堂堂镇魔司,竟被胡狄细作就像进自己家一样,如入无人之境。那是不是以后朕的皇宫,胡狄细作也可以随便的逛来逛去啊!”

镇魔司降妖除魔,从不过问国事,可自大周开国以来,这也是从未发生过的。

皇帝发火,底下呼啦啦跪着一大片官员,尽是紫袍、红袍的高官,只有跪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袍。

袍服破碎不堪,血迹斑斑。

“魏武,沈长安不在京都,朕把镇魔司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朕办事的吗?”

皇帝的目光宛如利刃,直指最前面身着黑袍的魏武。

皇帝身边站着的贴身太监低着头,一声不吭。

身后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一直闭目养神,看着风烛残年,似乎行将就木。

镇魔司与别的衙门不同,全司上下所有人等都统一着黑袍,不同的只是袖口的镶边。

魏武跪在那儿,头杵到地上,并未开脱自己。

“臣有负陛下所托,臣有罪。昨夜事发突然,胡狄联合一些江湖人物四处杀人放火,并纵使凶尸行凶。臣为了尽快剿贼倾巢而出,不想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臣有罪。”

皇帝佬儿发了一通火,揉了揉额头,“算了,朕知道你们也都尽力了,昨日攻击皇宫的那骷髅是什么东西?”

昨天晚上那副巨大的骷髅有两三丈高,威力无穷,在几大外劲高手的围攻之下,都丝毫不落下风。

“回陛下,那是鬼谷门的鬼骨石像,施展起来几个外劲九层都不一定是对手。”

魏武的话让皇帝感到后怕,要不是手下纠缠住这个骷髅,说不得就攻破自己的宫殿了。

“镇魔司要立刻开始通缉鬼谷门上下所有人等,同时搜查胡狄细作,藏匿胡狄者同罪。”

“臣遵命。”

皇帝没有降下惩罚,这让魏武松了一口气。

“徐宪淳,内阁立刻下旨,把昨晚捉到的胡狄细作公开枭首示众,安抚百姓的一切事宜都有内阁负责。”

“臣遵旨。”

跪在前面的一个紫袍老者颤微着花白的胡须应道,作为内阁首辅,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责无旁贷。

此刻跪在那儿感到害怕的还有许忠良,他是巡防营的统领,京城内的一切防务都是他负责的。昨晚胡狄细作这么一闹,京都损失惨重,他责任重大。

皇帝骂了一通,一直没点名说他,他心里反而更害怕。

足足过了半炷香,一直低着头的大太监高连英,慢悠悠一句话差点让许忠良如坠冰窖。

“陛下,胡狄细作如此轻易就混进京都胡作非为,难道看守城门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

皇帝刚刚感觉气顺了些,又被高连英一句话拱起了火气。

“许忠良,你就是这么给朕看的大门?胡狄又没有乔装改扮,你们都看不到吗?巡防营都是一群瞎子吗?”

许忠良连忙磕头,“陛下恕罪,臣该死。”

昨夜京城大乱,冲天的火光,皇帝在皇宫都看见了。皇帝问高连英到底怎么回事,高连英也是一头雾水。

等到天明镇魔司来报,

才知京城守卫死伤惨重,京城内房屋大面积过火,狄虏细作更是在镇魔司杀了个进出,百姓死伤那就更不能看了。

镇魔司是他高连英的势力范围,出了这么大事,怎么可能光让他的人背锅?

于是高连英适时的就推出来一个挡刀的,虽让巡防营统领名为武将,可这许忠良却是一个地道的文官。这也是大周朝廷任用官员的一大特色。

朝廷一直都是重文轻武,以文统武,以防武将拥兵自重,不听号令。不管武将有多么出色,至多也就是做个副职,武将的人生也就到头了。

因为高连英太知道文官武将这帮人的尿性了,治国安邦的本事没有,扯皮打嘴炮那个个都是第一名。

读书人拱火的能力强的很,自己要是不先下手,他们一定会紧咬着魏武不放,到时不伤骨头也得掉块皮儿。

“你自然有罪,连巡防营你都干不好,这活还是交给别人来干吧。”

皇帝一句话就撤了许忠良的职务,让许忠良如丧考妣。

高连英开的头,文官们也不示弱,立刻就开始禀奏镇魔司的失职。两方唇枪舌剑,互相攻讦,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谁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许忠良的感受。

大殿里闹哄哄的乱成了一团,皇帝气愤的拂袖而去,他就是厌烦这种无休止的扯皮攻讦,才做了十几年的甩手掌柜。

高连英跟在皇帝身后,亦步亦趋,也离开了。文官们没了攻击目标,自然也就散了。

许忠良没等出皇宫,人就拐弯又回去了。他妹妹许美凤是淑妃,七皇子的生母。他如今丢了官职,这事必须尽快和妹妹商量。

许美凤刚过三十岁,风韵犹存,一身珠光宝气,正慵懒的躺在榻上假寐。昨天晚上闹哄哄的,她担惊受怕,也没有睡好。

“启禀娘娘,申侯求见。”

许美凤诧异哥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知道必有重要之事。

“宣进来吧。”

“是。”

当听到哥哥许忠良被陛下免了巡防营统领的职务,许美凤也有点急了。

“胡狄细作攻击镇魔司,和你这个巡防营统领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把板子打在你一个人头上?”

他们老许家根基不深,几代人都没出一个三四品的高官,如今能在这京都立足,全仗着她这个七皇子的母亲撑着。

皇帝虽然号称有九个皇子,可在世的如今只剩了三个,其余的都夭折了。许美凤也想让他的儿子继承大统,要想争储就得拥有实力。

这也是许美凤之前不断的吹枕边风,才给哥哥许忠良要来了这个巡防营统领的职位,期待将来能助儿子一臂之力。

“行了,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找陛下,你也要多和阁臣走动走动。”

“是,都听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