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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知予闻声扒上车窗,朦胧的视线里,一抹抹军绿色的身影,肩扛铁锹锄头,身背竹制背篓,快步从四周围拢过来。

长途跋涉,淋得贴身的军裤以及军鞋上挂满了泥泞。

乘警一直绷紧的情绪顷然松懈下来,安抚着乘客几句,叮嘱乘客待在座位上,就快步朝前方走去。

言知予起身快步跟上,出声叫住乘警,“同志,我也是军人,我可以参加救援。”

乘警为难,抿紧的唇瓣微微向下,眉骨微微上挑,不过一瞬,便又恢复正常。

思忖了几秒,在言知予的期待的目光下,艰难开口:“那你跟着我!”

到1号车厢,左侧的车门已经打开,有的乘客探头探脑,正站在门边呼吸着新鲜空气。

乘警同志嘱咐了两句,车门前的乘客悻悻回到座位上。

下了车,前方列车长正在跟带头救援的干部交涉着。

言知予没有凑上前去,跟乘警打了声招呼,朝着正在作业的战士们走去。

“同志,还有工具吗?” 言知予抓着离得最近的战士询问。

那人抬头,见言知予一身军装,握紧手头的工具,站直了身体。

两人相互敬了一礼,言知予获得了一个背篓。

泥土吃水后尤为沉。几铁锹泥土进去,言知予明显感觉肩上的重量直直往下坠。

小战士也不再往她背篓里添加重量。她跟着同样背着背篓的战士,学着战士们的动作,把泥土倒到一旁的斜坡上去。

第一次用背篓,倾倒泥土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连带着脚步都有趔趄,要不是反应快,差点一个狗吃屎摔进泥里。

言知予面上不显,心底里,一只手不停起落,放松着心中的慌张。

还好还好,真栽下去,就不知道是救援还是添乱了。

交涉完毕的霍凌云,提着手中的铁锹,径直走向正在救援的人群。

忽地,疾行的步伐顿住,他目光定格在正低头等待战士添土的女孩身上。

没记错的话,他们64团并没有女兵。

恰好言知予抬头,霍凌云望着那张被雨水冲刷着的小脸,瞳孔微微收缩。

雨势越来越大,救援刻不容缓。

来不及思考其他,他握着铁锹加入战斗。

一锹一锹的泥土被运送走,但塌方的高度并没有降低多少。

其中还有一些倾倒的树木,躺睡在泥土之中,表壁湿滑,光是移到肩上都十分困难。

“一,二,一,二,起”,战士蹲成一排,霍凌云处在中间位置,吼了一声,众人齐心数着拍子。

约莫过了个把小时,前往附近大队借用工具的乘警也赶了回来,不过手中东西寥寥无几。

听到动静,霍凌云抬头,正好望见女孩手抓背篓带子,脸上有些吃力。

走在泥泞的路上,不过几米的距离,脚打滑了许多次。

长期救援,他知晓背篓对肩膀的磨损度,疾步上前稳住又要打滑的言知予。

“我来吧!”

霍凌云抱住言知予的背篓。想要为其卸下。

言知予扭头道谢,并拒绝,“谢谢,不过不用,你忙你的!

每个救援的人都不轻松,能分担一些,就能争取早些疏通。

因为身高的问题,言知予只看见身后人宽阔的肩膀,并未瞧见脸。

霍凌云眉头紧锁,瞧着她的坚持,缓缓松开手。

等言知予倒掉背篓中的泥土转身,才看清霍凌云的脸,被雨洗刷得苍白的小脸霎时起了微末的热意。

她想起自己撒酒疯时的场景,臊的。

“是你啊!” 短短三个字,声音有些颤抖,冻的。

“是我!把背篓给我,你去做其他的”

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霍凌云嘴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动作灵敏地抬手去卸言知予的背篓。

肩膀处的酸痛袭来,言知予没再矫情,曲手配合着他的动作。

等人解了背篓去,言知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握上他身侧立着的铁锹。

两人一同折返,霍凌云蹲成马步,方便言知予倾倒铁锹中的土石。

等霍凌云走开,前面的人又赶紧补上,言知予根本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大雨滂沱,浇灌得人眼前模糊。

远处山林之间,不时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高大的树木刷刷往下倾倒。

又过了两个小时,塌方还剩一角,众人齐心协力,半个小时就能移除。

不过所有的战士,肉眼可见的疲惫,动作也慢了些。

言知予紧握着铁锹,手心传来疼痛,她下意识蹙眉,呼吸重了几分。

霍凌云侧头望她,她又云淡风轻。握着铁锹把霍凌云的背篓上满。

趁人走开,摊手一看,竟起了好几个血泡。

偏车上有的人,等不到通车闹腾起来。

一个光头从车门边探出,骂骂咧咧。

“都几个小时了,那么点塌方,怎么还没疏通,你们没吃饭啊!那么慢!”

言知予听说霍凌云他们在别处救援,已经两天多没合眼了。

那里情况才好一些,又收到救援通知,朝这边急行军过来。

大家忍着疲惫,干了三四个小时,这些人不理解算了,还骂骂咧咧。

言知予当即火大,看向光头就要开怼。

谁知,车内几只手把人拉了回去。

——“你有没有良心?你要是嫌慢,你怎么不下去,就会耍嘴皮子!”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人是闲着的?就你会逼逼叨叨。你这么急,你赶着去投胎还是咋的!”

——“不是,大姐,这可不兴说,这才碰上塌方呢,还大雨瓢泼的,您可不能乌鸦嘴啊!赶紧呸呸呸!”

车内声音此起彼伏,音量很大,言知予听得真切。

明事理的人多,言知予心情好了一些。

经男人吼了这么一嘴,战士们强打精神,把塌方清除干净。

火车可以通行,霍凌云带着同志们就要撤退。

他们的人马,还有好几拨在前方抢险救援。

塌方的可不止眼前这一处,只不过眼前是最严重的。

临行前,霍凌云望着言知予,眉眼间柔和了许多。

“不要挑破,等它自己蔫掉。”

言知予把手往后撤了撤,不明白自己何时出了破绽。

明明,她一直都捂得挺严实的。

“知道了,谢谢霍副团长。”

霍凌云心下一滞,双眸紧盯着言知予,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我叫霍凌云!”

言下之意,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霍副团长,太生硬。

言知予咬唇,没说话。

霍凌云望着她淋湿的衣裳,眉头处起了两三缕沟壑。

下一瞬,男人移开视线。

忽地抬手,轻抵在下唇。“火车上有厕所,条件可以的话,换上干净衣裳。”

言知予闻言下意识低头查看自己的着装,裤脚和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土。

好吧,是挺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