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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温,找到了找到了!”

商云清一脸喜色挂断电话,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女儿的下落了。

温有成放下手中的书籍,抚了抚心脏的位置。

“我说商同志,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的?”

他正看得专注入迷,妻子那一喊,差点没喊出他的心脏病来,刚刚有的思绪也被打乱。

一开口就是指责,商云清上扬的嘴角狠狠下落,望着丈夫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他从来没把找女儿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之所以嫌弃自己咋呼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若是没有讯息的是张青青,他此刻可能还在外面找呢!

商云清忽然就不想看见他了,同床共枕三十来年,她从未如此心寒过。

“对了,你刚刚说找到了,什么找到了?”

温有成放下搪瓷缸,一脸真诚地问。

“没什么,看你的书吧!最好看一辈子。”

商云清把电话簿狠狠砸在茶几上,扭头上楼。

诶,不是,怎么转变这么快?更年期了?

温有成不解地挪挪屁股,视线追随着妻子的身影,一脸无奈。

商云清先是正常速度,后面小跑着,进了两个女儿的房间。

关了门,空荡荡的房间,脚步声都能听到回响。

她缓步走到书桌前,抬手抚摸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座椅,女儿们依偎在一起的音容笑貌还在脑中回旋。

尤其是若瑜,笑得最甜了,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牙齿全部露在外面。

“妈妈妈妈,你看,我和姐姐可自律了,我们作业都写完了!”

商云清嘴角噙笑,抬手想要触摸那稚嫩而甜美的面容。却发现手指永远触碰不到那张笑脸,而干净的手指早已沾满了灰尘。

她的心,遽然空落落地。

含笑的眼角闪过慌乱,连忙转身去墙角拿工具打扫。

只是往日稳稳握手术刀的手如今却握不住一把扫帚。

她无措地逡巡一圈,仿佛女儿们正围观着她的丢人现眼。

目光触及书桌右侧永远停留在四年级的学习资料,泛黄的书页刺痛了她的心。

全身所有的力气骤然卸下,整个人摔落在地板上,转瞬泪如雨下。

带着岁月痕迹的眼睛通红,一抹接一抹的晶莹缓缓流淌,喉间挤出压抑的啜泣声,悲凉无比。

似要哭出所有的后悔。

她越回想自己过去的种种行为,愈发自己这一生挺悲哀的。因为疏忽害了大女儿的命,如今小女儿也不愿认她了。

为了阻隔和她们的联系,就连参军都要改名换姓。

思及此,压抑的情绪突然绷不住,转为号啕大哭,为自己过去的愚蠢和不作为,为女儿的委屈,为自己的后知后觉。

底下的温有成听到妻子的哭声,惊吓得鞋子都落了一只没穿,飞奔着上楼。

听到声音在两个女儿的房间里,清正的目光格外深沉。

那把开门的把手似有千斤重,听着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终是闭紧了双眼,开门进去了。

门开的瞬间,锋利的眼眸中闪过错愕与心疼。

自己优雅端庄,宠辱不惊的妻子跪坐在地板上,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连忙小跑着上前拉她起身。

突然被外力触碰,商云清蓦地抬头,见丈夫那张逐渐苍老的脸,气急败坏地拍在他的大臂上。

“你给我走!给我走!我不要你管!你走!要不是你偏心,我们家也不会走到今天!”

端庄优雅的人头发哭得乱糟糟的,没了往日的体面,喊得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若不是丈夫为了养女摧残了若瑜的梦想,她不会离家出走,不会改名换姓,不会远走他乡。

温有成任由她拍打。

从倾其所有力气,到软绵绵的,商云清哭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是我错了,我去找孩子道歉”

温有成看准机会表态,生怕真把妻子气出个好歹。

商云清抬头看他,满心疲惫与无力。

“不用了,不诚心的道歉,更恶心人!”

她挣脱丈夫的搀扶,跌跌撞撞走到女儿的床前,抱着她枕过的枕头,万念俱灰。

“云清!我!”

“你走,给我走!” 商云清指着门口,目光里都是仇恨。

怕自己的存在刺激到她,温有成讪讪后退。

等里屋的抽泣声没了以后,噔噔下楼。打电话让王继帮忙查找女儿的线索。

电话那头短暂的静默后,响起了王继特别无奈的声音。

“司令,不用查了,若瑜不会再回大院受委屈了。”

温有成握着电话的手一紧,“什么意思?”

王继叹息:“司令,我和老陈曾经劝过你,若瑜再怎么样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可你呢,对待她像对待敌人一样。

我们外人都看不下去,更何况若瑜这个亲受者呢?

你断了她的前程,毁了她所有的念想。就连她说的断绝关系,你也只当戏言。

嗬,可是司令,若瑜认真了,她改掉了温姓,去边境当兵了。”

说完,也不等温有成反应,便挂了电话。

他是真为若瑜,不,知予那丫头感到不值得。

大好的前途,因为一个小人的装模作样,硬生生葬送了不说,还差点被铁石心肠的爹松下乡,换他他也寒心。

王继挂断电话,心里惦念着知予,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新兵训练强度还能接受吗?现在,应该已经下连队了吧?

妻子李氏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见他目光放空,当即问道:“发什么呆呢?谁打的电话啊?”

王继摇头,笑了笑:“一个糊涂蛋!”

挂断了电话,温有成面色冷肃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对待那孩子是严肃了一些,是抢了她的前途,可那是他们温家欠青青的。

若没有青青的爹,说不定他早已成为随风扬起的尘土,哪来底下子女的安逸生活?

更何况,青青的身子骨,不也是因为那丫头推人进水里变坏的嘛?

怎么就没一个人理解他呢?

与温家的惨淡冷清不同,会堂内,言知予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跳白毛女的女孩。

女孩跳得很好,也贯会将情绪融入其中,让底下的观众共情。

言知予有一瞬间的恍惚,若是当初没有意外,她也该在台上的吧!

正想着,会堂里传来阵阵喝彩和鼓掌声。

“好!”

赵辉看得兴致勃勃,还不忘拐言知予的胳膊肘找认同。

“跳得真好,你说是吧?小言同志!”

言知予回神,噙笑点头,“嗯,挺好的!”

赵辉后知后觉,懊恼无比。下午那讨厌鬼才说小言同志是学跳舞,本要进文工团的。

她这猪脑子,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啊!

她不安地想要捕捉言知予脸上是否有难过,却见她一脸欣赏地看着台上,眼中盛满满天星河。

赵辉看得有些愣了,这样的小言同志,比任何时候都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