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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我叫狐小仙 > 第33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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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求救

都说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此时的欧阳重,无论是神对手还是猪队友他都害怕得很。可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那天夜袭蜘蛛大军的首战告捷,战报很快就传回纵城皇宫禀明圣上,皇上龙颜大悦,特命身边多年伺候的汪常事亲自去北望城传圣旨嘉奖众将士。

但是一同传回纵城的还有另一条秘密消息,而这消息是直接传给南陵长公主府的。消息说郡主驸马欧阳重带了个侍婢一同去的战场,而且二人平常看起来极为亲密,驸马欧阳重必有纳妾之嫌。

长公主勃然大怒,她想的不是令狐鲜如何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也想的不是她如何忠肝义胆救了大将军和驸马的性命。她想的是一个卑贱的侍婢,好大的胆子敢公然勾引郡主驸马,让自己的刚结婚的女儿就被第三者插足了!

长公主的爱女骄阳郡主,平时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典范模样,但是这脾气完完全全继承了她母亲。听到消息后一哭二闹,没有一刻消停。骄阳郡主并不是因为吃醋了所以哭闹,其实她根本看不上欧阳重和欧阳一家,但看不上、不喜欢是一回事,别人抢她的东西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堂堂一个郡主难道还不如一个侍婢?她跑到母亲这里哭闹半天,说什么也要让那个侍婢死了才甘心。

在长公主府向来有个规定,除了公主和郡主,其余的下人基本是太监内侍,就算是粗使丫鬟奶妈老婆子们,也是长得又老又丑的。长公主驸马堂堂平安侯(也就是骄阳郡主她亲爹),吃了一辈子软饭受了一辈子气。在家里半句话不敢吭一声,什么都是长公主拿主意,纳妾的事情他从来提都不敢提,如果被这个母夜叉知道自己在外面寻花问柳,养了好几位小妾,恐怕会被千刀万剐。而一个刚刚成婚的郡主驸马,还没圆房呢,就敢给自己闺女穿小鞋,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他欧阳重本事也太大了!

南陵长公主是中明国上一任国君的嫡长女,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半道夭折的女儿。老国君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疼爱得多了些。当今中明国天子是南陵长公主的大皇兄,他们之间岁数差了快20岁,国君对待她既像父亲又像兄长,也快把她宠上天了。因此南陵长公主永远是一副骄纵跋扈的派头。谁也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她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加护短,对自己的老公就是严加管教,对待自己的女婿更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不说欧阳重有没有纳妾之实,哪怕只是个念头都不可以!因此,长公主就连夜给汪常事递了条子,勒令欧阳重必须除掉那侍婢,否则欧阳全族非但前途难料,且性命也难保。

欧阳重的心现在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敌人使用的这招分化离间也算高妙,欧阳重虽然着了道却也输得心服口服。但是本国朝廷里却出了个这么不分轻重、不明事理的命令,还拿着他欧阳全族性命做要挟,欧阳重心里是一万个不答应。

汪常事对欧阳重传达了南陵长公主的懿旨后,欧阳重虽然嘴上一副听话顺从的样子,但他心中狠狠道:“一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一边是我的全族老小。无论哪一边,你南陵长公主胆敢动一根汗毛,我都跟你没完!”

欧阳重眼睁睁地看着令狐鲜拔刀自戕,眼睁睁地看着她愤恨的眼神中无尽地哭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士兵拖走……他却全身上下动弹不得。他紧紧咬着嘴唇,嘴角已经渗出血来。他想摆脱法术的禁锢,可他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令狐鲜离开了视野,欧阳重的脑中又传来一个命令:“去把魏箜际的人头砍下来,砍下来!”

这声音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他的身体竟然开始机械地往将军帐走去,他的意志力即将溃败,欧阳重知道他自己必须想办法挣脱,破了这妖术。黑狼,对,黑狼!必须找到它来帮忙,救令狐鲜也只有它能办得到。

“报!大将军,令狐鲜被左卫将军打入地牢了,还命令明日处斩示众。”一个副将慌慌张张地跑来将军帐,向大将军魏箜际汇报情况。

这几日魏箜际已经康复了不少,此刻正在看书,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当时欧阳重要把令狐鲜抓起来,他就极不同意,但是恰逢汪常事从宫中来下圣旨,也就不好多生枝节。怎么这一下子没看住,令狐鲜就要被问斩了?

“现在欧阳重人在何处?”魏箜际问道。

“说来也奇怪,刚才末将看着欧阳将军歪歪扭扭地往大将军帐这边走,但是突然间他拔了一个巡逻士兵的佩刀,狠狠砍了自己的腿一下,然后就疯了似的骑马冲出了军营,看方向是出城向北而去。”

“坏了!”魏箜际赶紧披上衣服,一边向着地牢的方向一边说:“中计了!快,跟我去地牢,把令狐鲜救出来!”

“将、将军,令狐鲜现在已经变成妖了!”

“我告诉你,我不管她是人是妖,我只知道她救了我,救了大家,是一个勇敢的军人,你们谁敢动她,我饶不了你们!”

欧阳重骑着赤焰,顾不上身上伤口鲜血直流,他任由自己的这匹宝马往北奋力奔跑,他使劲大喊着:“黑狼!黑狼!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附近,你快出来!出来!”他一边呼喊一边学着狼嚎,希望把黑狼召唤出来。

赤焰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四周的气氛也渐渐压抑紧张。一场从下午就开始酝酿的大雪,随着欧阳重的喊叫声响彻草原,总算洋洋洒洒地下了起来。欧阳重不再出声,四周陷入一片白茫茫的寂静。除却脚下白色的积雪,黑色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将周围的一切掩盖住。赤焰开始有些紧张地原地打转,但是它这次没有逃跑,而是不停地打着响鼻,提醒主人欧阳重,狼来了。

果然,几对闪亮的幽幽绿光,缓缓靠近欧阳重和赤焰,几匹草原狼将他们团团围住。不一会儿黑色的巨狼从暗处现身,看着欧阳重问:“你找我?”

欧阳重想要张开嘴,但是很艰难,他几乎拼上了全部力气,才从牙缝里慢慢吐出了几个字:“救救她,求你救救她。”然后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呕出几口黑血,陷入了昏迷。

黑狼看出了他是被妖法控制住了,但是犹豫了片刻,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将军请留步。”

黑狼回过头来,看到眼前这匹枣红色的战马,竟然鞠躬向自己行礼。它继续开口说道:“小的拜见二郎神君座下一等大将军,哮天犬玄墨大人。请恕小的之前碍于身份没能向将军及时行礼。”

黑狼有点意外地看着它:“你认识我?”

“是,小的之前是天庭的流云天马,因为贪玩偷偷跑到人间,不过并没有向人间透露半点天庭的事情。”

“哦,你有什么事?”

“请将军听我解释一二。小的在人间起名为赤焰,是欧阳重的坐骑。欧阳重被那蜘蛛精下了毒,还施了妖法。令狐鲜为了救他,用灵珠将其体内的妖毒除去,现在已变成了妖的形态。而欧阳重身上的法术却没有破除,他被那蜘蛛精控制言行,胁迫他亲手杀掉令狐鲜和骠骑大将军魏箜际。他中了妖法的事情,不能对任何人吐露,他刚才能说出那几个字已经用尽全部力气了。请将军救救他,救救令狐鲜和全城军民。”

黑狼缓缓开口:“我看出他中了妖法,但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劫数,更何况,令狐鲜既然又变回了妖,你要知道我是除妖斩魔的,我怎么能救她?还有你,既然是天马偷偷下界,已经犯下天规,还是尽快随我回天庭领罚。”

“将军此言差矣!如果令狐鲜只是身体变化成妖的形态,或者说变成了动物的形态,那你我又算什么?在人类的眼中岂不都是妖?会说人话的动物,在人看来都是异类怪物,难道我们都得被除掉吗?再何况,令狐鲜和欧阳重都是为了除掉为祸作乱的蜘蛛精羽孙,才中了奸计。

令狐鲜已经不再是妖,而且她在您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这您是最清楚的?当初在树林里,您不是让她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吗?如果身为天神,不能惩恶扬善拯救弱小,只是死守着天条天规,那我们还配成为人类仰慕敬仰的神吗?”

“看来,我和羽孙都没有算到还有一个你啊!”黑狼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用凌厉的眼神看向赤焰,“你就不怕我把你抓回天上受罚?或者,你就不怕我的这些徒子徒孙现在把你吃掉?”

战马赤焰看了看周围饥肠辘辘的狼群,低下头舔舐了一下昏迷的欧阳重,然后抬头坚定地看着黑狼玄墨:“大将军,小的自知偷偷下界是重罪,自甘受罚。我也知道现在就算是您的狼群把我吃掉,也没什么话说。赤焰在凡间遇到伯乐欧阳重,拥有好友令狐鲜,一直被善待。还驰骋过沙场,保护过身边的人。这一世恣意快活,已然知足。只要您愿意救他们,小得死不足惜。”

玄墨看着赤焰片刻,仰头长叹一声,看来自己也得破天规、犯天条了啊!罢了罢了,赤焰它说得没错,每次关键时刻,总被天条束缚,一次又一次让令狐鲜和欧阳重暴露在险恶境地,自己这个当老师的难道就合格吗?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令狐鲜,让她这一世安稳的,难道又要食言吗?

黑狼走向欧阳重,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头顶,法术就这样解除了。欧阳重被放上赤焰的背上,黑狼淡淡地说:“你把他送回去吧!我让狼群在暗中保护你们。我去看看令狐鲜。还有,等这场仗打完了,你自己回天庭领命受罚,若敢再次逃跑,我定不饶你。”

赤焰感激地给玄墨低头行礼:“多谢大将军!”

令狐鲜被关在地牢之中,无论是脖子还是四肢上都被锁着沉重的锁链,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只好伏在地上。她现在可以变回狐狸的原形逃出去,但她不愿意。既然选择做人,就要守住做人最起码的尊严,她不想再被人们当作一头野兽唾弃辱骂。

令狐鲜半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有不少狐狸绒毛。正是这双手斩去了羽孙的一条蜘蛛腿,正是这双手保护了那些她发誓保护的、弱小的生命。现在她却被锁在冰冷的地牢中,只因为她的样貌不再是个常人形态。

她绚丽的双瞳望着墙上的小窗,白得透明的皮肤里可以看见血液流动,外面覆着的毛发也闪着晶莹的光。她救了他,却被他喊作妖怪,还下令明日将她处死。那个要她死的,正是她心心念念、全心全意爱着的欧阳重。

“呵,罢了罢了。”令狐鲜苦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眼。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令狐鲜在黑暗中低浅吟唱,那是欧阳重在城墙上送给她的礼物。唱着唱着,令狐鲜的歌声中充满了哀伤和痛苦,以及对欧阳重刻入骨髓的思念和怨恨。

欧阳重啊,欧阳重!你还是把我放弃了。我们此生不能在一起,我不怪你。我连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照顾你也只能成为奢望?好,我也不怨你。但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呢?你抓了我,把我关在这里,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暴露了,你的驸马爷身份要岌岌可危了吗?其实,我是不是妖怪,你最后都会杀掉我吧?你只能服从南陵长公主的指令、服从欧阳家族的意志、服从一个从小被寄予厚望的人设,却忘了你自己到底是谁?你曾经是谁?你可以是谁?

当初是你要我做一个真正的人。我做到了,我不再是妖,也不再是一个奴隶。我是一个能站在天地之间,堂堂正正挺起腰杆活着的人了!这都是你教会我的啊!你看到了吗?

令狐鲜睁开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她恍惚间嗅到了海棠花开的香气,感受到了春天和煦的阳光,听到鸟儿婉转的鸣啼,以及看到那白衣少年在小小的院子里,疾步随风、衣袂飘飘、剑走游龙。那是他们最好的时光,她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六七年时光,那些还什么都没发生,还只是相伴相守的美好时光。

令狐鲜左胸的伤口中,鲜血如泉涌般向外流出。她并不知道,这一刀自戕竟然救了她的命。她体内的毒液顺着血液逐渐流出体外,但她很快失血过多地陷入昏迷。随着毒液排出,她身上的毛发逐渐消失,那条尾巴也没了踪影。

魏箜际此时正好赶到地牢,看到昏迷的令狐鲜。“快!快去叫大夫!”他下令把令狐鲜身上的枷锁打开,还将身上披着的毛皮氅当作毯子,把令狐鲜裹了起来,二话不说把令狐鲜打横抱回到令狐鲜的房间。随军军医赶紧给令狐鲜止血救治,但是当打开令狐鲜的衣服时,大夫愣住了,这怎么是个女孩子?

房间里,只有魏箜际和军医二人,他小声说:“她是女孩子我早就看出来了,此事你不要声张,尽快医治,救命要紧!”

军医拱手称是,此事确实不宜声张,特别是宫里来的眼线还没离开,这孩子要是被发现了,恐怕命就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