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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呆呆地望着一切,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幻扭曲,他仿佛身处地狱,冤魂们向着他招手,就连祁疏玉也变成了地狱里的牛头马面。

他知道自己是又犯病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在书案上不停地翻找着安神丸,嘴里还在不停地低喃着:

“要好起来!为了元元和安安,要好起来!一切都是幻觉!”

祁疏玉望着自欺欺人的皇帝,胸中涌起了滔天的怒意,他一把将皇帝拽了起来,狠狠地掼到地上,又用膝盖死死地压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吃下亲儿子的骨和肉就算是惩罚了吗?不妨告诉你,让你恢复记忆的代价就是将你彻底变成一个疯子!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疯子!不这样,我又怎么把你拉下来呢?”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皇帝闻言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

“你亲手把我变成了一个疯子,又用我的癫狂来逼我退位?祁疏玉!祁疏玉!”

祁疏玉将膝盖又紧了紧,哈哈大笑起来。

“还不止于此呢!我的陛下!你这样黑心恶毒的人,若不是有皇嗣傍身,就算是恢复了记忆,我又有几条命在?所以我去找了个孩子冒充皇嗣!”

“祁国二百三十二年秋,你围城前夕,反王亲子庸王求到我府上,要我救救他的亲子杨月祈,作为交换,他给了我反王窃国的罪证,我便答应了。谁知那杨月祈着实命短,被我送出京都没几年,就因难产而亡,留下一子……”

祁疏玉故意停在了此处,他望着皇帝因痛苦而逐渐惨白的脸色,心中的怒气似乎都消失了一大半,抽出手来用那诏书轻轻拍打着皇帝的面颊,讥笑起来:

“那孩子的祖父曾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安稳,我便为他起名惟安,啧,真可惜啊,陛下,您如此辛苦才夺回的江山,又回到了反王一脉呢?”

他将那诏书展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嚣张,一字一顿地将那诏书又念了一遍,哈哈大笑起来。

皇帝再也坚持不住,狠狠地吐出了一大口污血,终于晕倒了过去。

再说回万澜羽这边,他威逼利诱地也拉拢到了不少朝臣的支持,只有乌蒙等几位平日里就与他结怨极深的将领们誓死不从,被万澜羽下令关押到了天牢。

见祁疏玉拿着诏书出来,万澜羽连忙迎了上去,一把将那诏书接过来细看,见到“退位”二字,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下去过!

万澜羽再三查看,确保没有问题后,便带着祁疏玉来到了金銮殿,又通知文武百官上朝,当场就颁读了旨意。

今日在御书房内议事的的确都是朝中重臣,但也有些官员是不便表态,所以寻故躲避,谁知再一上朝,竟然直接换了皇帝?

虽说新君人选不做他想,可那小皇子如今也才不过六岁,皇帝又何必那么着急?毕竟他的疯症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众人再一抬眼,见到金銮殿两头的精卫,心中哪里还不明白如今的情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不敢做那出头鸟,更何况新君的生父还在殿上呢!谁又好说什么呢?故而都暗自垂下了头。

万澜羽见状,简直是大喜过望,明白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遇,索性便将祁疏玉的权一并夺了。

他暗中示意精卫统领将刑部审理的案件细细报来,只听得诸位大臣瞠目结舌。他们中许多人虽听说过祁疏玉遭难后心性大变,但还不知是到了如此荒诞的地步。

万澜羽他们惹不起,祁疏玉一个地坤,他们还是能说上两句的,于是众人便对着祁疏玉声讨起来。

万澜羽见状,也故作为难,只说祁疏玉需要静养,便要人将他带下去,看样子是预备将他直接软禁。

祁疏玉并没有反抗,他对着万澜羽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就要随着那些精卫出去。

谁知京都却突然燃起了大片大片的焰火,众人都抬头望向了天空。那黑沉的夜色已经被绚烂所取代,四周忽明忽暗。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被夜色包裹的皇宫里又出现了另一队人马,他们身着红火的战甲,在暗夜中潜行,明灭的焰火成了他们最好的掩饰。

几乎是在一瞬间,包围着文武百官的近卫们很快被另一队人马围了起来,万澜羽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来得及收敛,皇宫早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这些红衣战甲的簇拥下,有两个人缓缓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身着银甲,从容儒雅;另一人身着金甲,不怒自威,正是定王与墩王。

他目眦欲裂地望着眼前的变故,突然想起皇帝突如其来的调令,让他去接应粮草,原来是早有预谋吗?他被骗了!祁疏玉这个小人居然骗了他!

然而还来不及等他发泄,随着定王与墩王的一声令下,厮杀声传了过来,近卫们只得拼死为万澜羽杀出重围。

本来他们人数就不占优势,如今只得将兵力勉强集中在一处,厮杀也更加激烈了起来,双方都杀红了眼,刀刃相接,带出了一串串的血花,地上满是残肢断臂,大臣们吓得肝胆俱裂,四处躲避。

在一片混乱中,终究给万澜羽寻到了空子,他带着近五十名亲卫杀出了重围,向着宫门而去。

四周很快静了下来,只听得见惊惧的哭泣声,祁疏玉就立在原地,目送着万澜羽离去。

待人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抬眸深深地望了一眼定王与敦王,命御凰司的人将昏迷不醒的皇帝拽起来,趁着夜色飞速离去。

发生于祁国二百三十九年的这场宫变,终于在定王和敦王的及时驰援下,得以结束。

然而一场宫变,皇帝被俘,朝中大臣也多遭屠戮,为了避免群龙无首,国家陷入混乱,定王与敦王又依据皇帝先前留下的诏书扶立了大皇子祁惟安为帝,改年号为元安。

元安帝年幼失祜,早丧双亲,由帝师齐善音抚育长大。不同于先父万隆帝的昏懦暴戾,他爱民如子,以智慧和仁德治理天下,广开言路,政治清明,社会稳定,是祁国史上少有的贤明帝王。

尤其是对于刑狱的治理,功绩最为突出,在他的统治期间,冤假错案大大减少,避免了许多悲剧的发生。

然而后世在谈论到他时,总是绕不过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生父祁疏玉。

有人说他与生父感情甚笃,每年都要前往长公主府吊唁,更是设下生祭无数,其规格大大超过了帝王的仪制,因此引来不少非议,他也不曾退让半分。

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并非祁疏玉亲子,二人积怨已深。在元安帝年幼之时,祁疏玉便会时常无故责打他,后来还与奸人万澜羽合谋发动宫变,企图将元安帝立为傀儡。而元安帝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捉拿逆贼万澜羽和祁疏玉,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也成了祁国史上最为神秘的一桩悬案。待后人将隆万帝与元安帝的陵墓打开,企图寻找些蛛丝马迹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祁疏玉的尸身。

这位隆万帝的元后,元安帝的生父,居然连个衣冠冢都未曾留下,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般。

所以究竟什么才是真相呢?或许它已经被深埋进了那浩渺无垠、波涛汹涌的历史长河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散,令人无从寻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