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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映在江面,波光粼粼,暖风吹过带起阵阵涟漪。

恰逢周末,江面上除了游湖的船还有载客的船,周令纾住在城南,江对面有一所高中临江而立。

每到周末,坐船过河的学生总是格外多。

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周令纾蓦地生出一股无限的怀念。

她今年就要二十五了,时间还真快。

“令纾姐,刚刚那个人是来找你的吗?”苏槐试探性问道,那男人看周令纾的眼神让人很难忽视。

要是眼神能杀人,在他骑车经过时,已经被凌迟处死。

“我表哥。”

“表哥?”

苏槐弯了弯眸子,轻声问道:“他来接你回去吗?”

第一次见周令纾时,他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太漂亮了,周身都散发着富贵气质,跟这座小县城格格不入。

“他犯病了,到处跑。”她才不跟他回去。

即便是要回京北,她也会自己回去。

“对了,琴琴要放假了吧?等她回来,你叫上她,我请你们吃大餐。”

周令纾靠在椅子上,惬意地闭上眼,拂过脸颊的潮湿的暖风中夹着腥味,以及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在陵城的日子虽稍显平淡,但平淡中又带着淡淡的温馨。

在贺祈深找来之前,她也在想。

就这样过一辈子或许也挺好。

“琴琴说要跟室友去川藏玩,可能没那么快回来。”苏槐抿了抿唇,阳光照在他微微苍白的脸庞,他整个人像是忽然蔫了下来。

没精打采的。

周令纾“扑哧”一笑:“那么想见她,你怎么陪她一块儿去?”

苏槐沉默不言。

周令纾挑了下眉。

心中不由感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烦恼。

不过年轻嘛,有无限可能。

-

周令纾结束教学后,又备明天的课,结束时已经十点多了。

她下楼,楼道口外的树下,贺祈深倚在车上。

周令纾没理会,转头就走。

“阿纾。”

贺祈深抬步追了上去,他腿长,周令纾大跨步都没将人甩掉,最终她停下脚步,凝眉看着他。

“不是让你别找我吗?听不懂人话?”

“太晚了,我送你。”

周令纾毫不犹豫拒绝:“不要!”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了,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才几百米。

“阿纾,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生我气了。”贺祈深想伸手,但刚伸出去又停住了。

“改迂回战战术了?”周令纾呵笑一声。

“等到把我骗回去,然后你又开始找人监视我,把我身边的异性全部弄走,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是吗?”

“我没动过郁泽。”贺祈深讪讪。

周令纾一时语塞。

她跟郁泽关系一直很好,常常一块儿厮混,就连姜川遇跟她在一起时也常常吃郁泽的醋。

在郁泽这件事上贺祈深的表现的确有点奇怪。

“阿泽他本来就是我朋友!”

他没动郁泽好像是什么值得夸的事一样。

“阿纾,我以后都不会了,你再信我一次,我要是做不到,就让我不得好死。”

贺祈深神色认真,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声音铿锵有力。

周令纾没想到他居然发这种誓。

她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你发誓也没用,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了。”

“而且当初你把姜川遇送出国就算了,居然还找了心理医生给他催眠,你手段可真够多的,我没办法跟你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周令纾转身继续往前走。

贺祈深眉宇染上落寞,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他在离周令纾一步以外的距离跟着她继续往前。

太晚了。

据他观察这边晚上的治安很一般。

门店关门又早。

虽刚十点多,但街道两旁的店铺几乎都关了门。

唯有淡黄的路灯打在路上,笼着这所逐渐沉眠的小城,时不时飞驰而过的车辆声音在寂静的街道格外清晰。

周令纾知道贺祈深没走,但他没来烦她,她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周令纾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看着她房间的灯亮起,他才转身离开。

站在窗帘后的周令纾偷偷掀了一个角。

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落寞离去,她神色难辨。

脚边有一团软软的凑了过来,猫叫声响起,周令纾蹲下身将小白抱起来:“乖乖,你说他是不是在筹谋什么巨大的阴谋?”

“不然怎么这么异常?”

以前的贺祈深在她反抗时,总是强势地将她带走。

从不过问她的意愿。

如今她不过三言两语,他就乖乖地走了?

太反常了。

周令纾撸了一会儿猫,才起身去洗澡。

-

翌日,十点。

周令纾看着门外提着菜的贺祈深,她不想让人进门,但脚就是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挪。

“贺祈深,你别以为你做两顿好吃的我就会改变想法!”

看着换鞋进门的贺祈深,周令纾有点气急败坏。

她这张嘴可真是不争气。

“阿纾,我不着急。”贺祈深弯唇。

比起她平淡无波看他的样子,他更喜欢她这样情绪外放的样子。

“我不会留你吃饭的,做完你赶紧走!”

周令纾说完就抱着小白窝进了阳台的摇摇椅上。

该死的贺祈深!

居然用这一招拿捏她!

偏偏她就只馋这一口吃的。

以前她真没这么馋,直到来到陵城,起初她还没特别的感觉,小县城的很多餐馆做的饭很好吃。

但是品种单一。

时间长了,她都吃不出什么味儿了。

她靠着躺了四十多分钟,小白就窝在她肚子上,清晨空气清新,听着楼下嘈杂的交谈声,她脑中渐渐来了瞌睡。

贺祈深做完饭去叫周令纾时,只见阳台的躺椅上,周令纾斜躺在上面,双眼轻合,阳光渐渐往屋里偏斜,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精致的脸庞上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怀里的三花猫蜷在她手边。

一人一猫,睡得正熟。

岁月静好。

贺祈深鼻子一酸,找到她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好好看她。

之前见面,她不想理他。

几乎很少给他正脸。

——你到底是要她幸福,还是想将她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

过去,他好像错得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