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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尉跪在甘露殿中,梁帝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看着奏折。

崔太尉不比陆凌舟年轻,耐心也远输于他。站了不过才半个时辰便满头大汗,身形摇晃着。

终于他实在站不住了,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陈内侍瞧了眼梁帝,上前将崔太尉搀扶起来。

“多…多谢陈公公。”崔太尉只觉得胸口烦闷、恶心想吐,可这是在甘露殿梁帝面前,他就是想吐也必须咽下去。

他忍着难受抬头望了眼梁帝,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只好硬着头皮咬牙继续站着。

又站了约莫一刻钟,外面有人通禀说陆凌舟求见。

“让他进来。”

梁帝放下手头的奏折,冷眼扫向崔太尉,崔太尉被这充满了疏离的眼神吓到了,心里埋怨着崔皇后怎么还不来。

甘露殿的门被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崔太尉站不住了,又朝身后倒去。

“哎呀,太尉大人给我行礼,我可真受不起啊。”

听见陆凌舟充满戏谑的声音,崔太尉费力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正好跪倒在陆凌舟面前。

视线下移,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恰好和他对视上。

“啊!”崔太尉惊恐万分地朝身后倒去,大喘着气,“你,你竟然……”

那两颗人头正是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

崔太尉昨日才在朝堂上见过他们,没想到今日一见已是阴阳两隔。

而且,又是如此慑人的死法。

“陛下!”崔太尉像是吓怕了,转身跪倒在梁帝面前哭得那叫一个狼狈,“菩提门在望京横行霸道,如今竟是连正三品的尚书大员也是说砍头就砍头。”

“陛下若是再放纵陆凌舟,定会寒了文武百官的心啊。”

崔皇后进来时,便瞧见自己平日里向来严肃的父亲竟然跪倒在地,哭得就像是民间死了丈夫的妇人。

她自然也瞧见了陆凌舟拎在手上的两颗人头,吓得她太阳穴猛地一跳。她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迤迤然走到梁帝面前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哦,连皇后都来了。”梁帝冷笑一声,“先来后到,皇后有什么要紧事也稍后再说吧。”

陆凌舟瞧了眼崔皇后和崔太尉吓得面色惨白,当即贴心地说道:“还请陈公公拿两个盒子装这两个人头,崔太尉到底年事已高,我怕…一不小心把他吓死了。”

陈内侍跟随在梁帝身边许久,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不在话下。

他瞧了眼梁帝,便让人端起盛着一池睡莲的花缸子上前,陆凌舟将两颗人头丢了进去。

陆凌舟浑身充满了血腥味,但神色奕奕,一双眼睛更是亮如星子。

“微臣幸不辱命,在两位尚书大人家中搜查到了许多密信,而且两位大人在死前也都招供画押了。”

此言一出,本逐渐冷静下来的崔太尉又慌了。

就在陆凌舟上前正要将书信递给梁帝时,崔皇后出声。

她露出恰到好处温婉的笑容,目光柔柔地看向梁帝,道:“陛下,是骜儿非要让臣妾来见陛下,骜儿说最近新得了一幅王右军的《初月帖》,想请陛下前往一同品鉴呢。”

陆凌舟知道这是崔皇后在赌五皇子在梁帝心里的地位。

五皇子或许是梁帝最宠爱的儿子,但他身体里也还留着一半的崔家血脉。

果然不出陆凌舟所料,梁帝不仅没有回应崔皇后的话,脸上甚至露出了几分厌恶。

陆凌舟上前将证据呈给梁帝。

梁帝看着那些铁板上钉钉的证据,神色愈加凝重。

陈内侍瞧着情况不对,连忙偷偷遣散了甘露殿内其余所有人。

接下来的内容若是传出去一句,只怕谁都别想活了。

“凌舟,你先出去。”

闻言,陆凌舟心头不由一凛。他在陈内侍一脸艳羡的目光下,怡然自得地离开了甘露殿。

他料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只怕事后梁帝也没心情见他了,于是便出了宫。

等他前脚才回到空荡荡的陆家,焱风后脚就骑着快马追了上来。

“督主,陛下下令皇后娘娘禁足丽正殿,崔太尉降职为正九品县丞。”

“正九品?”陆凌舟扑哧笑出声,让崔老头从正一品太尉降职到九品小官,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要说膈应人还得是梁帝。

大仇报了一半,陆凌舟坐在庭院里抬头仰望着夜幕,满月和星子交相辉映。

多年前的一个满月之夜,父亲和母亲陪着他也是坐在庭院里,一家三口谈笑风生,好不幸福。

滚烫的热泪自陆凌舟眼尾滑落。

第二日一早的朝堂上,气氛显然是近年来最沉闷的一次。

高高在上的崔太尉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小小的九品县丞,而崔皇后也被禁足于丽正殿。

原本最后可能成为太子的二皇子和五皇子似乎也一朝失了势。

陆凌舟回越州前曾去看了一眼崔太尉,哦不对,如今该喊他一声崔县丞了。

“崔县丞好久不见。”陆凌舟看着坐在堆得像小山似公文后的崔县丞,“晚辈给你带了些点心。”

崔县丞神色远不如从前,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陆凌舟冷笑一声,杀人诛心道:“崔县丞,想看你笑话的不是我,而是陛下。”

他没有多逗留,毕竟让崔县丞继续留在这破旧的县衙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的巨大折磨。

第二日,陆凌舟启程前往越城。

为了让朝臣知道自己对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子的恭敬,梁帝让陆凌舟前往越州将上官贤的尸身带回望京好生安葬。

但这明着看上去是梁帝对老臣的关怀,实际是他杀鸡儆猴。

将已经下葬的人挖出来,这可当初非要挖空静大师尸身的张五六又有什么区别。

陆凌舟骑马到了江南道,随后转水路。

奇怪的是到了越州附近,水路上几乎随处可见扬着“南孙”旗帜的货船。

“南孙?”陆凌舟轻皱眉头,让朔风下去查查这“南孙”又是谁家的。

到了半夜,船进了越州地域。

陆凌舟看着望京送过来的公文,忽然感觉船猛然一震,他连忙提刀走出去,神色谨慎地看向船头。

河道不窄,河面上也没有其他船只,这条船怎么会无缘无故撞上来。

陆凌舟一个眼神,焱风走向船头询问情况。

焱风很快回来,说那艘船是南孙商行的船,晚上看不清这才不小心冲撞上了。

“督主,商行的东家也在那艘船上,想请你过去一趟。”焱风低着脑袋,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东家?”

陆凌舟还觉得奇怪,便想着对方的身份还是去了。

对方的船十分豪华,船柱上用来照明的竟然是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

饶是见多识广的陆凌舟,也不由惊讶到咋舌。

这南孙商行的东家到底是何许人也?

有个低着头的老人领着陆凌舟走到一间屋子前,沉声道:“我们东家就在里面。”

陆凌舟只觉得自从上了这艘船便十分奇怪,他推开门的同时便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