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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被带回院子,先被安排了扫地的活计。

冷风呼呼地吹,南栀故意倚在窗口,懒洋洋地看着正在庭院里扫地的二毛。

刚才听三妞说他今年十二岁,但因为常年吃不饱饭,又年纪轻轻就下地干活,他长得十分瘦弱。

身上穿的应该是家里穿剩下的破棉袍拆了改过的,不过穿在他身上仍然显得空荡荡的。

原本正该是少年郎意气风发的年纪,背却有些佝偻,还有几分稚嫩的面庞上写满了疲惫。

方才听胖子说老李一家没有欠一文钱,想必也有几分风骨在身。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南栀有些愧疚。

小子,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南栀嗑着胖子让人送来的瓜子,吃一颗吐一颗,很快窗户下那块地上堆满了瓜子皮。

才扫完地的二毛见状,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但他见到过胖子等人对南栀的恭敬,知道她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口气只能咽回去。

他拿着扫帚和簸箕走过来正要扫地,南栀喊住他。

“你叫二毛?你帮我办件事,办好了我给你赏钱。”

二毛抬头快速瞥了眼南栀又立刻低下脑袋,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

南栀也不恼,从怀中掏出碎银子丢到他跟前。

“拿着这钱去外头的倒座房,走进去在从左往右数的第二张桌子上,把钱都押豹子。”

二毛紧紧攥着手里的扫把,仍是不为所动。

“豹子赔率一比四,输了算我的,赢了我俩对半分。”

二毛紧抿着嘴唇,终于开口了:“你发誓。”

南栀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举起三指对着天,“我要是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过你得走快些,下一盘是三四五大,赔率没这么高。”

语罢,二毛迅速捡起地上的碎银子,像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见状,南栀不由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此举会不会把这个孩子带坏。

但为了进一步赢取胖子等人的信任,早日拿到倪大藏起来的真账本,也只能这么做了。

不多时,二毛一脸喜色地跑回来了。

他来到南栀面前,双手合十地伸出满满当当的碎银子,“真的赢了,你怎么知道是豹子?”

而且他特意多待了一会儿,下一把果然是三四五大。

南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他手心里的银子一分为二,“这一半给你。我这一半的银子,再拿去押从左往右数第五张桌子上的豹子。”

“老规矩,输的算我赢了一人一半。”

经历过一次赢钱,这回二毛对南栀的话深信不疑。他转身正要走,却被南栀喊住。

“再等等。”南栀摆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掐手弄诀了一会儿后才道,“就是现在,快去。”

二毛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回来得迟了些。

他走到窗前,神色有些古怪,

南栀扫了眼他伸出来的手心,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少了二钱碎银子。

不用猜,肯定是二毛自作主张下注输掉了。

这一次,南栀从他手心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钱,起身就要关窗户。

“等等,你这么有本事,两次都赢了钱为什么不继续了?”二毛有些着急。

他家这次为了交齐七成的粮食税和赁田费,这一年种的粮食只剩下来年春天要种的种粮了。

不仅如此,为了给生病的娘抓药,他们家还欠着舅父几钱银子。

其实南栀给二毛的赏钱,刚好可以还清欠舅父的钱。

可他还想多赚一点,给家里买上足够的口粮。

“婶子你看你本事这么大,为什么不多赚一点。你尽管使唤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婶子求你了,帮帮我吧。”二毛苦苦恳求道。

南栀表面装出一副冷心肠,实际在心里骂自己不是东西。

可这出戏演到这里,不能回头了。

“从左往右数第三张桌子,押大。”南栀话音刚落,就见二毛捧紧了手里的碎银子,忙不迭朝着倒座房跑去。

见状,在屋子里看了许久的陆凌舟起身走到南栀身侧。

这种恶事就该他这个恶人来做。

“这事该我来做的……”

原本还一脸愁色的南栀倏然回身,上下打量着陆凌舟,最后面露嫌弃。

他难道不知道他那张脸即便经过了乔装打扮,也还是脸臭得要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陆凌舟眉头微拧,似乎不明白南栀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

忽然他脸色一变,举止自然地勾着南栀的手说道:“你要是惦记刚才那小姑娘,到时候就抱走。”

“你不是说一直说家里两兔崽子成天吵你,就想要个女儿吗?”

南栀微愣,随即意识到陆凌舟的反常,肯定是因为他发现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

她当即勾唇一笑,“你也觉得那个李家的小女儿长得漂亮?好,到时候我们抱回自己家去养。”

陆凌舟抓着南栀的手轻轻拨弄。

直到二毛回来了,他依旧没松开。

二毛瞧见举止亲昵的两人,也不觉得尴尬,整个人怒气冲冲地跑过来。

南栀见他手上空空,就知道他肯定是太相信自己的话,一把就输光了之前两把赚来的赏钱。

“都输光了?”

闻声,二毛不甘心地反问:“你不是告诉我在从左往右数第三张桌子上押大吗,为什么是小?”

“那你想要赢回来吗?”

片刻后,南栀拿到了盖有二毛手印的借条,二毛也捧着五两银子重新回了小赌坊。

察觉到暗中监视他们的眼睛消失,陆凌舟这才松开了南栀的手。

二毛迟迟没有回来,南栀神色看上去不太好。

傍晚时分,黯淡的金乌坠下山脊,黑暗逐渐掌管了这片大地。

胖子兴冲冲地跑进西厢房,告诉陆凌舟和南栀,今天有八个人在赌坊欠下了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务。

陆凌舟询问是谁,其中并没有二毛的名字。

纵然心里不舒服,但南栀还是佯装出很高兴的模样。

其实之前庄子上就有很多人,“被迫”染上了赌瘾,在赌坊的“操作”下,他们不仅没能从赌坊这赢走一文钱,还倒欠了许多赌债。

像何兴这样,不仅拿祖田来抵扣债务,甚至还想把妻子和儿子作抵押换足够的钱妄想翻本。

只是因为倪大等人不知道把人卖到哪里去,这才作罢。

现在好了,来了陆凌舟和南栀两个人贩子。

这可真是打瞌睡了递了个枕头。

“胖爷,咱这活计耽误不得时间,我看今天晚上我们就先运走一批小的。”南栀说道。

她取下手腕上的金镯子递给胖子,“这个算作押金。”

胖子连忙把金镯子揣进怀里,“好,今晚就走一批。”

陆凌舟上前一步,在胖子耳边低语:“胖爷,这赌坊里的账你可算好了,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