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还站着不动？”
顾妄晃了晃手里的粉色气球。
时念呆怔了好半晌，直到又一次烟花升空，美丽绚烂到让人呼吸一滞。
宛若七色彩虹的光芒冲上天际，炸开五彩缤纷。
“再发呆，烟花秀可要结束了。”
“哦哦，好。”
时念这才三步并两步，朝直升机走去。
她第一次坐直升机，感受到一阵旋风裹挟着身体，抬眼看了看那比电风扇扇叶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螺旋机。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紧张。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拉了她一把。
大手很温暖，薄薄的，指尖又细又长。
她被这只大手拽上了直升机机舱，接着，整个人被放在座位上。
男人把气球交到她手中，替她系安全带。
又替她戴上安全头盔、护目镜和耳麦。
“怕么？”
当男人温柔如水的声音传入耳畔，时念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像一个布娃娃，任由他打扮。
声音是从耳机里传来的，隔绝了螺旋浆的巨大噪音，声线干净而纯粹。
“……不怕。”时念摇了摇头。
其实她有些恐高。
当耳机里传来驾驶室驾驶员的声音，她立即正襟危坐。
“先生，小姐，要起飞了。”
飞机盘旋式上升，和平时坐飞机时的感受很不同。
渐渐的，脚底下的事物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万家灯火犹如一点点繁星点缀大地。
周围一团漆黑，唯有灯火处汇聚亮光。
看到这一幕，时念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强光迎面而来。
嗖——的一声，一簇簇烟花升空，犹如巨大的花伞在她眼前崩开。
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巨型花瓣绽放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条条犹如流星坠落的光线。
“……好美。”时念忍住没有哇哇叫，可是内心早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没法发声。
“待会可能会很惊险，但是不用怕，都在安全范围内。”
顾妄在耳畔给人儿鼓励。
时念点了点头。
直升机顿时像是冲进了光之隧道。
一朵朵绚烂的烟花由远及近，由大变得更大。
世间万物最夺目的颜色好像都汇聚到了此刻。
砰——
砰砰砰——
烟花的绽放声，底下人群的欢呼声。
时念恍若置身梦境一般，觉得此时此刻美好的不像真实世界。
忽然，直升机加速，从绽放的烟花中飞速逃离。
时念感觉自己在绕圈圈，围着烟花燃放地绕大圈。
此刻的距离变远，已经不像刚才置身其中。
远有远的美。
“要倒计时了！”
时念看到成千上百架无人机升至高空，开始在天空变幻字数。
底下的人潮跟着数字呐喊。
“10！”
时念盯着无人机看，激动到把手里的绳子攥得很紧很紧。
“9。”
每一次数字跳动，她的心都在狂跳。
好像是梦，但她情愿这个梦不要醒来。
8、7、6、5、4。
当到了‘3’的时候，时念也不知不觉跟着默数了起来。
“2。”
“1！”
嗙——
天空中绽放出一串串红色心形的烟花，烟花升入空中，便变幻成了巨大的蒲公英，像是蒲公英播种一般，红色霎时变成了银白色。
犹如火花银树，哗啦啦啦，无数蒲公英的种子从天上掉落。
地面开始人工造雪，人们把手里的气球放飞，欢呼雀跃。
而在这时，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一股强对流的风冲了进来。
时念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里的气球，看着属于自己的粉色气球随波逐流，混入到人群的气球里。
像是一种合众，但又有些特立独行。
身边忽然传来动静，等时念偏头时，发现顾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小提琴。
在她的震惊中，顾妄把小提琴架到了肩膀上。
朝她盈盈一笑，手臂轻轻扯动，悠扬的琴声便从直升机蔓延，响彻整个天际。
天空上飘来小提琴悠扬的声音，底下的人群顿时躁动。
“我靠！好浪漫啊，谁在拉小提琴？”
“好像是……天上？”
“我的天我的天！”
人群快疯了。
有人跟着哼唱起来。
“我期待的不是雪
而是有你的冬天
我期待的不是月
而是和你的遇见
我期待烟花漫天
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时念没听过这首歌，她平时不怎么爱上网冲浪。
但底下的人群知道这首歌，尤其是齐声合唱时，她听清楚了其中浪漫的台词。
忍不住偏头看身边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西装，别了一枚红色领结。
冷白皮的皮肤，侧脸线条流畅，细碎的刘海被风吹起，似有似无挡住他那半张清风霁月的脸。
烟花褪去，漫天飘雪，莹白的月光倾斜而下，朦胧的光打在他身上。
时念呼吸一滞，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光，一道无与伦比，绝美令人沉醉的光。
而顾妄，就是从光里走来的男人。
“新年快乐，时小姐。”
他拉小提琴的动作没有停止，偏头看她，温声开口。
耳机里传来男人干净，却柔情满满，略带沙哑的声音。
这一刻她觉得，任何辞藻华丽的贺词都弱爆了，都不及他这简单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顾先生。”
她莞尔回应，心咚咚咚，狂跳不止。
这样的浪漫，上一世她从来没感受过。
哪怕厉北骁是北城数一数二的富豪，哪怕他有挥霍不完的钱。
哪怕是像寻常人一样放烟花，这样的机会都没有过。
厉北骁钢琴弹的很好，却从来没有为了她静下心来弹一曲。
叮——
时念好像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下雪了！居然又下雪了！”
这一次不是人工降雪，而是真的雪。
漫天飞舞，一片片像轻盈的花瓣。
底下有人欢呼，大家纷纷把手伸出，接住掉落的雪花。
顾妄停下了拉小提琴的动作，直升机的舱门忽然关闭。
他把小提琴放到一边，一双眼眸柔的像春水。
“念念，我想吻你。”
“啊？”
时念惊呼。
前面还有驾驶员呢！
可不等她反应，男人的气息便铺天盖地袭来。
由于两人都戴着耳机和护目镜，顾妄起初只能歪着头浅吻。
“帮我把护目镜摘了，好吗？”
‘好吗’两个字沙哑，像是蛊惑人心的音律。
时念鬼使神差，伸出双手，把男人鼻梁上的护目镜摘了下来。
刚摘下，她便感觉双颊被男人滚烫的手捧着。
接着，热吻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