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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行头皮一阵发麻。

三个孩子三个爹?

怎么会没有一个是自己的?

叶时行血液逆行,直冲天灵盖,用吃人的眼神瞪着叶七七。

“你给我说清楚,这消息是打哪儿听来的?他们明明都是我的亲骨肉!”

从小养到大的亲骨肉啊!

叶思环是刚把齐雨柔救下时怀上的,那时候齐雨柔身子弱,孩子还早产的,难道说……

是徐家遗腹子?

可是叶如竹和叶思玫肯定是他的啊!

他怒发冲冠:“小小年纪,胡说什么?”

就在这时,叶时祥抱着叶思玫冲了上来。

扑通一声给叶七七跪下了。

“七七,求你救救天赐吧,她是你姐姐啊!”

叶思玫小脸煞白,毫无血色,气若游丝,躺在叶时祥怀里小小的一团,就像只小猴子。

齐雨柔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看来他们的马车与叶时睿的擦肩而过,正好没被捉。

叶七七指着小猴子对叶时行说:“七七没有胡说,这个是堂姐。”

叶时行看着叶时祥着急的样子,心下生疑,勃然大怒:“什么堂姐,这是你亲姐姐!”

齐雨柔缩在后面,十分着急又为难的样子。

叶时祥告诉她只有七七能救天赐,她不信,但不敢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叶时行向她扫射来的眼神,就像冰凉的利刃。

着急坏了的叶时祥用力拉住七七的小手,将她拉到叶思玫身边:“别讨论这个问题了,救人要紧!七七,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从叶七七帮他救回叶如兰开始,他就知道七七不简单。

出生时天降祥瑞的叶思玫都快完蛋了,信天象不如信七七。

叶时行察觉到不对劲,质问叶时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叶七七撅着小嘴:“四叔你说七七有没有撒谎?”

叶时祥脑子乱糟糟的,好像一团拧成球的毛线,根本解不开。

叶时行高声呵斥:“叶时祥,回答我!”

叶时祥吓得一哆嗦。

他看看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孩子,问七七:“是不是只要我说出实情,你就能保住天赐的命?”

叶七七郑重地点点头。

叶时祥将孩子交给清风,然后重新给叶时行跪下,瑟缩着身子,低头痛哭道:“三哥,我对不起你!那日是我喝醉了酒,柔儿是无辜的。”

齐雨柔早已背过身去,不敢与他对视。

“呵……”叶时行冷笑一声,“好得很,好得很。”

他竟然同意用叶思玫这个野种,替换他的亲生女儿。

他真傻!

大傻蛋!

“齐雨柔,你给我过来!”叶时行声音像压低的雷声。

齐雨柔早已做好了表情管理,哭得梨花带雨:“侯爷,真不是我红杏出墙。那日我是错把表哥当成你了,呜呜呜……”

叶时行咬着牙问:“那你跟我说说看,叶思环和叶如竹的亲爹又是谁?”

这个问题,把齐雨柔问懵了,连带着叶时祥。

齐雨柔面皮抽了抽,吐了一口寒气,说道:“自然是侯爷您!”

“哼,那你对天发誓,五雷轰顶。”

齐雨柔抬眼看了看天,又迅速垂下眸子。

叶时行前车之鉴,她不敢。

“他们根本不是叶家人,对不对?”叶时行口气咄咄逼人。

齐雨柔的眼眶里灌满了泪水,哭得撕心裂肺:“妾身是无辜的啊!侯爷当年救我的时候,我刚刚怀了身子,若不是有这个孩子,徐家人也不会拼死护我,我根本不可能等到侯爷你来救我呀!”

“若是我告诉侯爷真相,你还会允我生下这个孩子吗?”

叶时行冷笑着追忆往事:“难怪当年你刚醒,就急不可耐地爬了我的床。原来,十几年前就给我下套了。”

齐雨柔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哪个母亲能舍弃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叶时祥说叶七七能救天赐,她才不会上门找羞辱呢!

她的母爱,多么伟大啊!

叶时行问出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那叶如竹呢?他是谁的孩子?”

这三个外室子,他最疼爱叶如竹。

一心想靠着叶如竹光耀门楣。

武将之家,也可出文臣,还可能入阁拜相。

他倾注了无限的爱在这个儿子身上。

这个儿子怎么可以不是他的骨血?

怎么可以?

见齐雨柔久久不答,叶七七说:“叶如竹的生辰是假的吧?”

齐雨柔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说这样的秘密她怎么会知道?

“渣爹那年出征,三年才归,回来就抱了个大胖小子,半点儿没怀疑么?”

叶时行嘶了一声,瘫在椅背上。

是了,他一直以为种子是出征前播撒的,从未想过柔柔弱弱的齐雨柔会骗他。

“你这个毒妇!”叶时行脸上青筋暴起。

要不是瘫了,他真想一拳打死她。

“说,他亲爹是谁?”

齐雨柔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啪啪打了半晌,自认为叶时行消了些气,才哀怨地说:“那年妾身像望夫石一样等侯爷,等得忘了时辰,归家晚了,被人拖进巷子里,呜呜呜……”

说到这里故意留白,掩面痛哭,让人怜悯。

叶时祥心疼地说:“你怎么不来找我?我定能查出来是谁,把那龟孙碎尸万段。”

叶时行忽然就泄了气,脖子支撑不住头部的力量,偏向一边去。

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居然原本还想着把世子之位留给叶如竹。

那个野种!

他语气忽然就平静的可怕:“清风,去告诉二爷,齐雨柔就在侯府。”

叶时祥警惕地问:“做什么告诉二哥?”

七七说:“二伯是大理寺的,负责捉拿钦犯呀。”

“不能去。”叶时祥站起来,一个箭步挡住清风。

然后他哀求叶时行:“三哥,柔儿没做错什么,她就是一个弱女子,无根的浮萍,我们要保护她。”

叶时行轻讽:“年少时我说要保护她,你怎么不吭气?后来她要嫁人,你做了什么?等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救出来,你轻飘飘来一句要保护她?”

“叶时祥,你成人礼结束多久了?为什么永远只会躲在我后面,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雄起一回?”

这是第一次,叶时行跟他说话不再轻声细语,而是极尽挖苦。

兄友弟恭,往事如烟。

叶时祥被骂急了眼,梗着脖子说:“谁说我没有做过什么?我为她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