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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正好遇到孙猴子打翻老君的炼丹炉。

哮天犬天性捉贼,想也没想就追了猴子出去。

而猫妖想趁乱去偷仙丹,却被三味真火所伤,自己的妖丹受损。

哮天犬说:“当年是我的错,没有在你身边护着你,劳什子地去追那猴子,多管闲事。”

“我没有想到那猴子很厉害,我与他交战了几个回合,就被他打趴下了。”

“后来二郎神赏识我忠义勇猛,将我收入麾下,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拒绝。”

猫妖嗤笑道:“我受伤之事从未怨过你,可我被他们冤枉成猴子的同党,你为何不帮我说话?”

哮天犬羞愧道:“是我胆小,是我懦弱,那时我只知仙妖犹如云泥之别,我怕为你作证,他们不信。”

“屁!”猫妖怒道,“你就是怕说了以后,他们把你也当成猴子的同党,你怕你的仙途就此中断。”

“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与我划清界限好了,何必再来我这里惺惺作态?”

“菱娘!”哮天犬唤她时痛心疾首。

“我今日想把真相告诉你,不是为了消弭我心中的忏悔,而是不希望我们带着误会错过一生。”

红娘选择重返人间,对他的影响很大。

“当年,将你从牢里私放出去的那个狱卒,你以为他是中了你的魅术?不,是我在他酒里下了药。”

猫妖笑道:“那你现在来邀功,会不会太迟了些?”

“你不信?”哮天犬说,“那你从牢里逃脱的时候,给你引路的小蜜蜂,还记得吗?”

猫妖渐渐沉下脸来,警惕地问:“你……真是你?”

她的心扑腾了一会儿,哮天犬若真是私下助她越狱,的确是冒了大风险的。

半晌她骂道:“你个蠢的。”

哮天犬苦笑道:“是,我不但蠢,还胆小,这么多年不敢来扬州找你。”

“菱娘,你就跟我去见七公主吧,她能治你的伤。”姿态低进尘埃里。

猫妖站起来,掸掸衣裙上的灰:“去就去。久闻七公主大名,我倒是挺想见见的。”

叶七七正在廊下陪周四小姐翻花绳。

七七虽然指头短,但灵活,翻出了好多个花样,叫周四小姐咂舌。

“七七你翻慢一点,本小姐没看清楚。”

“四小姐,七七给你多翻几遍。”

“嗯,过几天我邀请隔壁那几个小姐过来玩,给她们好好炫一炫。”

周三公子在旁边看了半天,不耐烦地说:“女孩子真无趣,花绳有什么好玩的?还是打弹弓有意思。”

周四小姐睨他一眼:“哥哥的时辰还没到呢,着什么急?”

根据兄妹俩友好协商,每天七七陪他们各一半时间,每个时辰轮换一次。

可怜的七七,就像陀螺一样连轴转。

一条白狗带着一只黑猫跑进来,坐在孩子们的旁边。

周三公子举起弹弓对准了黑猫:“哪儿来的野猫野狗,正好给小爷当靶子。”

白狗高大的身躯挡在黑猫身前。

周四小姐娇嗔道:“哥哥不许你伤害它们。它们多可爱啊!”

黑猫跃到周四小姐怀里,舔她的手背。

“嘻嘻,好痒。”周四小姐花绳也不翻了,抱着猫就撸起来。

哮天犬跟猫妖传音:“快来见过七公主吧。”

【这猫妖就是你请来的帮手?】

【不是说积怨太深,怕请不来吗?】

猫妖说:“我是冲着七公主的威名而来。”

七七自嘲【我在妖界素有恶名吧?】

猫妖轻轻喵了一声,权当回答。

哮天犬说:“菱娘的妖丹受损多年,求七公主为她医治。”

【嗯,无妨,等我应付了这对兄妹。】

【猫妖,扬州地界你熟,有什么凡人的法子,能把我和叶如兰救出去?】

那样才算历劫成功。

猫妖自信地喵喵叫了一通,忽然跳出周四小姐的怀里,三两步跃上屋顶,很快消失在屋脊后面。

周四小姐不舍地叫:“猫猫,你回来呀!”

过了几日,叶七七陪公子小姐逛街。

扬州城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在最热闹的街口表演。

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班主是个婆婆,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

“各位看官,接下来我们要为大伙儿表演大变活人。有没有愿意上来一起玩的?”

“嗯,今日孩童很多,不若我们就挑一个孩童吧。”

叶七七挤过一堆脚脖子,爬上表演的高台:“婆婆我报名。”

班主笑眯眯地抱起七七:“你还这么小,你爹娘同意吗?”

七七指着人群后排,坐在小厮脖子上的周四小姐和周三公子说:“他们是我的主人,他们同意行吗?”

班主提高音量问:“一会儿我会把孩子变成小动物,你们是这孩子的主人,你们同意吗?”

周四小姐和周三公子一通商量,最后统一了意见:“同意。”

表演开始。

两个表演者搬出来两只半人高的竹笼子,相隔十步远放好。

接着他们各拿了一红一黑两块大布出来。

他们把布翻来翻去展现给大家看,那布里没藏东西。

然后班主让七七钻进其中一个笼子,接着笼子被红布罩起来。

另一只笼子被黑布罩起来。

周四小姐有些紧张:“哥哥,七七在笼子里会不会害怕?”

表演者又把两块布拿下来,大家见到叶七七坐在笼子里傻乐。

少顷,笼子又被布盖上。

班主开始她的表演。

她朝着天空不停念咒语,然后举着手里的黑木棍高高举过头顶。

砰一声。

黑木棍的圆头冒出火花。

班主将木棍上的火花在两个笼子间来回指。

笼子上就噌地冒起两团火焰。

火焰转瞬即逝。

围观群众瞪大了眼睛,觉得有大事发生。

表演者又跳了一段奇怪的舞蹈,然后各站一个笼子前,准备去揭下罩在笼子上的布。

红布先被揭下来。

里面已没有叶七七的踪影,空空如也。

黑布再被揭下来。

里面是一只黑猫。

黑猫也就成年男子一掌的大小,看起来像刚出生的小奶猫。

头大身体小,眼睛又大又亮,萌翻了。

班主从笼子里把小奶猫小心翼翼地抱出来。

她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周四小姐面前。

“你的小丫鬟已经变成这只小猫了。小姐,你希望它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