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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跪下

子杳有些头痛。

她当初不想要这个人情,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并不想掺和进别人的家事里。

长亭郡主如何,褚澜之如何,始终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再充其量加上褚景陈与褚景述,也不过他们一家的事,与她无关。

她没有想过掺和进别人的家事里。

当初她只是想帮郡主府这一次,还了上一世的恩情,两人之间便算两清了。

结果没成想被褚景陈撞了个正着。

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会被认为是什么歹人,若是解释清楚,她就脱不开身了。

褚景陈插话来打断了长亭郡主,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郡马笑晏晏地看着他,倒不似在看惹了祸的糟心孩子,反而包容得很。

其实,对于郡主府而言,虽说子杳帮是帮长亭郡主没让她身败名裂,但若当真深究,她救的人,其实是褚澜之。

长亭郡主皇室血脉,在那件事之后,是她自己疲懒了,厌烦了。

否则,她还是那个花团锦簇的郡主。

这就是皇权。

就如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般,皇族生来就至高无上。

长淮公主抢人夫君,将有孕的妇人活生生打死在冰面上,的名声都烂成了那个模样,不还是公主殿下?

还不去照样和她抢来的夫君和和美美?

名声这种东西,说重要它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连皇帝有时候都顾及后世名声,不能为所欲为,但若真与权力地位比起来,也不怎么值钱。

否则他也不会发动兵变,带着兵一路攻进皇城,将自己的手足兄弟钉在城墙之上。

子杳没兴趣在看这一家人的恩怨是非,给长亭郡主行礼,“郡主殿下,子杳该回了。”

本来她来郡主府,周夫人就不是十分的赞同,此刻更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他们打嘴仗。

郡主与国子祭酒是打情骂俏,还是已经到了互相看不顺眼、句句带刺的地步,都与她无关。

长亭郡主听她这样一说,不再执着于是否要认她做义妹了,她丹蔻指甲在水灵灵的葡萄上轻轻抚摸,“你这就要走?”

她看向屋子的方向,“不等等你新认识的小姐妹?”

说话的语气,已经带了些与自家小辈说话的亲近。

子杳摇头,“她就劳烦郡主殿下照顾了。”刚认识一天而已,还算不得什么亲近的小姐妹。

长亭郡主看了她半晌。

她爽快答应下来,“行吧,那你先回去吧,记得常来玩。想来就给我去信。”

子杳行礼,“是。”

她说,“子杳告辞。”给长亭郡主行了一礼,褚澜之也行了一礼。

褚澜之温和一笑,“叫景陈去送你吧。”

子杳回绝。

这次长亭郡主却不和褚澜之对着干了,叫褚景陈,“她一个姑娘自己回去不方便,你去送她一程。”

长亭郡主上次和周夫人说的话现在还被她记在心上,倘若子杳真的让褚景陈送她回去,周夫人心里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

她推辞道,“不必,子杳自行回去便可。”

长亭郡主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对褚景陈说,“还不去?”

褚景陈看了子杳一眼。他也知晓子杳并不想让他送,可母亲的命令,他不得不从,对着子杳一拱手,“周姑娘,请。”

子杳抬脚欲走。

长亭郡主忽然说,“年轻人,总免不了有些天真,周家的小子杳,你说是不是。”

这话也不知道说的究竟是谁。

子杳垂下眼睫,没有反驳,轻轻应了一声,就跟着褚景陈走了出去。

她走得不疾不徐,面上还是一贯的表情,褚景陈看了她几次,甚至看不出她是否因为长亭郡主的强势而心生不悦。

他说,“我母亲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子杳回他。

长亭郡主虽说出身皇族,可除了为与郡马作对做出过荒唐事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私心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甚至说,简直不像皇族中人。

也不知道先皇是怎么养的,几个儿子相互杀伐,到最后甚至是被逼宫篡位,小女儿抢人夫君,而他这养在膝下的大女儿身上倒是一身正气。

但她到底也是出身高贵,不痛快了还是会给人找些事情,故意捉弄人。

褚景陈送子杳上了马车。

她坐在马车上,褚景陈骑着马跟在外面,子杳没有掀开车窗上的帘子,褚景陈本就是个木头性子,便也没有同她说话。

在再拐个弯就到周府的时候,褚景陈让人停下了。

他说,“我知晓,你不想让家人知道你与郡主府牵扯过深,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子杳道,“多谢褚大公子。”

这个男人也许不够温和,不会说些什么,没有甜言蜜语的功夫,神情也始终冷淡,但他的内里是温柔的。

如同他对郡主府,如同对子杳。

那个表面完好、实际上已经千疮百孔家,他一年也不回去几次,当真出了事情还是主动将责任往肩上扛,竭尽全力去维持。

她与他之前从未见过面,但他真的把她当恩人。

子杳此刻心中也罕见地柔软,当真希望,他不要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年纪轻轻骨瘦嶙峋,带着个不懂事的幼儿,四处漂泊。

褚景陈轻嗯了一声,算是接下来她的道谢,又问她,“接下来该如何?”

接下来该如何?

接下来大概是她的战场了。

子杳说,“京兆府已经将东西上呈,陛下震怒,必定会令人彻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位陛下本就多疑,此时他正是年壮体强的时候,前些时日宫里的妃子还给他生了个麒麟儿,哪里能容得下有人将手伸向他的江山。

子杳清楚,幕后之人未必能查得出来,但断他臂膀应该还是可以的。

此次过后,估计也是元气大伤。

只是,子杳又说,“接下来,恐怕郡主府会受到些牵连,皇帝可能会召见你。”

褚景陈说,“我不怕。”

子杳笑,“我知道褚大公子不怕。”

如果怕,他当初就不会把东西送出去。“届时,面见皇帝时,褚大公子一问三不知便好,甚至可以给那幕后之人找些理由减轻罪过。”

褚景陈起初不懂,一瞬便回过味来,“我越是这样,陛下越震怒。”

子杳点头,“不错。”

这位陛下自己的江山来路不正,便也同样以己度人,怕哪一天,他的儿子也效仿他,攻破城门,将他从龙椅上赶下来。

所以他绝不能容忍有人将手伸张他的朝堂,他的江山。

该说的也说过了,子杳对褚景陈说,“子杳告辞。”

褚景陈一拱手。

子杳向府内走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她的父亲正在门口等她。

他少有地正色。

在子杳的记忆里,父亲一向都不是什么油滑聪明之辈,他做事认真,却又从不苛求,整日里温和如春风。

也几乎不与人为敌,子杳都没听说过他有仇家。

此刻,他神色严厉,在子杳进了府门之后,就对她说,“跟我过来。”

玉钗拉着她的衣袖,叫了她一声,“小姐……”

玉简的神情也满是担心。

子杳对她们摇头,跟着周清方进了书房。

旁人家的书房是重地,从不让人轻易进入,但周清方这里只是限制下人进入,却从不限制子杳与周夫人。

这个地方,她小时候在这里玩过无数次,甚至爬到桌子上去玩,把周清方心爱的兰花都抓坏了。

那个时候周清方也只是满脸心疼,对着他的兰花叹气,板起脸说了她几句,看她撇嘴又赶紧哄。

还真的没有同现在这样的严肃与正色。

她记忆里父亲唯一一次对她的厉色,是他带着镣铐,赶她走的时候。

子杳说,“父亲。”

周清方原本背对着她。

听她说话,转过身来,“跪下!”

子杳跪下。

她身后的婢女也被他这一声呵斥吓得跪下,直接以头触地,不敢抬头。

周清方不耐烦道,“你们两个下去!去院子里跪着。”

玉钗玉简不敢说话,弓着腰退出去。

屋中只剩下子杳与周清方两人。

子杳说,“父亲息怒。”

“息怒?”周清方坐回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今日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

子杳跪得挺直,“去长亭郡主府了,与郡主、以及太保孙家的姑娘在一起。”

周清方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长亭郡主、以及家姑娘的交情有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