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美妇，沈川大致猜测出对方的意思，淡淡笑说：“可以，不知您想聊些什么。”
“聊聊你和我女儿。”孙母没有拐弯抹角，她直言不讳说：“我想知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星期左右。”
这个回答有些超出孙母的预料，她一度以为两人认识有很久了，只是她最近才发现。
“看的出来，我女儿很欣赏你，她和你在一起，笑容比我见过的都多。”
沈川眉头一皱，沉声问：“您是不是派人跟踪过我们？”
“你很敏锐。”孙母没有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下来，“就在昨天，我和岚岚爸爸的确跟在你们后面。”
沈川恍然，怪不得昨天感觉有人跟踪，他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
可转念一想，沈川突然笑了。
“伯母，您在羽岚手机上装了定位吧？”
孙母闻言眼中闪过赞赏，能察觉到这一点，足以说明眼前的小伙子是很聪明的。
“不错，从小到大我们对她的保护措施一直很严。”
“实际上在决定出来和你谈谈时，我是有些迟疑的，因为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她虽然没有和男孩子打过太多交道，可她很聪明，也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但当我收到你们在篮球场的视频时，我下定决心和你聊聊。”
“坦白而言，你长得很帅，球打得也很好，放在任何地方都很受女孩子欢迎。”
孙母说话时，始终盯着沈川的眼睛，试图营造一种压迫感。
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她在施压，想看看沈川是否会出现胆怯躲闪的举动。
“也正因为如此，我觉得必须和你谈一下，我女儿没有谈过朋友，我很担心她被花言巧语欺骗，希望你能理解我身为母亲的冒昧。”
沈川很淡然的看着孙母，笑着说：“伯母，我可以理解您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保护，但我很难认同您的举动。”
“我想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您在羽岚身上定位的做法，我很难苟同。”
“看的出来，您年轻时想必也是貌美如花，可您父母是否也像您这般，时刻监视着自己的孩子？”
“我始终坚信一点，一个人想要变得成熟，就必须经历风雨，身为父母，给孩子一定的自由是必须的。”
“或许您的家庭条件很优秀，足以让子女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人所追求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享受，精神层面的需求也不可忽视。”
孙母面无表情说：“自由是相对的，我虽然保护着她，但不见得我就限制了她的自由，她依然可以交友，依然可以和朋友一起吃饭。”
沈川耸耸肩，没有接这话茬。
每个人对自由的看法不一样，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她。
人都是固执的，固执的认为自己理解的才是真理。
网络上那么多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听劝，可真正‘听劝’的人又有几个？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历经一番刻骨铭心的痛苦，人怎么可能做出改变。
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见他不接话，孙母也不在意，话题进入正式环节。
“小伙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您请问。”
“你喜欢我女儿吗？”
沈川有所犹豫。
孙母显得很有耐心，沈川没有立即回答，恰恰让她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是成熟的。
片刻后，沈川摇摇头：“若仅仅是感官上的喜欢，那么很显然，我是喜欢羽岚的，她长得很美，笑起来很甜，同时她是我见过最纯洁的女孩子，我想很难有男生不喜欢。”
“很好，你能够理性思考，说明你不是一时冲动之人。身为男性，这一点很重要。”
孙母微微点头，算是认可这个回答。
“你的年纪看上去和我女儿相当，不知你毕业于哪个学校？”
这个问题算是沈川最尴尬的地方，作为一个大专生，在这个社会真有些抬不起头。
但孙母既然问了，沈川也不会逃避问题。
他愿意站在这里听着孙母审问式的提问，何尝不是代表他愿意沟通，愿意因为孙羽岚而接受这种审问。
“实不相瞒，我毕业于一所大专。”
孙母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显然对沈川的文凭有一定抵触心理。
沈川敏锐察觉到这一点，但他没有辩驳。
社会普遍情况就是这样，以文凭学历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出色。这种方式方法虽然有失偏颇，但放在海量的大基数上，却反而是最公平的。
这就是大专生的无力。
也算高校毕业，却处于学历阶层最低端。
孙母认真说：“我无意冒犯，但羽岚毕业于985名校，仅从这一点看，你们似乎不怎么合适。这么说虽然不礼貌，但知识差距造就出的认知差距，在一段感情中是致命的，希望你能理解。”
沈川无力反驳这个观点，因为她说的是对的。
认知差距过大，的确是致命缺陷。
虽然事事有万一，可这个概率太低了。
好在他恰好处在这其中，因为他足够有钱，并且今后会更有钱。
当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显着提升，甚至是站在金字塔顶端时，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别说认知差距，哪怕是年龄差距也无所谓。
正如古诗有云：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
这一点在当今的娱乐圈，更是普遍。
“那么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沈川如实回答：“我目前并无工作。”
“没有工作？”孙母显然有些惊讶，“那么你如何维持自己的生活用度？啃老？”
“您误会了，坦白和您说吧，我家里就是普通的家庭情况，无法支撑我啃老，不过我目前收入还算过得去，一个月在20w左右，足以支撑我自己的开销。”
孙母没有表现出异样，但却在心底对沈川这个答案打上一个问号。
大专毕业，没有工作，家境普通，却说自己一个月收入在20w左右，她有理由怀疑沈川在夸大其词。
之所以没有出言嘲讽，是因为素质，也是因为沈川给她的印象不像这么浮夸的人。
但这两个问题之后，她基本已经将沈川排除在未来女婿的序列。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考虑过在近两年内结婚？”
“没有。”
沈川回答的干脆利落，哪怕他知道这样会让眼前的美妇对自己评分更低。
“我的问题问完了。”孙母依旧很平静，她沉声说，“目前来看，你并非我女儿的良配。”
“婚姻讲究平等，我认为的平等是知识、财富、社会地位的平等，可显而易见，你达不到这一点要求。”
“至于门当户对，显然差距甚远。”
“我跟你说说我们家的情况，我家有五套房，分别位于魔都、京城、香港以及星城，有五辆车，总价值在千万左右，另外还掌握着稳定的收入渠道，每年可以创造纯利润三千万左右。”
“而除了这些，羽岚的爸爸是体制内的，亲戚朋友也大多如此。”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在你面前炫耀，而是在阐述一个现实的问题，我们之间有差距，并且这个差距在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被抹平。”
【叮！触发事件。】
【可失才，可失德，不可失志，宿主可直抒心中所想，拒绝pUA。】
沈川莫名有些想笑，这也能触发事件是他没想到的。
哪怕没有触发事件，他也不可能让孙母pUA他。
“伯母，您着重点明这些，无外乎是想让我认识到自身的普通，也就是说配不上您女儿，可实际上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孙母皱眉。
“什么样的婚姻最完美？是优渥的物质条件，还是对等的门户地位？我想都不是。”
“婚姻最重要的是爱情啊。”
“这么说虽然很可笑，但维系一个家庭和睦恩爱的，是爱！”
孙母摇头失笑。
“你说的很对，可我从小就给了我女儿优渥的物质条件，我怎么会让她在成年后因为经济问题而烦恼？”
“爱是基础，但不是一切，你过于年轻，无法理解这一点，当生活变成柴米油盐，爱会逐渐消失。”
沈川也笑了，他毫不避让说：“您怎么就知道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您家庭的收入的确很客观，但您从始至终就小瞧了我。”
“小瞧你？”孙母叹了一声，“小伙子，伯母从未小瞧你，也并非势利眼，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但你的认知和原生家庭注定无法给你的事业提供决定性的帮助，我几乎能看清你未来的路。”
“听伯母一句劝，好好享受生活，很多时候，努力大概率是没结果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沈川笑容和煦：“看来您是铁了心让我和羽岚一刀两断了。”
孙母淡淡说：“谈不上一刀两断，只是为了你们彼此好，一段注定没结果的感情，最终只是伤人伤己，我宁愿我女儿恨我一时，也不愿她后悔。”
“伯母！”沈川笑得很灿烂，眼睛里的光在霓虹灯照耀下显得那么璀璨，“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看走眼了？”
“看走眼了？我欣赏你的自信！”
“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你如果想证明自己，那就去吧。”
“真当那一天到来，你我再相见时，我会郑重向你道歉。”
话题至此，沈川转身就走，爽朗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伯母，我不会将今天你我的谈话告诉羽岚，但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希望您言而有信。”
【叮！事件完成。】
【叮！气质+5。】
“很快会再相见？”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目视着沈川离去，孙母面色古井无波，淡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