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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您说的对,老奴真是受益匪浅了!”

这么为他人着想的好主子,他李沾是怎么遇到的?

对了,是何古介绍的,回头一定地好好请他吃一席!

尤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她也习惯了。

毕竟,从往日接触到小鲜肉柳铭,到此刻变得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大叔柳铭,对她所作出的事情,以及说过的话,每每都表现的一副震惊愕然的模样。

尤箜便知道,她这样管理是可行的!

谁让她是奴仆们的大佬呢?

然而,没等她再去问旁边的护卫,九清在哪。

府里这时却迎来宫里的人召见尤箜进宫!

尤箜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进宫,就没有什么好事情能发生在她身上,毕竟她又不是当初的尤雾,奖励可以一箩筐地往将军府里带。

而且每次进宫,都被祈济拿捏的死死的,这一次急召,除了祈济的意思,尤箜根本不知道,这宫里头还有什么是需要到她的。

然而,等尤箜踏入大殿御前才意识到,殿里的一切是真的与祈济无关。

金鎏碧煌的大殿之上,在尤箜规矩行过礼后,她身边的两侧似乎分为两派人。

一派是正常人,穿着官服的三人并排在一处;而另一派是被两个御前侍卫围在中间的一个不太正常的黑姑娘,立于长案前,案上铺满了凌乱的墨画。

不知个中画了些什么?

尤箜没去仔细张望,毕竟引她注意的是,不太正常的那一个黑不溜秋,与之墨色皮肤有关的姑娘,实在是与这大殿之上的人格格不入。

而且,尤箜回想了一下,辛国貌似没有除却白、黄肤色的人的种族吧?连异域风土的百姓亦是没有的!

这是她从书上看来的,难道十年之内发生这么多未知的事物吗?

看来她真的要好好再去一趟书院才行,想来在上贝郡城的书院了解的不够透彻呀!

不过,最让尤箜惊讶的是,这黑姑娘,不是与他们的五官相像吗?并不是异国他乡的容貌突出;只是肤色过于墨黑罢了。

而此刻,坐在金銮龙椅上的祈洪,声音淡然的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尤姑娘,你不是从小便游走在贡戈沙漠边缘吗?”

话毕,尤箜心底一乱,这是怎么回事?

又拿这个说事?难道她不能是流浪者了?

然则,她再如何吐槽祈洪翻旧账;但之前说过的话,此时真是不能置否的。

“正是。”

话音刚落下,尤箜左侧的几位身穿官服的大人,其中一位下巴蓄了白胡子的老官,开口问:

“那你可否听听,那黑姑娘说的是什么话?”

他们也是真的郁闷了,与着黑姑娘比比划划几天,收集得来的信息不甚明朗不说,更是与着方才黑姑娘作出的图案比喻的意思相差甚远,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祈洪这时也是同样打量着尤箜脸上的神情,点头赞同道:

“没错,可能亦只有游走在沙漠边缘的人才能懂得黑姑娘的语言。”

“啊?”

若是她不游走沙漠,就不懂黑姑娘的语言,那么她之前所说过的来历就是假的了?

果然,进宫真的没啥好事能摊在她身上。

尤箜不由腹诽了一番这些个老臣贼子!

但下一瞬很快又重整思绪,往那黑姑娘一瞧,黑姑娘黑的很纯正,只有眼白是白的。

只不过,黑姑娘的眼神透着一股洞察的深邃,似乎要将她盯出朵花来一般。

没由来的让尤箜以为,黑姑娘是认识她的一样,然则,怎么可能呢?

她所认识的人不是白的就是黄的,哪有这般突出的?

而此刻在大殿之上,全部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尤箜不得以其法,只能打了一声招呼:

“howareyou?”

“哼。”

黑姑娘的轻哼,让大殿之上的人纷纷将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尤箜,然而没等他们屏息静气地静待她们的交流,黑姑娘莫名其妙地响起一股白话调调:

“你系度讲乜嘢?我根本听唔明白!仲有无人可以理解到我既意思?”(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还有没有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在这一室里,只有在他们的耳朵里又响起了黑姑娘叽里咕噜的一阵话音,不单只是几位译官,连带着祈洪亦是一同望着尤箜,似乎在问:

能听的懂吧?

尤箜:听得懂,当然听的懂了,这不是白话吗?

只是,这说白话的黑姑娘,为何要长得这般‘异域’?

“尤姑娘,如何?她在说些什么?你能听的明白否?”

还是那一位白胡子的译官迫不及待地着急问道。

尤箜咬了咬唇,点了点头;余光里却是留意着龙椅上的祈洪会是什么反应。

祈洪在她点头之后,心底大喜,面上却不显,逐一说道:

“那便问问黑姑娘是哪里的人,是被何人送来都城的?”

祈洪是记着宫人来禀报,这肤色不一样的姑娘,身上携着一张纸条,就在宫门外的不远处昏倒的。

至于是何人出的阴谋诡计,当时亦是无法能排查出来。

只是那张纸上写着黑姑娘的来历,再多的便没有了。

以至于此刻,黑姑娘的所有特殊,还有肤色语言,都是他们现下该看重的。

毕竟,贡戈沙漠的传说,谁人不想知道?

祈洪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又如何,能晓得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像黑姑娘种族存在于远鸿大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起码是他们无法得知的事情,若是那未知的种族那般强大,黑姑娘亦不会无缘无故被扔在宫门外了。

祈洪经过遇到了尤雾的一切事宜与技术,更是将一切归根于这远鸿大陆神秘越来越超出他的预想,除却中心地带的贡戈沙漠,这远鸿大陆的四海之外,亦或许是时候该出去探索一番了!

尤箜不知道上位者能想的这般长远,在她眼里,辛国的百姓只是吃饱了而已,还没有得到物质技术上的提升,出海?

有远行的船帆航海吗?

连穿梭贡戈沙漠的设备都没有,就想着出去探索一番,这不是对人命的儿戏吗?

尤箜这会儿听着祈洪的问题,沉默了半晌,便对着黑姑娘开口道了一句:

“我听得明。”

(我听得明白)

尤箜的话音刚落,黑姑娘瞪大着双眼,眼白都露出了不少,惊讶不已:

“你!你系边个!你点解可以听得明我讲乜嘢?”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可以听明白我说的话?)

*以下被当做是白话,用于黑姑娘和尤箜的对话*

尤箜轻蹙着细眉,对她的疑问不再发表回应,径自问道:

“你只要告诉我,你来辛国的目的就可以了。”

“什么辛国?我根本没听说过,还有,是他们绑我来这里的!”

黑姑娘终于遇着一个与她说着同样语言的尤箜,感到了帮助与依靠,便委屈地吐露着这些皇室人的强横。

“他们为什么要绑你?”

尤箜并没有向祈洪他们说一句便翻译一句,既然他们都听不懂,那么就由她一次问个明白好了,只待她如何斟酌思考着对于尤箜来说这两派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醒来就是在这儿了?”

“哦?那你没醒来的时候,是在哪儿?”

尤箜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继而接着追问,即便她感到这事情的蹊跷,但是有着与这个大陆不一样的人种出现,尤箜亦不曾感到一丝熟悉。

因为,这个黑姑娘,或许真的是贡戈沙漠边缘游走的土着,只是不知为何会来到这辛国的都城。

果然,黑姑娘没曾想到会有这白白.嫩嫩的姑娘会与她说同样的语种,听着尤箜的连番式质问,有点儿脑袋卡壳的意思,支支吾吾道:

“在、在很多黄沙的地方。”

“呵,那你又是如何断定这里的人绑你的?”

“那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群人,不是他们又是谁?”

黑姑娘很是肯定的指着身边的两个侍卫,恶狠狠道。

“那你错了,他们不是绑你,他们是救你,要是你在很多黄沙的地方,没人救援,很快就会被饿死,渴死,甚至晒死!”

尤箜此时不管祈洪或黑姑娘是不是什么阴谋,反正这于她来说,都不关她的事,这些皇室之人爱咋搞咋搞吧。

这会儿,静谧的殿室里,黑姑娘没再回应尤箜的话,她觉得尤箜太凶了!跟她的白.嫩的长相一点也不软乎。

“皇上,这黑姑娘所说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她说她居住在黄沙很多的地方,还有来到这里也是一头雾水的。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辛国这么一个地方。”

尤箜一口气说完这些,亦没去留意祈洪怪异的神色;只在下一瞬,他却道:

“那你便问问,她家里有何人,需不需要将她送回去。”

“是。”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尤箜对黑姑娘的一问一答,从而套出祈洪想要的信息。

等到尤箜出宫的时候,顿时觉着心累不已;毕竟黑姑娘亦不知来时的路,谈何回去的路?

只待皇室准备妥当所有的一切,便会将黑姑娘送到贡戈沙漠边缘,以示他们对于贡戈沙漠里种族的敬畏。

实则在尤箜看来,这皇室之人,恐怕要借着黑姑娘这一条线,进入贡戈沙漠了!

但是,前提能别捎带上她么?

可深想其中的理由,尤箜却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憋屈,毕竟当时在大殿之上,她说不懂,不行;毕竟她说没游走过贡戈沙漠边缘,那之前所说的身世不是白搭和伪造的么?她还真的不知道黑姑娘这样的种族是说白话的。

而她说懂,却又迎来这一番要前去‘护送’黑姑娘回贡戈沙漠的后果!

然则,尤箜哪曾知道祈洪早已得到黑姑娘身上的纸条,所说的黑姑娘来历,却是贡戈沙漠中心地带的土着,而并不是祈洪方才在大殿之上的沙漠边缘。

这其中的差距可大多了!

因为祈洪亦是知道,沙漠边缘的人,可不会有黑姑娘这般的种族,而这沙漠的中心地带么,他倒是从怀疑,变成肯定了!

却不曾想召见尤箜,会得到这般大的惊喜!尤箜竟然会懂得黑姑娘白话这样的语言!

这不得不让祈洪震惊,或许尤雾的一切学问与神奇,便是这贡戈沙漠中心地带带出来的!

祈洪怎么联想,尤箜不得而知。

但是回到将军府里的尤箜,却是见着了几日不曾露面的九清,待她回到主院,尤箜一个熊抱便是扑了过去:

“阿清!你去忙什么了?”

“阿箜。”

九清心急火燎地回到亭湖小院,得知尤箜被召进了宫里,怕是会像之前那般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心中很是自责。

等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他便是要天天呆在将军府陪同在她身边才对。

毕竟这宫里的人,三天两头尽是让一个姑娘家进宫,这是打算意欲何为?

而且,祈济那一头早就被他搅的焦头烂额,难道祈洪还能帮着祈济不成?

“我在忙的我们的婚礼,你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尤箜闻言,一听起这个,满肚子都是怒火,蹭了蹭他的胸膛恶狠狠道:

“恐怕没多久,辛国的皇室要出发去贡戈沙漠了。”

尤箜并没有不可泄露机密的自觉,径自地说着方才在宫里的黑姑娘来历,与猜测皇室的意图。

直至她自己最后被安上了译官的职责陪同前往之类的,一并告诉了九清。

“他们这是想要去贡戈沙漠?何时出发?”

“不知。”

尤箜摇了摇头,瞧着他清澈的双眸,以至于脸上那平凡的面具都甚是觉得碍事,她似乎很久没见过他的容颜了。

“不知?这般说的话,可能这一趟辛国或许要准备充足之后才能去贡戈沙漠了。”

毕竟,九清是不相信皇室之人会做这无本的买卖;黑姑娘的特殊,或许祈洪早在心里计较着的。

“确实,若是沙漠边缘,哪曾需要准备充足什么?”

她也知道不简单,但是尤箜可没想着掺和进去;只怪她当初披露的身世所在地是在那儿附近,真真是失策了!

想到这一层,又不可名正言顺地离开辛国,尤箜丧着脸,望着九清:

“怎么办?还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下贝郡城吗?秋泉不是要回旭国成亲么?还有,我想与你成亲就马上离开这儿。”

若是潜逃了,该不会被辛国追杀她吧?

九清无奈地摸摸她的头,轻啄了一口她的眉心,双眸盈满温润的暖意:

“秋泉若是赶着时间,可以先行离去,到时候我再安排人在你身边便是,这个没关系;而能不能回下贝郡城,还个不着急;阿箜在哪我便在哪。”

跟他回了旭国,辛国的皇室还能跨国捉拿尤箜不成?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罢了,九清亦不想尤箜左右为难,恐怕贡戈沙漠这一趟,他们俩或许会跟着走一趟。

反正,临近贡戈沙漠东缘,不只是只有辛国的人,还有他们九门楼的人,若那时再对上,估计辛国亦会量力而行。

毕竟,这会儿都城城中心旁的灵楼,再过多十日便要开张了;届时灵楼的建造工程技术,难道辛国名门贵族与皇室不眼红吗?不想得到吗?

“什么嘛,都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陪我在辛国,难道你旭国的产业就不会群龙无首嘛?”

听闻他的一句‘她在哪,他便在哪’,尤箜的心里美滋滋地紧抱着他,好想快点成婚啊!

“他们会处理好的,亦不是只有我一人决策全部的事情,况且之前你说的织布机,我也将之传回去,估计回信就在这一两天了。”

九清每次感受她的拥抱都特别实在,因为阿箜的用力,让他感到他的重要性。

只是此刻碍于在主院,怕着来往的人会瞧到他们的亲密这般出格,九清便抑制住想亲她的念头。

“好想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一起。”

与她一起什么,九清当然知道。

只是这会儿听着她的直白与大胆,九清的耳尖不争气地染了个通红,低声回应道:

“我也好想,好想快些与你一起。”

这几日忙着祈济的事情,九清并没有居住在将军府,而尤箜亦只是以为他为了婚礼,要整理好他自己的身份与住处便也没去过问。

反正都是嫁给她的人了,他可跑不掉的。

分开几日的俩人,此刻黏糊的不行,碍于尤箜的胆子,亦没管这儿是不是敞开门的正厅,便与着他亲密起来。

当然,九清是不会拒绝的。

因为他知道,她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了,既然从前都劝说过,亦是气过她一回,九清此刻亦只能纵着她了。

尤箜倒是没有他这么多条条框框,这里是她的府里,她有何不好意思的?

而且,将军府的众人亦不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定亲,可以说这个都城,从她在皇后的凤仪宫传出与九清的关系后,这消息不到一日,便传的满城风雨!

俩人的思想不知此刻到底有南辕北辙,然而其他的行动却是一致的你来我往,亲密无比。

只不过,等俩人准备用晚膳时,府外再次迎来了皇宫的人,将黑姑娘送到了将军府门前,连带着那两名御前侍卫亦是一左一右从旁保护着黑姑娘的安全。

尤箜瞧着饭桌上那泛着红油光与冒着香气的果木烧排骨,瞬间心情不这么美妙了。

特别是听下人来禀报,就在大门外候着。

“阿清。”

“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