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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箜看了秋泉一眼,秋泉领意地从荷包掏出了银子递给伙夫,接着道:

“本姑娘赏罚分明,也不需要你们多忠心护主,毕竟大家都是为了一口吃的,不必赔上你们的性命作赌。

只要大家各司其职,如往日一般将自己每日岗位上的事情完成了,将军府不会亏待任何人。”

奴仆们这会一听,心下愧疚。

尤箜方才发生那样被污蔑的事情,这会儿却不与他们计较当时的不出言相助,反而还迈过这一道坎。

他们这时是真的缄默了下来,头垂得低低的,倒是宁愿被罚半个月的月钱还来得心安一些。

只是没等他们惭愧多久,尤箜又道:

“当然了,咱们将军府里,在此之后还有一个新的规矩。”

众人闻言一愣,按耐住心底的踌躇,静待下文,毕竟他们不是护主的奴仆了,若是论罚,也是应该的。

“无论是丫鬟,小厮或是伙夫婆子,皆挑一位小管事出来。

而这小管事呢,是要负责底下的人,每月的出工日,若是有睡得晚的或是偷懒的,那么——

月钱发放的时候,可就没有了两百铜钱的奖励了。”

这会不止奴仆,连带着九清为之怔然,他并没想到有这样的规矩能监督着这些奴仆的自觉性与、积极性。

然而,院落一瞬又纷纷低声讨论个没停,可以让人看出他们脸上此时焕然新生的克制。

只是没讨论一会儿,方才帮过尤箜的小丫鬟疑惑问:

“大小姐,奴婢名小丫,想问问大小姐,若是小管事联手欺压咱们这些奴才可咋办?”

小丫是真的被石嬷嬷捏过好几次皮的,对于‘管事’这一职位,抱有深深的怨念。

小丫的问题,正是他们想问的,毕竟一听‘小管事’一职,权力就比他们大了一截,若是被欺压,或是栽赃了,他们与谁说理去?

“小管事只是我安在他们头上的称谓而已,他们的工钱也是与你们一样的;再者,小管事的出勤日与平日里的活计若是做的不好,可是让你们盯着的呢。”

尤箜的话音一落,场面一度寂静了下来,好几个蠢蠢欲动的人闭上了微张的嘴巴。

尤箜心里好笑不已,如玉的脸颊上摆着一本正经:

“但是,小管事被这么多人的目光盯着,仍然能在发月钱的时候获得奖励,那便证明大家的目光是对的。

毕竟,身为小管事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们可是能有晋升大管事的可能哦。”

小管事有多难为,尤箜不知道,她只知道,没有永远的坐享其成。

若不然在蓝星上,大家同为一个小学班,为何收放作业本的组长能督促其他同学交作业?

还不是因为他们本职所在,而并不是身为一个组长的身份,他的作业会比其他同学少。

可组长真的没有好的待遇吗?

并不,他们在学期末的时候,会得到老师认可的评语,以至于比一些没有班职的同学更能获得家里人的认可。

而此刻,这些十一二岁的奴仆们,不就是差那么点儿身为小学生的自觉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不用拘紧,可以一一道出来。”

尤箜瞧着他们的脸色一时一个样,好几个人欲言又止,便主动软和了嗓子道。

这会儿倒是有一年轻的小伙子听闻,走出了小厮的队列,不安的问:

“大小姐,这要是没选上大管事,其他小管事还是一如往日那般吗?”

“那当然,半年考核一次,大管事的位置能者居之。

而且,大管事也不是永远的大管事,你们可明白这规则?”

这会儿的奴仆们,是真的没人说出话了,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利啊!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赚取更多的钱,还能有晋升的机会!

众人此刻喜上眉梢地由衷跪俯在地:

“奴婢/奴才明白。”

“别高兴太早,若是被发现有从中作梗或是受人贿赂的,那可是要家法之后,报官府的哦。”

众人这会儿连声应是,那一股子朝气与积极氛围溢满了整个院落。

后续的事情,尤箜回到丫鬟们收拾过的后院,写下了新的章程。

而九清,则是身为尤箜的随从,由府中的奴仆被带到了方管家居住的院子里进行搜查。

毕竟,这府里的暗卫可不是柳铭白说的,若是九清进她的院子,恐怕得找一个由头才是。

将军府经过这一遭赏罚分明的落幕,倒是真的被暗卫传回了宫中的皇帝,与亲王府的济王耳里。

俩人闻言,皆是思忖着尤箜治下处事的手段,以及反击方管家的污蔑。

再到后来这一套套的规矩,耍得倒是比浸淫官场多年的文官更为熟稔。

祈洪听闻‘小管事’这一套理论,这会儿是真的对初次见尤箜低眉顺眼的时候,不由刮目相看。

真是与尤雾也不遑多让,即便是身处劣势的尤雾,她依旧有把握的逆风翻盘;除却在尤雾峰的时候——

祈洪暗道可惜这么一位将才,不由回想起十年前的事情。

随即又吩咐暗卫继续盯着尤箜的一言一行,特别是尤箜有没有办法能打开小金库的这一举动。

毕竟,祈洪是真的不相信尤雾这般拥有赤胆忠心之人,会在加官晋爵之后,还放任自家亲妹妹流落在外的。

而在亲王府的祈济,听闻这么一个消息时,便是控制不住的渐渐出神。

亦抑制不住地步入到书房的密室里,看着满室都是尤雾的画像。

毫无波澜的狭长眸子,渐渐成痴成迷地望着摆挂在画轴上的人儿。

真是一模一样呢,连着体温与身上的冷香,皆与十年之前毫无二致。

祈济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那一个拥抱吗?

祈济不知道,他只感觉心跳的律动快的不正常了些。

*

尤箜把章程写出来之后,让小丫带来了会识几个大字的小厮,一一相告下去。

用过午膳之后,想着府里的奴仆还是差那么几个能管得了事的人,便让秋泉叫了一位熟悉都城的小厮出了府,九清这会倒是以护卫的角色随在她的身后。

经过在将军府亲眼见证过尤箜的狡猾,九清的心里,再次将她那指挥若定的风度风姿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尤箜太让他惊喜了,不得不说在她的身上,让他学到很多知识与认知。

亦同样了解到,尤箜身为一个姑娘,即便是处于何种困境,她依旧能让自己处于一个有利的位置来回击欺负她的人。

她怎么事事这般完美,让他越来越喜欢。

九清觉着,这么独立的姑娘,是他的姑娘,让他高兴之余,更是打从心底的想着快些嫁给她。

至于祈济——

他有的是办法为阿箜讨回公道。

此时,四人出府之后,赶着马车直奔向都城最具口碑的牙行。

而赶马车的是一位十七岁的年轻小厮,身材矮壮很是结实。

叫何古的小厮不同于方才在府里的木讷,很是积极地为尤箜忙前忙后,径自介绍着都城的牙行:

“大小姐,您是要买丫鬟还是婆子?”

“先看看吧,最好找比较年长有能耐的。”

尤箜如是回答道,虽说她并不会逗留太久,这人多人少于她来说无甚差别。

毕竟诺大的将军府每年也只能靠着皇宫拔下的进项,来养活这几十人,至于那些赐予尤雾的所有产业倒是被全收回去了。

“大小姐,曹叔手底下的人,大多数都是有着真材实料学识的,若不随小的去看看?”

“可以。”

九清随在她的身后,瞧着这小厮估计是想讨好尤箜这一位主子,眼神并没有邪念,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只不过九清这会的目光,陡然一扫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走近了尤箜的旁侧低声:

“阿箜。”

“嗯?”

尤箜停顿了步伐,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沈谏,便微微点了点头:

“待会儿我回这儿等你。”

“好。”

话应刚落,九清便朝着沈谏的方向走去。

“主子!”

沈谏拿过尤箜的方案之后安排妥当后续探查的工作,随后便问手底下的人克蒙在何处。

怎知,克蒙收到九清来到辛国都城的消息,便从贡戈沙漠的边界,赶往辛国时,却遇上了九渊出发去沙漠的一队人。

九门楼与暗戮阁两队人马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又是一轮打了个你死我活,最后以两败俱伤落幕,克蒙也在辛国的地界内休整了下来。

九清听着沈谏详细说着暗戮阁的人有意探索贡戈沙漠,眉梢一动。

想起尤箜透露过的话,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谏却陡然朝着九清,面容激动道:

“主子!您真的不回去看看吗?我接到何书的书信,您的轮车成事了!”

“成了便好,后面的事情我不是早已交待好了?”

“这、您不跟进吗?有您在的话,这速度也会快很多!”

沈谏无解,为何主子最近好像愈发有做马夫的潜质了?

“要这般快有何用,辛国的灵楼还没建好,这边需要我。”

沈谏闻言,顿时觉着九清变了!

这方案不是尤姑娘出的主意吗?

有尤姑娘在辛国,主子在旭国岂不是两全其美?

为何九清如此理所当然?

“主子——”

“行了,我再交待你一件事,让辛国的九门尽快调查济王所有的产业,我这两日要,越快越好。”

九清从来到沈谏的身边之后,双眸的视线便未离开过尤箜离去的方向。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留在尤箜的身边,没法子找祈济算账,那么——

便让他酝酿一个阴谋算了。

此时的九清,双眸掠过狠戾的光芒,尤为猜想到祈济对尤箜的意动,心底更是记恨他对尤箜言语之间的轻佻。

遇上尤箜的九清,让此刻的沈谏看着他嫉妒的幼稚模样,不由深刻体会到:

感情真是会让人面目全非。

他的主子,早已无可救药了。

“最好是亲王府所有的大小事宜,能探查多少便探查多少。”

九清没去想沈谏所想,于他来说,没法护住尤箜的话,要如何让她情有独钟?

最好的便是,护的严严实实。

沈谏暗叹了一声,可又想到了尤箜那方案,实在是完美至极,以后他们九门楼亦能依据里面的条框来做事,恐怕在这大陆上的生产力更是所向披靡!

“是!”

沈谏的话音一落,俩人正处于胡同巷口的里侧,便看到街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位身姿矫健的男子。

“柳家?”

沈谏瞧着柳铭着一身褐色长襦,透着一种平民老百姓的寻常。

然而,那双锐利如鹰隼的双眸却抑沉着冷静,怎么瞧怎么不像平民。

“你怎么在这儿?”

柳铭不想与他废话,道行太浅,竟然没发现他一直在身边。

便直接将手里的笺纸递给九清:

“九公子,麻烦将这个交给主子。”

九清接了过来,心里对柳铭也是服气,一声不响的,也不知阿箜是如何收复柳铭的。

分了半分目光给他,应了一声后便瞧着不远处的尤箜身后除了随着何古与秋泉,还有一位身着长袍一副先生模样的中年男人。

九清直接扔下了一句,便快步朝着尤箜而去。

“这...”

沈谏刚想招手,他还没听主子说要用何人调查济王府呢!毕竟,那是深严戒备的济王府啊!

然而,柳铭却冷声打断:

“别妨碍他们。”

尤箜一定要将九清笼络在身才是正事,九清怎么能为九门楼而弃尤箜于不顾呢?

“不是,我没妨碍主子的私事,柳家你这是何意?”

难道他过来汇报九门楼的事宜有错了?

沈谏不懂这一个两个到底为何要这样对他?

他做错了什么?

关键是他与主子一样的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才到的辛国都城,为何主子活的甚是滋润,他此刻却苦不堪言?

难道,他也要偷拐一个辛国的姑娘回去不成?

沈谏不由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暗暗摇了摇头,不行,太丑陋了,要是被主子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安在头上,他到哪说理去。

更遑论,先不说两国的协议,若是拐了一姑娘,这辛国的姑娘,估计也是不愿意伺候旭国的男人的。

毕竟在这大环境下的辛国姑娘,只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却是不敢接受自己三夫四侍的。

于她们来说,便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耻辱,她们无法接受这样的荒唐,简直犹如青楼的女子一般。

此时的柳铭不知沈谏的思绪能飘忽这般遥远,只闻他的话,回答道:

“你只要听从九公子的话便好,至于其他劝九公子离开我主子的言辞,若是再被我听到,我能让你留在这辛国。”

沈谏闻言,瞪大着怒目直视着他,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挑衅!

“柳家!”

“如何,打一架?”

“打就打!”

沈谏环顾四周,指了指胡同里面:

“走!”

*

至于沈谏如何被揍虐,九清不知,他此刻只道是离开一阵的功夫看不到她的身影便觉着忧心不已。

“大小姐。”

尤箜听闻身后一道温和的嗓音透着心切,刚一转身,抬眸望向那张平凡的面容,却不平凡的双眸饱含的深情,脑维一个凌乱无比。

这人是怎么了?

沈谏说什么吗?

“回了?”

碍于人前,也不好与九清接触,尤箜便朝他淡笑道,声音亦是蕴含着蜜意。

“回了。”

简简单单的一问一答,愣是让尤箜身后的几人不自然地张望着四周。

没等他们再深想俩人的关系,尤箜便开口道:

“嗯,那走吧!对了,何古先带李叔回府熟悉熟悉章程,我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这有没有好吃的言辞,让秋泉抿紧着嘴巴站在一旁,努力地不让自己笑出来。

“是、是,大小姐!”

何古看了看尤箜,又看了看九清那平庸无奇的面容,怎么瞧怎么搭不上边。

没再多想,便与面容和蔼的李沾回了将军府。

至于尤箜几人,逛过都城大街小巷的小食街后,便找了城内一处拥有景色宜人的欢槿园林漫步消食,顺带着观光。

欢槿园里最出名的便是一片姹紫嫣红的木槿花,正值时节开花,来往欢槿园内的莫不是才子与佳人,便是少男少女的踏春赏花首选之地。

尤箜走到园林的深处,甫一瞧着这方空旷无人的地方,只有不远处的破落凉亭,便笑意盈盈地望向九清:

“沈谏找你说什么了?难道是项目得到核实了?”

“嗯,他会处理好你吩咐的。”

九清瞥了一眼秋泉,秋泉拿着手里的肉馅烧饼径自远离了他们,回到园林外多人的地方。

九清紧接着牵起她的手,来到了一颗大树下,阻挡着另外一边窥视,将纸笺放置于她的手心里:

“这是柳家给你的。”

柳家,便是柳铭。

这在尤雾峰下的小木屋时,尤箜便晓得了柳铭在外的称谓。

尤箜没想到,柳铭居然与九清搭上线了?

难怪这么些天见不着人,也没传过什么小纸笺。

刚想打开纸笺时,九清却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倾诉道:

“阿箜,将军府里的每一处都有暗卫,怕是不能与你一起就寝了,我好想你。”

九清自然是舍不得与她时刻分开,若不是在辛国,回到旭国他也定会将她一直带身边。

而且,一想到今早的祈济看向她的眼神,九清唯有在此刻抱着她,才能让他安心落意。

尤箜将纸笺攥在手上后,亦同样地抱紧着他。

果然,阿清爱惨了她,这会在他身边,还能让他惦记着。

心里幸福感满满的尤箜,脸上的嘴角怎样也止不住地上扬,想到了这附近四下无人,双手又不安分地环住了他的脖间,亲了亲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