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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九清始终不明,到底是何人在她的面前胡乱说话?

这会儿真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

他不由轻蹙着长眉,眸光里尽是真诚之色,尤姑娘对自己的印象太差了,难怪可以一走了之。

但、这究竟为何?

“我且信你一次吧!”

为何又是这句?

九清心中着急,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她这相同的话,便是不愿向他透露出那个人的信息。

他们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九清亦想着不可能退缩,双手愈加紧抱着她,脸颊不禁泛红地正视着她,诚声道:

“阿箜,我只有你一人,往后亦只有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好。”

尤箜看他急切真诚的目光,白皙的脸颊泛着她喜欢的红晕,说着她喜欢的话。

不由得抬起了手,紧摁住他劲瘦的腰,埋在了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

“暖暖,就好了。”

“阿箜——”

‘叩叩’的敲门声再度响起,九清不舍地再搂紧着她,又不得不在下一瞬缓缓放开了她。

只见她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九清不由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白.嫩的脸颊:

“阿箜,该是来找你的吗?”

尤箜闻言,蹙着眉对门外大喊了一声:

“不要来找我!”

九清,以及门外的昭雪:......

“主子,天色已晚!要回了?”

天色晚了?

尤箜看了看窗外漆黑无云的天空,这么快?

“好吧。”

点了点头,让九清去开门。

至于得到准许进门的昭雪,目光一扫尤箜的衣衫发丝,再到她焉红的唇——

还是一模一样。

这九公子挺正经的一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九清身上,惊艳的神色一闪而过昭雪的眼里。

只是视线再到九清润红的薄唇时,眉心微微一皱,这是?

应该不是。

其后对九清点了点头,不知这风度逸朗的九公子是何许人也,点头致过了意。

“主子。”

昭雪甫一迈到她跟前嗅到一身酒气,见她木讷的模样:

“主子,您喝酒了。”

九清目光淡淡地看着昭雪的神色非常不安,似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再到尤箜的小嘴里,又道了一句信口雌黄:

“没喝。”

昭雪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酒坛子:

“好,没喝,咱们先回吧。”

“嗯嗯。”

尤箜很是乖巧地任由她扶着,若无其事地经过了九清,出了包厢。

然而,九清指尖隐晦地捏过她轻拂的衣袂,依依不舍地看着这个小没良心的。

就是不知她酒醒之后,可曾记得她的不羁,九清不由得扬了扬唇跟在了她们身后,目送着她们进了后院。

尤箜不知他心中所想,脑维活跃了一夜直到天明。

而她是了却心事,可却丝毫影响不了,在这一日所牵扯到她的各方人群彻夜不眠。

辛国的济王静坐在客栈的雅间内,低垂着头目光幽幽地看着腿上的义肢。

烛光在静谧的一室内燃尽了油芯,下人尽忠职守不厌其烦地续上了光,却无人敢过问济王的隐衷。

直到济王三更夜半时开口召了秦丞相,众人才纷纷退出了雅间。

只是,这秦丞相似乎亦未曾更衣歇下,接到了通报,立马赶了过来。

让底下的人不得不多想,唯恐这尤雾的妹妹确实是尤雾将军的遗孤了。

他们这些下人当中,亦是有好几个老宫人曾伺候济王身侧,对于尤雾将军的天人之姿那是再印象深刻不过。

只是当时在济王身边说的上话的,亦就只有英渠侍卫。

可十年前的英渠侍卫,早在一场不知名的刺杀当中,护主心切而牺牲掉了。

再到后来的皇上,因念及手足之情,或是济王残缺的原因,远在济水郡断然是顾及不了,便召回了都城。

此刻,下人们看着雅间的门,阖上了一整晚,直到天明,秦丞相才满脸疲惫地离开。

秦炜回到了房里,面容清秀的脸庞糅合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老练,即使心中再如何不快,他从未露色半分。

兀自倒了一杯冷茶灌了下去,身心愈发寒凉,回温不了半点暖意。

想到了祈济的话,愈发看不透祈济究竟想如何。

十年如一日,她消逝了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祈济出现在任何场合宫宴。

秦炜不知道祈济究竟是不是得知了尤箜的身份是个姑娘家,若是知晓,当初为何让她迎敌?

若是不知,这么些年又为何深居简出?

难道真如他当年所猜想的那般,喜欢了她身为男子的身份,却不知她是个姑娘家而矛盾?

秦炜越想越是觉着这样,但他实在不明了,既然当年喜欢,无论男女的关系,为何?

为何还能让她上战场?

这么一想,秦炜的心愈发苦涩,或许是她要求的呢?

三月前接到暗戮阁的消息时,皇上才命他前来随同。

毕竟,对于当年,祈济能说的上话的,亦就只剩下他了吧,秦炜不由得自嘲一笑。

想到了那个当年英姿飒爽的姑娘,竟然心悦的是祈济,甘愿为他上阵杀敌,秦炜瞧着祈济现在这幅作态与行事,便一阵不甘。

难道真的按他的意思去做吗?

不禁想到了那一模一样的脸庞,秦炜儒雅的面容染了一丝热意,连喝了好几杯冷茶,逐一冷静地缓了过来。

原来他的心底,一直有她的位置。

尤雾的绝色,他当初早已知晓,若不是,他也不会再三勒令她保护好自己。

可她那时身为男子身份,从未在他面前着过一身女衣。

而如今她的妹妹,了却了他多年来的心愿,秦炜何尝不满足,又何尝不想满足之后,再要更多。

若是可以——

不,他不能想。

祈济的话,他还得再作打算才能禀报圣上。

这一头,两人从尤箜的容貌上挣扎了许久,心底最隐暗的那一簇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燃越热。

*

而在‘两极火锅’的后院里,丝毫不觉自己的容貌而惊艳众人目光的尤箜。

在天色渐亮,听着屋外的街道上晨间的喧嚣越来越清晰时,缓缓地发怔坐直了身,脑维回放着昨晚的一切——

‘小艾!!!删掉删掉!!!’

尤箜手脚不听使唤地在屋里凌乱地左右奔跑着,以试图驱赶自己身上的躁热。

【老板,这不在小艾的智能芯片上,无法触发指令。】

这一方动静大得昭雪搓着迷蒙的眼睛,掀了被褥起身,在她房外问了句:

“主子,您醒了?”

“没有!”

中气十足的吼声,让昭雪为之一振,习惯了点点头:

“奴婢去烧水。”

她的主子,一点起床气都没有。

说醒就醒了,真好。

昭雪打着呵欠穿上了外套,走出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