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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十分钟,宿舍的门被快速的打开,带起了携卷着凉意的风,是周识惟回来了。

只见周识惟面色惨白,魂不守舍的跑了进来,跪在了洛天河的面前,孙锐和张波涛都被吓了一跳,天河也震惊的站了起来。

“老大,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周识惟的声音带着哭腔。

天河连忙想要把周识惟扶起来,孙锐见状也过来扶。天河错愕的说:“你也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你一定有办法的吧。当时姚夕被学校误以为和你早恋,她都按时毕业了,这在学校里几乎是不可能的。肯定和你有关系,你至少可以和外界联系吧?”周识惟用不大的声音说出了令孙锐和张波涛都万分震惊的话。

张波涛不敢置信的捂住嘴:“老大,你难道可以和外界联系?”

洛天河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可这一点,而是用了些力把周识惟拽了起来。“如果是急事的话,直接说吧,我会帮你的。”

咚咚……

明德学校的走廊里是禁止奔跑的,此时违反校规的四个人,天河正一边扶着眼镜一边跑下楼,天河脚步是轻快无声的,但他后面跟着的三个室友把地跺的咚咚响。

周老师手里捏着手机,焦急的看着楼梯的方向,随着一阵下楼的声音,天河几人飞一般的出现在周老师面前。

没有跑累的喘气声,洛天河立马指向周老师的手机:“刚刚的号码,快回拨过去!”

“应该已经关机了……”周老师叹了口气,打开了手机的锁屏。

“没关系,快拨过去。”天河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没过几秒钟,周老师的手机里就传来了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声音。

周识惟焦急的盯着周老师的手机,孙锐和张波涛也没敢多说话。过了一会,天河看到眼镜上云祈尘传来的消息松了一口气。“可以了,谢谢周老师。”

天河和周识惟几人说可以回宿舍了,他们三个都犹犹豫豫的,周老师也不放心,和周识惟反复说还有什么需要可以找自己,自己会帮他的。

回到宿舍,周识惟忐忑不安的坐着,天河扶着眼镜边偷偷敲着电码。孙锐问道:“周识惟,说到底,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姐姐被绑架拐卖了?”

周识惟沉默了半响:“周老师当宿管老师不久,就让我用他的电话和我姐姐联系过。下晚课我们一起回来的时候,周老师不是叫住了我吗?他当时告诉我他接到了我姐姐的求救电话。对于我姐姐来说,只有这个号码可以联系到我,而且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会打过来的。”

“我们当时报警了,但是说不清具体位置和具体情况,警察也没重视……”周识惟咬咬牙,不知道是恨自己无法把情况说明清楚还是恨警察的不作为。

“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她的。”天河拍拍周识惟的肩,周识惟苦笑了一下。“说起来,你还没告诉过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虽然我是一个男的,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我的家庭,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周识惟犹豫着开口了。“你们能在这见到我,至少说明我的家庭不算贫穷。但是从小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我家不管做什么好吃的,都会少着一份。那就是我姐姐的那份。”

“是让你们两个吃一份吗?”孙锐睁大眼睛问道。

“并不是,我分给我姐姐的话,我爸妈会很生气,虽然只是会警告我不能这样做,但是他们会打骂,为难我姐姐。渐渐的,即使我要把我的东西分给她,也不敢在我父母面前做这样的事情了。”周识惟想起这个,本来就担心不已的他又多了一份伤感。

“怎么会这样,我父母一直说要是有个女孩子就好了。”孙锐刚出口,就想到父母这么说会不会是自己不好好学习让他们失望了,随即闭上了嘴。

“我的姐姐叫周盼,因为父母一直期盼生个男孩,生下她来很失望。她从小就很照顾我,我也很喜欢她,但我们在家里的生活天差地别。她比我大四岁,她在我们那个小镇的普通中学考上了重点高中,只上了一学期,我爸妈就因为觉得女孩子读书没有用并且不想负担她读书的费用而让她退学。”

“退学?”张波涛不敢置信的说:“家长眼里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吧,怎么可能会主动让孩子退学?”

洛天河看了一眼张波涛,没有给他解释,继续等周识惟说他的经历。

“姐姐她成绩很好,她的班主任带了些礼物亲自来我家拜访,希望可以让她继续读书。我的父母坚决不同意,直到她的班主任提出支付姐姐的全部学费。”

“竟然会有这样的老师!”孙锐感叹。

天河也点点头:“是个好老师。”

“学费有了着落,但对于我住校的姐姐来说,生活费依然是个问题。刚好那一年,我上了初中。为了给我更好的学习环境,我爸妈没有把我送到姐姐之前读的镇里的普通高中,而是把我送去了半封闭式的私立中学。”正因这样,住校的生活对周识惟来说并不陌生。

“我爸妈给了我不少的生活费,我把每个月生活费的一半以上都拜托老师转交给我姐姐,我和她偷偷约定要一起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周识惟继续说:“三年后,我考上了她之前读的重点高中,而姐姐她,则是考上了南城师范大学。”

“南城师范大学?是那个排名前十的大学?”在孙锐惊讶的眼神中,周识惟点了点头。

张波涛似乎发现了什么重点,皱着眉头看着周识惟,语气和被背叛了一样:“你说你考上了重点高中?你是个好学生?”

张波涛越想越郁闷,自己以为和室友统一战线,同在行为矫正学校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身边一直有一个好学生?“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还待了这么久!”

“我辍学了。”周识惟说到自己头上,事情反而轻描淡写。“大学的学费可没人垫付,姐姐的班主任来我们家报喜的时候,我爸妈依然不打算出她大学的学费,叫姐姐她自生自灭。”

“怎么会这样?我要是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我妈妈做梦都能笑醒!”孙锐此时的想法有些飘忽,听到好大学的名字,足以让读书的学生感到心潮澎湃。

“我骗姐姐让她安心读书,我和她的班主任会想办法。我没去读高中,辍学谎报年龄在外面打工,省吃俭用辛苦一年总算是挣够了姐姐大学的学费,也还上了她班主任垫付的高中学费钱。姐姐她也在勤工俭学,我们两人努力,勉强算是能让她读上这个大学。”周识惟喝了一口水杯里接的自来水。

“我知道比起我的不学无术,我对我姐姐任何形式的付出更让我爸妈厌恶。于是面对他们的强烈反对,我声称我辍学打工是为了赚钱买高配置的电脑打游戏。之后他们想办法把我送来了戒网瘾的明德学校,当然,他们也以为这是一个贵族学校。他们毫不犹豫的付了学费,并且和我说:不用担心,如果缺钱的话就把周盼随便找一个彩礼给的高的人家嫁出去。”

孙锐咬咬唇:“这也太残忍了……”后来又想到毕竟这是周识惟的父母,把后半句更直接的话咽了回去。

“我刚进来的时候,时间是六个月。我也一样吃尽苦头,一心想着出去。不过我爸妈很爱我,只要我说一些这里的事情要求离开,他们一定会把我接出去。快到六个月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要讲出真相离开这里了,却得知学校里面新来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因为拒绝家里安排的婚姻而被送进来的,仅仅几天,就被折磨的很惨。”

“我想起我父母之前说的话,如果缺钱的话就随便找一个给彩礼多的人把我姐姐嫁出去。如果我让他们知道明德学校的真相,他们会把我接出去,但是如果我姐姐不同意他们随意安排的亲事,会把我姐姐送进来,强迫她接受他们安排的婚姻。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明德学校的时间过的格外漫长,周识惟回忆起一年前的事情,都显得很久远。

“于是我很配合的说明德学校的好话,之后就是理所当然的你们知道的延期,再延期……周老师当上宿管之后,把手机借给我和我姐姐打电话,我才得知她顺利拿到了奖学金,在大学里过的很好,算是放下心来。只是现在又突然……”周识惟说回到现在,冰冷的现实是他的姐姐有生命危险,这让他感觉之前貌似顺利的发展都显得没有那么幸运了。

“周盼现在在一辆白色面包车里,正在距离明德学校西南方向四百公里的县城里。放心,她会没事的。”洛天河已经收到了云祈尘发来的精准信息,为了让周识惟能安心,他选择了分享这些信息。

“老大,你怎么会知道?”周识惟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没有怀疑,然而他的震惊,担心,困惑,用百感交集形容他此时的心情都有些单薄。

天河尽量简短的解释道:“通过移动时切换基站时和这个号码同时发出请求的号码,配合监控系统缩小范围,逐渐定位到和她在一起的人的位置。”

“那之后……”周识惟焦急的想穿上衣服冲出这个学校去救人。

“放心吧,我朋友会去救她的。”天河又一次的安慰周识惟。

“老大,你朋友靠谱吗?要不我们几个试试冲出学校去帮识惟兄救人吧!”孙锐摩拳擦掌,他倒是早就把这几个室友当兄弟了,兄弟有难,必须出手!

“靠谱吧,是我哥……”洛天河想到云祈尘送自己进来的身份,说的慢了些。

“老大,你哥不是……”张波涛接话。

“是我社会上认识的大哥。”天河立马换了个说辞,就是这个身份听起来不是特别的靠谱。

周识惟哪能放下心,忐忑捏着衣服,不知如何是好。

天河对周识惟露出了安慰的笑容:“你去是来不及的,相信我,你的姐姐周盼会安然无恙的。”况且这种多半是团伙作案的绑架,他一个文弱少年去,除了送人头又有什么用呢?

孙锐凑了过来:“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是怎么和外界联系的啊?”

天河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带了隐形耳机。”

“隐形耳机!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孙锐又凑近了一些左看看右看看。

“都说是隐形的了,当然看不到。”天河对着孙锐就是随口瞎编,孙锐也毫不怀疑的信了,甚至自知看不到而颓丧的走回了座位。

隐形是指反侦察,又不是眼睛看不见。天河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在突发事件没有变成既定的悲剧前,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日常生活般的任务罢了,自然不会太过紧张。

看着不安的周识惟,天河安慰道:“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想想等你姐姐安全后,想和她说些什么。”

“老大,她真的会安全吗?”周识惟犹豫的问道。

“我保证,先好好休息吧。”他们明天还有训练,天河催促他们早点睡觉。

周识惟无法真正的放下心来,辗转难眠,天河通过眼镜传电码和云祈尘联系,虽然他为了安慰周识惟做出了保证,但要最大程度的保证不出问题,必须争分夺秒。

早上六点,黎明前的黑夜在路面上卷起一层薄雾,一辆金色的跑车飞驰在弯弯绕绕的盘山小路上。

穿着白衬衫的云祈尘正在朝着周盼定位的方向驶去,车上放着他的外套和一个大皮箱子。

又过了两个小时,到了早上八点的时候,云祈尘停下车,披上外衣,戴上不细的大金链子,金戒指,用手机屏幕当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之后迎着早上和旭而又有朝气的太阳继续开最后的五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