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当时她没有意识到这东西会这么的稀缺，她只知道实验室在研究解药和疫苗，相信再过不久肯定能普及，医者仁心，就把东西给了出去。
要是当时她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她肯定选择把小宝带去医院先保守治疗，而不是选择直接喂一个最大的boss。
江聿听完以后笑笑：“看来我遇见你的时间还是太晚了，要是当初我先遇到你，说不定这小子就要瘫痪了。”
顾复声闻言也是一笑，“如果是你那就不一定了，小宝之所以能轻易的博取我的同情，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当时未成年。”
十五岁的少年流落在异国的街头，又是东方人的长相。
说句难听的，现在有很多人想要拿到外国的绿卡，用不择手段都是最低的评价。他们不敢惹当地的人，也不敢惹光脚的黑种人，只能把矛头转向同样没什么势力的同乡。
能见到这样心思算得上纯净的人，顾复声内心还是觉得很震撼的。
加上那个时候她也还是个学生，一个在经历了沈砚死后打击过大的学生，又有医生buff加持，想让她不心软都是不太现实的事。
“那我就带你去看看为了寻求一点生机的小漓是什么样的，说不定你也会心软。”
那个时候的江漓已然被骨毒侵蚀得不成样子，可即便是那样，江漓也不愿意放弃希望。
但其实话是这样说，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骨毒的天敌是福敌草，是后来和黑联搭上了关系，才得知江漓中的毒是骨毒。
沈砚的手上有解药的事，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顾复声说的话也很不近人情，“可是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其实福敌草给了小宝，她没有后悔过。
因为没有当初的决定，就没有现在在黑联掌管数千人的小宝，就不会有现在拥有庞大关系网的顾复声。
她看了眼车窗外一掠而过的场景，“差不多该收尾了，你把人手都安排好，我不希望到时候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所有和那个组织有关系的人，她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江聿点头，“已经安排好了，就等这小子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个巨大的生日惊喜了。”
……
……
双方第一次进行正面冲突的那天，距离顾辰轩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她们是想要等到顾辰轩生日的时候的，但是顾辰轩并不会如她们所愿。
撕开那层本就不存在的窗户纸的开端，是顾辰轩发来的一条视频。
视频上郭巴和他的父母被绑在一座大船的帆柱上，三个人面露惊恐，嘴巴也被布条紧紧的塞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顾复声看到视频的时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不是安排好了这家人的保卫工作了吗？怎么还能让顾辰轩有可趁之机？
她刚想要打电话回去询问，对方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来，一接通就是着急忙慌的喘气声。
“顾小姐，郭巴一家看丢了。”
顾复声：“……”
她按下心中的怒火，咬牙问道：“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一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所以我们的人都是分批守护的。但是就是因为力量不够集中，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在他们家三人下班下学的路上，几十个彪汉直接冲了出来，把我们全部撂倒了。”
顾复声：“……”
“你们晕了多久？”
“五个小时，现在在找人，我刚醒来，第一时间就打了这个电话过来。”
电话是外放的，众人都聚集在了顾辰星的别墅里，在这句话一出来的时候，顾复声看了江聿一眼，江聿立马领会，给齐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趁着电话还在响铃，顾复声又问了几个问题后之后才把电话挂断。
齐佛接听电话的时候，江聿直接了当安排了任务下去，“查一下距离A市最近几个出海口的出海时间和出海人数以及出海货物，我发了一个图片给你，查一下这个类型的船只在近五个小时内的出海任务。”
齐佛当即点头，别的他不信，挖隐私这种事他还是很在行的。
顾复声也报了国内的警，像这种绑架案，又是在国内出的事，国家出手比他们这种私人企业来说还是要快一点的。
而且因为这件事，国家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对顾辰轩进行缉拿，手可以伸到国外了。
他们把事情安排好以后，顾辰轩就换了个手机号给顾复声打来了电话。
“大堂姐，我给过你机会的，我不想和你成为仇敌，明明我们可以一直做相亲相爱的姐弟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你知道的，只要我想要他们死，那就是轻轻松松的事。”
顾复声冷笑一声，“杀了阿砚，你再来和我说这种话，你自己觉得可信吗？”
“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大堂姐，而且沈砚死了，不是还有一个张筱吗？张筱和她长得那么像，只要你想，完完全全可以把张筱变成下一个沈砚的不是吗？”顾辰轩说得是那么的轻松，彷佛张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成为他人替代品的存在。
替身文学其实并不会只存在于小说和偶像剧里，现实生活中有不少的例子，不过更多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这种丧良心的事顾复声当然不会做，顾辰轩有这样的思想也在顾复声的意料之中。
让她没想到的只是顾辰轩居然也知道张筱和沈砚长得很像。
听着顾辰轩这样欠扁的言论，顾辰星最先坐不住。
“你自己心思肮脏，所以见不得人间美好。别人的家庭和睦美满，你都快羡慕嫉妒坏了吧？”顾辰星说话夹枪带炮的，丝毫不怕会不会把顾辰轩逼急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你的生母下贱，所以你也同样下贱。阴沟里的老鼠就不要妄图能和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之下，你大可以把人都杀了，看看我们会不会在乎这些人。”
别说是郭巴，就是顾辰纱因此丧命，她顾辰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如顾辰星所想，顾辰轩在电话那头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他最恨别人拿他的身世做说法。
如果可以选择，谁又愿意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谁又不想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过着平凡且平静的一生。
听见顾辰星夹枪带炮的讽刺，顾复声也是微微蹙眉，身世决定不了，这不是攻击一个人的理由。
但是现在有外人在场，她不好驳了顾辰星的面子，只能开口提醒：“并不是所有的私生子女都是像他一样的，还是有好的。不要因为个例，而选择迁怒整个集体。”
“确实不好说全部肯定，但是他，一看就是遗传了他那个妈和顾裴石的烂基因，我们顾家什么时候出过这样败坏门风的人？”
其实还是有的，但是顾复声没说。
谁家没出过一些不学无术的混混子弟。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基因只能影响一部分而已，最重要的还是看后天的教育。
顾复声暗暗叹了一口气，朝着桌上的电话开口：“你打电话过来如果只是用来威胁我，那我觉得没有必要的，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改变我的决定。”
她承认看见郭巴一家的时候确实有点慌了神，但是有很多的办法能把郭巴一家救回来，将银骨的人员一网打尽的机会却少之又少。
这次不把根拔了，那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她不允许任何意外的出现影响到她的计划。
她的话才说完，顾辰轩的声音就异常的清晰地传来，“可是大堂姐，你现在也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了。”
别墅的里灯啪的一声碎了，无尽的黑暗传来的时候，顾辰星下意识地拉住了木子的衣角。
不安的情绪蔓延开，她总感觉顾辰轩可能会在哪个地方突然窜出来。
不得不说，她的猜想很对。
顾复声和江聿同步看向别墅的大门，只见顾辰轩一脚从外踹开了别墅大门，身后是他的得意手下，五六个彪汉出现在门口，护拥着顾辰轩进来。
在他们手边的还有一个已经碎成布娃娃的顾辰纱。
顾辰星看见顾辰纱的时候差点没认出人来，那个一向在意自己长相和身材的顾辰纱，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然成了这副历经沧桑的模样。
顾辰纱奄奄一息地被人丢在地上，破碎的心灵和身躯让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光。
顾辰星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看不下了，她转身和木子咬耳朵，“她这是经历了什么？”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木子见到顾辰纱此刻的样子，也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顾辰纱身上的衣服除了能遮蔽大部分的隐私部位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小声和顾辰星解释：“我听说银骨内部用来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知道养蛊吗？”
顾辰星点头，“知道。”
“她这个情况看上去像是养蛊，按理来说她这个小身板应该不会活着出来，养蛊只能留下最后一个获胜者，但是她不可能在那群变态的手里活下来。”
那就是别的什么手段活下的，或者是顾辰轩用了什么别的手段保住了她。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现在顾辰纱已经在无声地告诉他们，自己经历了什么样的非人待遇。
顾辰星不由地唏嘘，“那她岂不是……”
“谁知道呢，其实只要人还活着，就是有希望的。”
顾复声看着地上破败的顾辰纱，饶是她并就不打算救她，在此刻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怎么说都是你的侄女，你做的这么绝，其实那个走不出过去的人是你。”
因为自己的曾经过得稀碎，所以才会以折磨人为快乐源泉，好像看着那些人经历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就像是在拯救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可是一遍遍的观看只会不断地加深自己对过去的仇视，只会不停地再告诉自己，你的曾经就是这样不甘的存在。
“哪又怎样？我现在高兴就好。”顾辰轩面露笑容，“我觉得大堂姐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这里已经被我的人控制起来了，只要你乖乖的把专利交出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是吗？可是专利不在我的手上。”
“wasden那老东西把专利交给了你，你不用在这里诳我。”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很看不懂这群人莫名其妙的内心，明明那老东西这么渴望权利和地位，却偏偏在成果研究出来的时候，只写了沈砚和顾复声的名字。
如果专利在那老东西的手上，他根本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能把专利抢过来。
可棘手的地方就在这里，专利是顾复声的，从顾复声手里拿东西，就和当初杀了沈砚一样的困难。
顾复声闻言也是一笑，“那你有本事，就过来抢吧。”
她的笑容实在诡谲，让一直稳操胜券的顾辰轩都不由得的有些心慌。
但是他又安慰自己，自己手上有着连国家都不敢轻举妄动的筹码，郭巴一家和顾辰纱，四条人命在他手上。
只要有人质，就不能随便的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他又暗暗放下了心，朝着顾复声咧嘴一笑，“那就对不起了，大堂姐。”
他抬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人上前将顾复声等人抓住，他的笑容还未褪去的时候，一把手枪就冷不伶仃地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只见他身旁的保镖神情板正如AI，眼神却看向了别墅的大门。
Jacobs带着一群人进来的时候，顾辰轩在心里暗骂一声。
身为接班人，却叛变了。
他语气低沉，带着浓浓的威胁，“你倒是有个有本事的。”
Jacobs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第一次接触到银骨这个组织的时候，就是因为顾辰轩手上有他在意的东西。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沈砚的死让他背负着良心和道德的谴责，没日没夜每时每刻都会响起沈砚生前那乱蹦乱跳的样子，每想起一次，良心就会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