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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未亮,许秧秧让小家伙推醒,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翻个身继续睡。

“姑姑,找,阿娘。”

“小淳礼啊,这个点你爹娘可能刚刚睡下。”许秧秧喃喃着,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小淳礼大半年没见到阿娘,现在又见到阿爹,当然是抑制不住地激动,要不是小孩的意志力还不能管控睡眠,小家伙估计能激动得一整夜睡不着。

见姑姑就是不起,小淳起终于有了情绪,她甩掉鞋子爬上去,两只手努力刨啊刨,终于刨见姑姑的一只耳朵。

小淳礼凑上去,“姑姑,放青青了。”

青青是小淳礼给小青蛇的名字。

许秧秧吓得倏地坐起来,一时没注意直接把小家伙撞摔到地上去,亏得若榴眼疾手快伸手把小家伙拎住。

“郡主,小公子差点让你撞摔了。”

“让他用蛇吓我!”许秧秧也生气地哼一声,若榴把小家伙重新放到床上去,让小家伙赶紧哄哄。

小淳礼也听话,不过他哄人的方式是:“不放,不放。”

没了。

许秧秧不得不起身,简单收拾一下,牵着小淳礼的手慢悠悠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打哈欠。

她们先要出离亲王府,走个几百米到南疆公主府,再绕这里绕那里几百米才能到大哥们的婚房。

许秧秧吐槽一嘴:“就应该把南疆公主府和王府的墙也打通,以后就不用走这么远了。”

“等阿端醒来我和阿端商量一下。”

“大哥?”许秧秧抬头看看还未大亮的天,再看大哥身上没穿外衣,手中执着一柄剑,额头微微冒着汗。

她想问大哥你是没睡还是睡醒了,不管问哪个都不太友好,没睡的话还出来练剑,说明体内的火还没泄完。

睡醒了说明大哥没有洞房,大哥不行?

不不不,作为一个小妹,这些事是不能管的。

许秧秧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大哥精神挺好。”

容城竹已经收了剑朝小淳礼走来,蹲下摸摸他的头:“礼儿这么早,是想见大伯母?”

南疆公主府如今在住在南疆使臣,说话都要小心一些。

小淳礼好像也知道什么,重重点头。

“我抱你去。”容城竹抱起女儿,对许秧秧说,“回去再睡会儿,累着我们秧秧了。”

许秧秧看着大哥把小淳礼抱进去后才转身,刚走几步,屋里就传来小淳礼哇哇大哭的声音。

相处几月下来,她从未见小淳礼哭过。

许秧秧提着裙摆跑进去,才发现屋子除了床榻干净整洁外,到处一片狼藉,丫鬟们正在小心翼翼地收拾。

尤其是浴桶的周围,地上全部浸湿了。

她只匆匆扫一眼,顺着小淳礼撕心裂肺的哭声找去,看到身着白色里衣的阿端坐在床头,努力地哄着孩子。

嘴上说着没事,都是蚊子咬的,一点不痛。

实际上小淳礼在她身上挣扎一下,身子就会更加酸痛。

阿端瞪了一眼容城竹,许秧秧也看向大哥,她那风清霁月的大哥如今整个脖子都是红的。

大哥一靠近小淳礼,小淳礼就拳打脚踢,哭得更狠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要吃人一样。

不论大哥怎么哄都没用,甚至近不了小淳礼的身。

许秧秧看笑了,走过去对小淳礼说:“不听话姑姑就抱你回去跟你祖母了。”

威胁起了一点作用。

小淳礼吸着鼻子,肩膀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两手抱着阿端的脖子不肯松开。

许秧秧又道:“大伯母被蚊子咬了,身体不舒服,不痛是骗你的,你要是不乖乖的,大伯母只会更痛。”

小淳礼恋恋不舍地松手,还从阿娘身上下来,爬着过去给她呼呼。

阿端的心都要软化了,给她盖上被子,说:“喜欢我?陪我睡会觉好不好?”

小淳礼立马乖乖钻进去,给自己盖好被子,睁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像猫头鹰似的。

阿端倏地一笑,也躺下去睡了。

容城竹和许秧秧一同出来,全程都不敢看妹妹。

许秧秧觉得逗大哥很有趣,便说:“咬大嫂的蚊子应该挺大只的哈?”

容城竹:“。”

许秧秧:“蚊子还玩水呢。”

容城竹:“。”

“你快些回去补觉。”容城竹道,“我练剑。”

许秧秧直笑,笑差不多以后道:“恭喜大哥得偿所愿,所爱之人皆在身侧。”

容城竹莞尔,剑练得越发狠了。

……

南疆使臣在半个月后走的。

又过半个月,容城竹和阿端提到了要过继小淳礼的事,事情很顺利,容泊呈愿意,小淳礼也喜欢两人,顺理成章的事。

过继的流程有些麻烦,又忙了半个月才完成。

这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

南疆公主府和离亲王府的墙也打通了,三家人更是畅通无阻。

云京城也入了冬,寒风瑟瑟,容雨棠的肚子越来越大,脸和脚这些已经发肿,走路越来越不好走。

距离临盆的日子不到两月,三府的人都开始格外小心,离亲王上禀皇上后,昼夜不停地赶回云京城。

那时是十二月,云京城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

司徒元鹤驾着风雪而来,三家人聚在同桌吃饭,言笑晏晏,但又缺了点什么。

容大将军和容惊春尚未归家,也尚未传来任何消息。

太子殿下的消息更别提有一点。

自从那只鹰在许秧秧面前转一圈飞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平静,似乎又有点死气沉沉。

云京城连续下了三日的大雪,整座城都覆盖在皑皑的白雪中,还在下。

夜里,许秧秧抱着手炉临窗赏雪。

雪花飞舞在她身上,若榴从外面进来看见了,又跑过去把她面前的窗户关上。

“郡主,小心要感冒的。”

“雪下太久了。”许秧秧皱着眉,“舅舅四哥和太子殿下他们会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若榴关了窗就在火炉边上加碳,叹了一口气道:“郡主放心,会没事的,说不定啊过两日就回来了,郡主要实在怕大将军他们看不见回家的路,咱们就往府门上挂着红灯笼,再把府门口的雪铲了,铺上红色布。”

“这红色啊,在大雪天最显眼,一下就能瞅见。”

许秧秧点头:“我们现在就去弄。”

若榴:“?”

倾两府之力,挂红灯笼,铲雪铺红布只用了半个时辰,许秧秧这才安心地躺上床去。

她不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用,辗转反侧。

深夜,他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嘭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栽进了她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