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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周严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人。

刚刚从家里赶来的招待所经理冯贵平不停的擦汗,脸上陪着笑。

林芳悦则依然是低着头,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

周严是越看越来气。这两人的样子,不能说演的很像,只能说......演的特别像,而且还在继续演。

“冯经理,你今天要是不能编出一个足够让我相信的理由,那你就准备去厨房和陈大姐当同事吧。”

周严淡淡的说,也没兴趣和他们绕圈子。

“周,周书记,到底怎么回事?小林今天才换到这层楼,是不是不熟悉情况,哪里冒犯了您?”冯贵平小心翼翼的说。

周严被气笑了,死不认账这一套,自己经常玩的,今天这是遇到“同行”了啊。

严格来说,这一套还确实有用。冯贵平要是一口咬定,就是正常的工作安排,自己确实还无话可说。

总不能因为林芳悦长的......“太骚”,就说人家有阴谋吧。

“你没做什么,但有这个意思。”这样的话自己确实不好说出口。

“虽无显迹,意有之。”,徐有贞用这个罪名冤杀了于谦,结果成功的把自己搞成了和秦桧齐名的大坏蛋,遗臭万年。

“莫须有”和“意有之”,难道自己今天还必须要选一个?

“她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进我的房间,还偷看我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冯经理,这是什么性质,你不会不知道吧?”

短暂的思考过后,周严还是选择了“莫须有”,毕竟相比之下,这个可以随便发挥。

“我没有!周书记,我真的没动你桌子上的东西!”还没等冯贵平说话,林芳悦已经急着分辩,这一次,是真的流出了眼泪。

周严也不理她,继续对冯贵平道:“冯经理,我也没时间和你废话。要么,你现在就告诉我,是谁让你把她调过来的,要么我现在就给杨主任和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来处理!”

冯贵平脸上的汗更多了,犹豫了几秒,就开口说:“周书记,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说着瞟了一眼林芳悦,接着道:“周书记,您真的误会了。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没往那个......那个方面想。”

“陈蓉,哦,就是以前那个服务员,和我有点亲戚,找了我好多次,还送了不少礼,想调去厨房......采购可是个肥缺......”

冯贵平偷眼看看周严的脸色,继续说:“正好小林,小林也求我,想调到这一层,这层楼一般都是给县里领导临时住的,所以......也算是个好位置,我就顺势一起给办了。真没别的意思,您千万别多想啊!”

这个冯贵平显然不是个笨人,看来已经明白了周严生气的原因,连忙一股脑的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这倒让周严有点意外,看冯贵平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周严拿起手机:“算了,你们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就让杨主任他们来问吧.......”

“别,......周书记!”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周严看向林芳悦:“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求冯经理把你调到这边来,还大晚上的进我的房间?总不会是这个时间来打扫卫生吧?”

“是啊,小林,你快点说实话!谁让你随便进领导房间的?真是被你害死了!”冯贵平也急道。

林芳悦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正当周严觉得不耐烦,准备真的让杨克力过来处理的时候,林芳悦朝周严鞠了一躬,开口道:“对不起周书记,我确实是特意来找您的......”

“哦?”周严笑了,看来自己没想错,真的有猫腻。

见到周严的表情,林芳悦的脸又红了,急着分辩道:“不是您想的那种......那种事。我是想和你反映情况,求您,求您帮帮忙。”

周严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反映情况?什么情况不能光明正大的找我反映,要晚上偷偷摸摸的到我房间来?”

“我,我,周书记,白天我不敢找您,怕被人看见!”林芳悦像是挤牙膏似的,吞吞吐吐的说。

一边说,还一边看了旁边的冯贵平一眼。

“呵呵,你不会还想说,让冯经理他们都出去,要和我单独说吧?”周严冷笑。

林芳悦咬咬牙,终于开始讲:“周书记,我家是北张镇的。您也知道,现在那里在搞拆迁。我大伯家因为以前得罪过宝哥,这次被他们借着拆迁的机会报复......”

“等等!”周严打断了林芳悦的话。

“你说的宝哥是周德宝?北张镇拆迁和他怎么又扯上关系了?安坤拆迁公司不是还在整顿吗?”

林芳悦苦笑:“现在拆迁名义上是镇政府在做,但负责拆房子的人还是宝哥的手下。”

“白天负责登记,签协议的是政府的,不同意拆迁,不肯签字的,晚上就会被宝哥的人找上门,反正,兴南都知道。不信您可以问冯经理。”

周严看向冯贵平,冯贵平连忙摇头:“周书记,我真不知道!我没听说过......”

周严一笑,也不在意,转头问林芳悦:“你大伯怎么得罪的周德宝?他们现在威胁你大伯了?”

“不是威胁!我大伯家的房子已经被拆掉了!堂哥也被打伤,还在住院。”

“大伯家有一张床,可漂亮了,听人说是清朝还是明朝的,还是黄花梨的,反正值不少钱。是我太奶奶的陪嫁。”

“前两年周德宝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要花五万块钱买,说是有个大领导喜欢这些东西,他要买了去送给大领导。大伯死活不肯卖。当时也闹了很久的。”

“这次拆房子,他们又要抢那张床,大伯一家和帮忙的邻居拼命才拦下来。”

“现在大伯一家就搭个棚子,住在外面,守着那些家当......”

周严早知道周德宝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消停的。也知道所谓的停业整顿也不过是走走形式,但没料到全面拆迁才开始几天,就已经出现了这种强拆现象。

“动作也太快了点!按时间算的话,岂不是只要有不同意,就马上强拆,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怎么会这么急?不合常理啊!”

“那你为什么想起找我了?我是副书记,可管不到拆迁的事。”

“是我们镇的副镇长张和荣偷偷告诉我大伯的。说兴南敢管周德宝的,只有您!我大伯这才求我,让我找机会......”

周严眼神闪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