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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傅司宁,穿的是一身鱼纹青白袍。

男人眸光沉沉,看向旁人的神情无波无澜。

他衣服肩膀处绣了金纹,与青白色的衣衫相互掩映,他胸口处盘着玉色珠串,中央一颗玉坠垂下,烛光映射下,便有彩色的光晕洒在他的衣衫上。

恍然若仙。

傅司宁的神情很淡,他走到秦不闻与宴唐跟前,先是朝着宴唐微微欠身算作行礼:“见过司徒大人。”

宴唐微微颔首。

傅司宁这才又看向秦不闻,淡淡道:“阿槿姑娘,借一步说话。”

不等秦不闻开口回答,一旁的宴唐却是适时地清咳几声。

他脸色有些苍白,却是眼睫轻颤,一手抵着唇角,看向秦不闻的眼波流转。

“一定要单独交谈吗?”宴唐一副病弱的表情,又是咳嗽一声,“少卿大人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傅司宁拱手:“是一些私事,不便叨扰司徒大人。”

这话中分明是带着拒绝的意味的。

宴唐敛眸,没再说什么。

秦不闻点头应下。

却是挑眉,又看向宴唐。

感觉到被秦不闻的视线盯着,宴唐终于缓缓抬眸,对着秦不闻露出一个无奈至极的笑意。

“我会好好吃药的。”

男人嗓音温润乖顺,如同乖巧的猫儿。

秦不闻还是继续盯着他。

宴唐在武侯车上坐得端正,他双手乖巧又温驯地放在双膝之上,继续保证道:“我也会好好用膳。”

秦不闻这才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她上下打量了宴唐一番,又开口道:“毯子。”

“嗯?”宴唐眸光柔和,等着秦不闻的下文。

“太薄了,换掉。”秦不闻认真地开口道。

身后的明安听到秦不闻这“无礼”的要求,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他错愕地看向自家主子,心想着这个要求,主子肯定会拒绝的吧!

这张毯子,殿下可是一直带在身边的!

怎么可能说换就——

“好。”宴唐从善如流。

明安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看看宴唐,又看看秦不闻。

好像眼中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宴唐分明不觉得自己应下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要求。

他笑着掸了掸毯子,眸光温和,说不出的好脾气:“我回去便换掉。”

秦不闻听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转而看向傅司宁:“少卿大人,请。”

傅司宁看到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有些错愕。

印象中的宴唐,温文尔雅,文人贵气。

但饶是如此,傅司宁也是听说过那张毯子对宴唐而言十分重要的。

他没想到,只是眼前少女的一句话,宴唐便这般轻易地应下了。

匪夷所思。

傅司宁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笑得单纯的少女,最终却只是向宴唐微微欠身,随即带着秦不闻离开了大殿门口。

太和殿四周便是御花园。

正值初冬,御花园的许多草木皆是枯萎落败,唯有那花园中的寒梅迎着冬风,含苞欲放。

傅司宁看着那尚未开放,便已然娇艳欲滴的红梅,不禁想起,他与她的初见,似乎也是在一场冬日的。

他记得,那一年的冬日格外寒冷的。

他背了自己的行囊,向着京城走去。

春闱将至,他作为考生,是来赴京赶考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赶考路上遇到流寇劫匪。

几个男子将他的行囊打翻,那些洗得发白的棉衣便被雪地浸透。

他们叫嚣着让他拿出钱财,否则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他挺直了身子,声音都是僵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样做不怕官府找来吗?”

几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朗声大笑:“官府!?老子倒要看看,哪个官府敢管老子!”

嗓音粗狂,就连树上的积雪都抖落下来。

“好狂啊。”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

那为首的男人笑声骤停:“谁!?”

一群流寇提着砍刀,转过身循着声音看去。

郁郁葱葱的小道上,一架奢华高贵的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外的男子戴了狼牙面罩,看不清容貌。

他手中持着缰绳,眸光平静。

声音是从马车里面传出来的。

为首之人操着浓重的口音,提着刀对马车内的人吼道:“你是哪家的?敢管老子闲事!?知道老子是谁吗!”

傅司宁被几个劫匪围起来,却听到了马车中传来一声低啧。

像是不耐烦,又像是无聊至极。

“聒噪。”

车内之人只是淡淡开口,下一秒,傅司宁便见到那马车外的男子动了。

他看到了一柄漆黑的剑。

似乎有剑光闪过,待傅司宁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收了黑剑。

随即而来的,傅司宁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刚才还将他包围起来的一众土匪,几乎下一秒,便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在那之前,傅司宁从未这般近距离地感受过生死一瞬。

他僵硬地愣在原地,仿若冰雕一般,忘记了思考与动作。

马车内的人也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低啧一声。

傅司宁便看到一双葱白如玉的半截指骨掀开了车帘的一角。

一只玉色的扳指水润透亮,却不及那人手指的一半惊艳。

从那车帘的一角,傅司宁看了车内之人的半张脸。

流畅的线条,脸上轮廓分明,一张漂亮的唇微微勾起。

“京寻,我告诉过你吧,”车内的人似乎是有些不满,责备刚刚出手的男子,“没我的命令,不许用剑。”

黑衣男子闻言,便缓缓垂眸,一句话也没反驳。

车帘缓缓落下。

马车内的人甚至没分给傅司宁一个眼神,便又扬长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司宁才从死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也不清楚救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在他的观念中,是不应该以暴制暴的,做错了事自然应该交由官府处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那位公子救了自己,傅司宁便理应找个机会,向那位公子道谢的。

只是傅司宁没想到,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竟是在殿试之上。

他一举中了进士,参加殿试时,按理来说,应该由当今陛下亲自提问的。

但傅司宁见到的,却是那位当初的“救命恩人”。

不,或许应该叫他——长安王,秦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