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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左耳进右耳出,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傅擎年的冷嘲热讽却不会少,他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性子也的确是冷,可是在宁稚的事情上,引以为傲的处惊不变和他淡漠的性格,通通烟消云散化为了乌有。

“姜玥不回你的消息,和你说睡了的那会儿,还在跟宁稚打视频电话,讨论哪部剧的演员长得好。”

周寂听着傅擎年阴不阴阳不阳说的这句话,顿了几秒,过后又有点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我都被她甩了,手伸不到那么长。”

傅擎年盯着他,默了片刻,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看不见,“忘了,你已经成为前夫了。”

周寂淡道:“就算我们没离婚,我也管不到她的,你指望我没什么用。”稍作休息,杀人诛心的话又漫不经心的从男人口中缓缓吐了出来:“宁稚不喜欢你,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怎么还因为她和别人相交得好就破防,在这里迁怒无辜之人。”

傅擎年:“我只是不喜欢被打扰睡眠。”

周寂啧了声,似乎提了个非常中肯的建议:“宁稚是你嫂子,你可以去客房睡的。”

他像是看不见傅擎年阴下去的冷脸,接着慢悠悠的吐字:“睡到嫂子的房间多不道德,家里也不是没有多一张床的条件。”

傅擎年沉默了下来,漆黑的瞳仁静静盯着他看了片刻,没过多久,他说:“你是真的很维护姜玥。”

周寂撩起眼皮,一张玉白的脸在光影下映得恰到好处,瓷白的肌肤,深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漂亮的眼睛,他说:“她是我的爱人,我不维护她,还能维护谁。”

言归正传。

此时此刻。

周寂也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想问个清楚。

尽管他在傅擎年面前表现得不那么在乎,但是内心说是一点儿微妙的感觉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周寂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润物细无声般的入侵,这会儿也是,前面铺垫了这么久,此时才不急不缓的进入正题。

“平时和我说要睡觉了的时候,真的是困了吗?”

姜玥僵了一下,哪怕心虚也看不出来,“对,那会儿已经很晚了。”

周寂嗯了声,“忙也是真的去忙了吗?”

姜玥有种敷衍他被他抓了个现行的错觉,“难道我看起来很闲吗?你在怀疑我?”

公主殿下决定先发制人:“我辛辛苦苦回你消息,你居然还怀疑我在骗你,你这样真的叫人伤心。”

周寂却没有按照她以为的套路走。

她的下巴骤然被人捏住,被迫朝他的方向扭过了脸,后座的挡板不知何时已经升了起来,将前后完全隔绝成两个空间。

滚烫暧昧的气息,好像羽毛轻轻扫过她的皮肤,尤其是脖颈这片薄薄的肌肤更是发红发烫。

周寂再往前稍稍低头就快要亲到她了。

他哑声问:“有多伤心?”

姜玥:“……”

这不是在为难她吗?

姜玥被问得愣住了,还真的没想好怎么继续骗他。

她的唇瓣忽然刺痛了一下,周寂有些用力的亲了亲她,似乎是在克制着,隐忍不发。

男人的气息有些粗重,在静谧的空间里听起来尤其明显。

周寂缓缓松开了手,呼吸也渐渐平静,他问:“以后还骗不骗我?”

姜玥咽了咽喉咙,一本正经的:“我说不好的,我经不起人性的考验。”

男人冷淡的眉眼在浮现笑意的那个瞬间就变得生动,思考了半晌:“好吧,那我装作不知道你在骗我。”

姜玥微微偏过了脸,和他隔得太近,脸上烧得快要冒热气儿了,她胡乱嗯了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嗯什么。

庄园占地面积极大。

别墅主楼也有好几层高,每层楼的阳台上都豢养了娇贵的玫瑰花。

今晚宴请的人应该不多。

广阔的院子里才停了几辆低调的豪车,门口倒是管控的森严,有成列的黑衣保镖,里里外外监控的很紧密。

这样的场合,也不是一般人能参与进来的。

天气渐暖,下车的时候姜玥就脱了外套,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裁剪合身的牛仔裤将她的腰线衬得格外纤细,腿又长又直。

周寂从下车就握紧了她的手,这里的佣人对他们毕恭毕敬的,貌似也认得他们:“周先生,马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紧接着又补充:“秦先生和顾先生他们在高尔夫球场。”

周寂低低嗯了个字。

姜玥却不想再和他一块,挣脱了被攥在他掌心里的手,好奇地问佣人:“宁小姐呢?”

佣人回道:“太太在楼上的主卧休息。”

姜玥咦了声,看向周寂:“阿稚结婚了吗?她怎么没跟我说过。”

周寂不动声色朝佣人看了一眼,倒是个看得懂眼色的,立刻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

周寂想了想,“结婚了。”

这事总归是瞒不过她的,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宁稚面前说起这些,平白生了嫌隙。

周寂沉默半晌,又淡定的补充了几个字:“宁稚去年和傅擎年的大哥结了婚。”

“不过傅擎年的大哥现在是植物人,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姜玥睁圆了眼睛,嗯嗯嗯???

什么登西???

弟夺兄嫂这种事,姜玥见得也不多,文人儒生都好面子,知廉耻讲礼仪,怕被笔杆戳破脊梁骨,大多循规蹈矩,不敢做这种会落人舌根的事情。

只有没怎么读过书或是桀骜难驯的莽夫才会如此野蛮行事。

姜玥冷下一张小脸,问道:“她自己愿意吗?”

旁人的目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重要的,唯有自己过得开不开心、喜不喜欢才重要。

周寂顿了一下,“我不知道。”

姜玥有点生气地说:“她定然是不愿意的。”

周寂没有为傅擎年辩解,他漫不经心的想着,傅擎年变成了个禽兽不如强取豪夺的恶人,倒是衬得他是那清清白白的雪莲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