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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不透风又潮湿的暗室里,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常人待了都要被逼疯,更何况是萧轻羽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可苏映雪举着夜明珠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闭着眼,眉眼间并无颓丧之态,倒显得十分淡然。

苏映雪感叹,“不愧是萧家嫡系。”

跟萧誉一样,怎么大起大落,都从容不迫。

萧轻羽缓缓睁眼,借着珠光,看到了苏映雪这张惊为天人的脸,“皇后……”

“嘘!”

苏映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能张扬,我们已经找到萧誉了,但他情况不好,现下我来萧家取印章,顺便看看你的情况,你怎么样?被用刑了,有没有被下蛊?”

萧轻羽其实人很难受,俊朗的脸上,布满了被折磨后的沧桑,只不过他依旧优雅的点头,“用刑的外伤倒不是那么难忍,就是蛊虫……”

萧轻羽回忆起来,萧慕衍那天掐着他往他嘴里灌了一堆东西,他就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移动似的,有时候像是在啃噬他的经脉,让他痛不欲生。

想来,就是那所谓的蛊虫了。

苏映雪给他把脉,用摄魂针寻到了蛊虫的位置,再将蛊虫剖出来,替他缝合伤口,繁杂的手术过程,现在她已经可以准确又精致的完成了。

但是她缝伤口的时候,又故意缝的歪了些,还告诉萧轻羽,“为了不让萧慕衍看出来,你得装一装,这伤口,也得替你遮掩遮掩。”

萧轻羽苍白的脸,渗出了一层薄汗,却坚毅点头,“我知道,我忍着就是。”

苏映雪故意把他的伤口弄乱,看不出是取出了蛊虫的样子,再给萧轻羽服了一枚护心丹,就打算离去了。

她要走的时候,萧轻羽挣扎了一下,“皇后娘娘!”

“什么事?”

苏映雪转头,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些情绪。

他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皇后娘娘可否告知,容笙她……现在如何了?她跟八王爷,重修于好了吗?”

苏映雪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她不会跟楚奕枫和好的,倒是你……”

苏映雪突然想起,容笙离开的这三年里,是跟萧轻羽认识的,若说这三年她经历了什么,有任何变化,萧轻羽应当是最了解的。

她走回萧轻羽身边,多问了一句,“萧轻羽,你觉得容笙姐姐,是一个怎样的人?”

萧轻羽有些猝不及防,但深思熟虑之后,他抿唇道:“她是个很好的大夫,但也是个很严重的病人,按照你们医者的说法,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何以见得?”苏映雪越发好奇萧轻羽的回答了。

“她的医术与皇后娘娘不相上下,这三年,治愈了太多人,救了无数人命,在世华佗都未必如她医术高超,可是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真正开心的神色,多的是清冷和寥落,她心里有伤,还伤的不轻。”

萧轻羽忆起这三年,他见容笙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她明明是清冷如谪仙的女子,可她眼里的恨和伤,却狠狠将她拖入了这俗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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