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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姑姑也不忍心伤害她,甚至她都觉得,自己跟小小年纪的苏妙言说这些,是她太过残忍了。

但……

她含泪在苏妙言面前点了点头,“如果有一天,少爷和夫人,只能活一个,夫人会怎么办?”

苏妙言看着睡的安详的孩子,学着他的模样砸吧砸吧了一下小嘴,声音又轻又软的说道:“那就让誉哥哥活下去吧。”

音姑姑深吸了一口气,她跪在苏妙言面前,拜谢她,“夫人识大体,能够成全少爷,保护少爷,奴婢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她深知,自己现在跟着他们流亡,会成为他们的拖累。

苏妙言没有看出音姑姑眼神里暗藏的决绝,只是将她扶起来后,笑着说,“这又算什么成全呢?我想让誉哥哥活下去,因为我爱他呀!誉哥哥是我最爱的人了。”

音姑姑看着她纯真的双眼,怔楞了许久,才浅浅的笑了出来,“夫人也是少爷最爱的人呢。”

相爱至深爱的人,一定会懂得成全对方的。

音姑姑陪着苏妙言和孩子入睡,在他们睡着后,把怀里揣着的半块饼还有小储水袋全都塞给了苏妙言,然后走出了峡谷。

鹰五拦着她说,“姑姑,夜深危险,莫要出去走动了。”

他一个人守着这里,都不是很安全。

音姑姑笑着说,“没事,我就在这里查看一番便回来。”

鹰五没有阻拦,但直至萧誉和其他人回来,都没见到音姑姑。

萧誉察觉到不对劲,发现苏妙言身上,音姑姑把衣裳和能留下的一切都留下了。

他转身奔出去,便要带着鹰一去查探,但是鹰一回来的时候告诉他,“少爷,音姑姑下了山,山下都是蛊尸,应该……”

是回不来了。

萧誉双手紧紧握拳,眼里瞬间染上了血色,“该死!”

真该死!

“誉哥哥……”

苏妙言醒了过来,她看着浑身冷意,双眼泛红的萧誉,十分害怕,“誉哥哥,你怎么了?音姑姑呢?”

“言儿!”

萧誉疾步回到她身边,用力的抱着她,紧紧勒着,似乎要将她融入血肉里那样紧。

须臾数日。

他身边……只剩下她和孩子,飞鹰卫队了!

音姑姑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再拖累他。

她喂养他长大,对他的境况再清楚不过,也再清醒不过了。

苏妙言不知道音姑姑去向了何方,只感觉到,萧誉的身躯笼罩着她,却在瑟瑟发抖,像是抽噎不上来那种痛到无法呼吸的颤抖。

她连忙回抱住萧誉,轻声安慰,“誉哥哥别怕,我在呢!我和宝宝,都还在的哦。”

“好……”

这是苏妙言第一次听到萧誉的哽咽。

从相识那天,她眼里的誉哥哥,就是满身光彩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

在峡谷里被困了很长时间,他们一点一点被耗的精力枯竭,苏妙言看着萧誉每晚都坐在星空下,却每晚都不得其解,她又想起了音姑姑的话。

若有一天,少爷和夫人,只能活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