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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名单,郑梦境心里满满的都是无语。她默了半晌,“奴家让宫外的兄长去问问看?”

王喜姐点点头,“我也叫人出宫给家里头送信去,让他们帮着参详。”说到娘家,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永年伯夫人的缘故,永年伯府现在都还不能入宫来,“还盼着日后媖儿出了宫,能住在他们附近好有个照应。”

“二殿下同四殿下在屋里不?”郑梦境问道,“若是在,就让他们来一趟。”

刘带金福了福身,“二殿下去了慈庆宫,还没回来。四殿下同五殿下在一处玩着,奴婢去将二位殿下叫来?”

郑梦境略思索了一会儿,点头,“行,就说我有事要吩咐他们去做。”朱常治早就想着出宫玩一趟,正好圆了他的愿。

俩兄弟到了殿里,向王喜姐行了礼。一听说是让他们出宫去,倒是不如先前那般高兴,有些拘谨。

“怕的什么。”郑梦境同王喜姐对视一眼,笑吟吟地道,“不过是叫你们上舅家去传个话儿。这次多带些人去,除了舅家哪儿都不许再去。带完话,用个饭就回来。可好?”

朱常治本就有事想要找郑国泰,现下一听,倒是几分心动。反是朱常洵,因先头那次经历还有些后怕。不过他念着自己现在武艺有了几分精进,也就勉强应了。

今日几个孩子都不用去阁里听学,郑梦境看了看日头,觉得还早着,就先让人往宫外郑家传个话,再让人去准备两个儿子出宫的事儿。

王喜姐看着翊坤宫的宫人们忙活,挨着郑梦境悄悄儿道:“你还真是胆子大,这要换做是我,遇着先头那事,可再不会应了他们出去。”

“整日闷在宫里有什么好耍的。”郑梦境笑着拍了拍替两个孩子担心的王喜姐的手,“娘娘不必忧心。都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单是瞧瞧徐先生,奴家就佩服。连乡试都屡屡落第的人,偏因着走南闯北而知道了那么多大家都不知道事儿。只我看呐,有些地方阁臣尚不如他呢。”

朱常汐不爱同母亲说学里的事,所以王喜姐也不是特别了解徐光启,只偶尔同郑梦境聊天时了解一二。因皇贵妃的缘故,对徐光启颇有几分好感,此时提起,不免点头。“倒是这个理。”

可惜陛下怕是也不会允了皇太子出宫去舅家。再说了,朱常汐也从没流露出想要出去的念头。王喜姐虽有这个心思,却到底只是一个念头。

朱常洵和朱常治换好了衣裳,过来告辞。郑梦境略歪了歪头,朝朱常治手里的那个小箱子扬了扬下巴,“这不是你那心肝宝贝吗?怎得?要带出宫去送你舅舅?”这自然不会是朱常治这个小财迷会干的事。

郑梦境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我得替你父皇好好夸你几句了,有长进,知道孝敬长辈了。”

朱常治红着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抱着自己攒了许久的银钱箱子喏喏地不说话。

“好了,小嘴都要挂油瓶了。”王喜姐打了个圆场,递了个台阶过去,“早去早回,别只顾着瞎玩,晚了回来的时辰。”

朱常洵应了一声,牵了弟弟的手出去。

郑家前脚刚得了皇子要来家里的消息,后脚就见翊坤宫的两兄弟来了。宋氏亲自上去迎了人,嘴里念叨着,“娘娘也真是心大,就让你们这么来了。”虽说后头跟着的人比之前要多上好些,但她心里就是觉得还不够。

郑国泰挥挥手,有些不耐地截了妻子后面的话头。“进去说吧。”

朱常洵在路上就将郑梦境让办的事儿给交代了。“是为着大皇姐的婚事,虽有几个人给挑着,但也不知道是谁给荐的。母妃心里安不下,就想让舅舅帮着在宫外打听打听。”

对郑国泰而言,这是个轻松的活儿。他当下就接了单子,草草扫了眼,一口应下,“打听事儿还得有些时日,殿下回去同娘娘说,我下旬入宫同她说。”心里念着,这也是个能同坤宁宫攀上的好机会。他快出孝了,正想着寻个由头再出来做事。

朱常治在他们后头,紧紧抱着自己那个小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朱常洵交代完了事儿,想起弟弟来,扭头朝他看,“也不嫌重。”

郑国泰听了也转过身子,看着朱常治的模样,不免笑开了,“殿下这是做什么?”朱常治的财宝箱是出了名的,几个亲近些的都知道。

几人走到花厅坐定。下人们早已在厅内摆了茶点,并一壶温着的好茶。等主子们进去后,下人们却是一个都见不着了。唯有桌上不断冒着袅袅烟气的茶壶昭示着他们先前还来过。

“舅舅。”朱常治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朝里头的银钱不舍地瞄了一眼,“你说,这些钱能做什么?能不能赚来大钱?”

郑国泰望着满满大半箱子的碎银、金叶子,心里估摸了一个大概的数额,笑道:“殿下想要赚多大的钱?”

“够我就藩就行。”朱常治的心也不大。他想了几夜,念着父皇的不易,觉着还是能靠自己就靠自己。

郑国泰眯了眼,“离殿下就藩……且算还有十年吧。十年里想要靠这些赚来几十万两的白银。不容易。”

朱常治一听,眼睛就亮了。不容易,就意味着这事儿并不是行不通。他信得过舅舅,觉着是个有谱的,忙问道:“舅舅可能给个法子?”

“这样。”郑国泰道,“这笔钱给舅舅,我替你去湖广买地。”

这就是法子?朱常治的脸都绿了。靠种庄稼能赚到什么钱,几十万两啊!自己这辈子呆在宫里不就藩都够不着。

郑国泰笑道:“舅舅还没说完呢,殿下着急什么。”他用手蘸了茶汤,在红木桌上比划着,“拿一半出来去买桑田,种些棉桑。另一半,就用来建房子,招人。从江南请熟手来做工,织布。”

朱常洵不通这些庶务,不由问道:“为何不直接在江南就买地建房?熟手怕还不愿离了老东家吧?若是要请的动,不知得多花多少钱。”

郑国泰嘿嘿笑了,“这殿下就不懂了。”他望着若有所思的朱常治,“江南织造的精妙,普天皆知,就连宫里贵人们身上穿的也都是江南织造进的贡。可咱们现在若想要挤进去,同当地的人抢营生,却是难。”

江南的纺织业大都在乡绅富户手里,这些人与朝中的浙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纵然朱常治是皇子,郑国泰是皇亲,也不能轻易撼动。贸然进入这个行当,赔本的可能性要比大赚的可能性来得高。

“湖广之地也算是富饶,并不比江南要差。”朱常治若有所思地道,“况且自江浙一带兴起种棉后,粮食却是不够了,都得靠着湖广。湖广有地种粮,却无人想到仿着江浙去种棉桑。”

当地没有大量地种棉花和桑树,那纺织业就发展不起来。

郑国泰又道:“湖广附近的蜀绣可是有名气得很。不少勋臣的礼服、吉服,就是用蜀绣缝制的。殿下,我虽未涉足过织造,但今日同你说的这番话,却是有几分底气的。”

“那舅舅,咱们一起干吧。”朱常治把箱子往郑国泰那儿推了推,腆着脸笑得不怀好意。他也知道就靠自己这么点钱,大概是撑不起来太大的摊子,倒不如拉着家大业大的舅舅一起下水。到时候可就不怕了。

郑国泰早就有意,当下便应了。舅甥两个清点了朱常治带来的钱,将零头抹了,郑国泰自己又添了一笔进去。“这样大约就够了。”郑国泰l拢着手,“湖广那一带我早年去过,不知现今什么状况。等出了孝,我先往江浙去瞧瞧,摸个底,找些好的棉种和桑种。”

朱常洵一直在边上瞧着,没说话,现在却是憋不住了,“这些钱,想买成片的大约是不能够的吧?”

的确不能够。不过郑国泰本就没想着花大钱去买成片的良田。“不买良田,咱们一开始别铺那么大。”他沉吟道,“买中田就足够了。文忠公家也在湖广,我到了之后再问问他们。兴许还能有些旁的法子。”

“旁的法子?”朱常治皱眉,“如果不是成片的田,派了人看守也不易吧?”

“这倒无妨。”宋氏笑道,“殿下不必操心这个。不少人家手里的田不够好,或家里人不够,种不了地,急着脱手又舍不得。我们大可将他们手里的田都买下来,然后留他们下来守着田。有了事儿干,饿不到肚子,他们却是甘愿的。这样的事儿,在大兴也有。”

朱常治见有法子解决,就不再纠结。他搓了搓手,“那……就依着舅舅啦。”小脸上满满的郑重,“舅舅,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以后就藩是叫父皇给丢到荒芜之地,还是富饶之城,就看舅舅了。”

朱常洵一口茶喷出来,“我们舅舅还能亏着你了?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