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以前专过学过这里的话？”
为了缓解章墨芸的紧张心情，王昊只得找些话题和她闲聊。
章墨芸紧紧依在王昊身边，小声回道：“我确实是头一回跟着玉姐出差，不过以前在豫州经常见南省的合作伙伴，他们中有人懂这里的话，我就跟着学了点——其实这里很多人都会讲咱们的话，毕竟咱们也算是这边的大客户。”
王昊听了，心里暗赞一声。
他终于有点明白玉姐为什么会带章墨芸来这里了。
这姑娘显然很有上进心，知道自己免不了会跟着玉姐来掸国谈生意，所以才会主动跟懂掸语的合作伙伴请教这里的情况和语言。
“你别紧张，我这长得人畜无害，也不是胆大之人，不会招惹麻烦的——要不你还是去找玉姐吧？”王昊笑着安慰了一句，然后又对她提议道。
章墨芸听了王昊的话，小脸上扬起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她怯生生地向外面望了几眼，见四下里游走着不少只穿了拖鞋还光着膀子的掸国人，赶紧紧紧拉住王昊的衣角，小声说道：“不，玉姐让我先跟着你的……”
王昊见她这样，不禁失笑一声：“要是玉姐要把你卖了，你也会乖乖听话吗？”
章墨芸原本心里就很不安，一听王昊的话，不禁又惊又怕，委屈巴巴地看着王昊说道：“玉姐才不会这么做！她对我们这些员工可好了……”
说到最后时，她轻轻扯了扯王昊的衣角，像是想从王昊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一样，又补充了一句：“你说是吧？”
王昊也不敢再逗弄她，轻笑着回道：“好了，别紧张了。玉姐哪会舍得把你卖了……你忘了她在飞机上是怎么替你出头了吗？”
章墨芸这才缓了一口气，明白刚才王昊只是在开玩笑，不由地冲王昊翻个白眼，以示抗议。
两人在偌大的“集市”里随意逛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正在搞赌石的“摊位”。
一个膀大腰圆，长得黑乎乎的光头佬站在高处，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在向围拢着他的人喊话：“介系我们矿床上刚挖出来的原石，从露在外面的成色看，至少都是冰种！至于能开出多少，就要看尼们的运气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另一个瘦得像根麻杆似的家伙一掀布帘，露出了里面的原石。
十好几块石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惟一相同的每一块上面都隐隐露出斑斑点点的玉色，有的甚至露着一大片“绿意”，让看的人忍不住心思浮动。
“这块这么大，要真能切出好货来，还不得赚翻了？”
“嘁！一听你就是新入行的人！这玩意哪有从大小上来论的？这些露了色的原石一般都是拿来糊弄人的，真正的好货是那些带皮长壳的原石……”
“老板别拿这些东西糊弄我们了，赶紧把正儿八经的东西拿出来吧！”
一些懂行的家伙早就跃跃欲试了，根本看都不看这十几块石头。
那光头佬也不恼，笑兮兮地冲瘦麻杆使个眼色，嘴里却说道：“看来今天来的都是行家，那我也不拿这些东西应付大家了。”
话音一落，瘦麻杆又掀开一块破布，却是一堆或黄或黑的石头，间或夹杂着一些黄红色的石头。
这期间，章墨芸一直在给王昊小声讲解着原石的分类，从之前那些“花牌料”“砖头料”到此时的“赌货”，还顺便给王昊科普了一番玉石的水种之分。
王昊听得晕晕乎乎，那可从来没想过这些石头里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这里算是掸国有名的市场，一般没人敢在这里拿假货骗人。”
说到最后，章墨芸还小声说了一句。
“假货？这原石还能有假的？”王昊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一听章墨芸的话，便惊讶地问道。
“当然了！你以前难道没在街上见过那些拿着几个破烂玩意装古董的人吗？那些人就是把现代加工的工艺品随便埋在土里沾沾土气，就敢拿到街上糊弄人，还说什么是从哪哪河道里挖出来的……”
章墨芸小声回道，语气里带着一些得意。
她在这一行呆了两年，也算是经见多了，好不容易逮到王昊这么一个不懂行的人，当然也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见识。
王昊听了点点头，举一反三道：“你是说，有人会在石头上做出一层假皮壳，然后糊弄人？”
“何止！”章墨芸一抬下巴，掰着手指头给王昊讲解起来。
“造假的办法多了去了！就像电影里对古字画做假一样，有那种皮壳是真的，但有人会里面的玉料挖走，然后在壳里填充上像铅之类的重物，再封上口子，充当赌货！”
“再比如有人会在皮壳上做色，那工艺也是很发达的，什么手段都用，只用眼睛看的话，不是老行家，根本看不出来！”
……
王昊一边听着章墨芸的话，一边却在和虚灵岛内的河童用意念交流。
“大仙，这些玩意里边没几个有好货的！”
王昊心不在焉地回道：“你也懂赌石？”
“嘿嘿，不懂！”河童笑着回道。
“……”王昊听了一阵无语，片刻后才又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跟我瞎扯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嘿嘿，大仙，我虽然不懂赌石，可你忘了吗？我可是能看透死物的！”河童得意地回道。
王昊一听，不禁一拍脑门。
边上的章墨芸正讲得起兴呢，见他突然这般反应，不由得被他吓了一跳。
“王昊你干嘛啊？”
说着，她还慌慌张张地瞅了瞅旁边的人，像是生怕王昊不经意间触到谁的霉头似的。
赌石这一行风险大，真撞着的话，利益也很大，所以很多这一行的人都会有各种奇怪的讲究。
眼下已经有人打算出手了，要是王昊惊吓到他们，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怪罪王昊，进而殃及到她！
在章墨芸看来，王昊根本就是想来见识一下，最好悄悄看人家玩就是了，千万别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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