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芳芳的真名后，王昊忍不住一乐。
他早猜到这姑娘刚才报的姓名不是真名了。
这年头行走“江湖”——做的还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有哪个真敢报出自己的真名，除非是些没脑子的人。
“行了，你也别再费脑筋了，赶紧吃饭，吃完该上哪上哪去。年纪轻轻的，搞什么穷游？别人的钱也是一分一毛赚来的，又不是刮风逮来的！”王昊轻抬眼皮，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边笑着感慨了一句。
李芳芳就开始抹泪珠，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撅着小嘴辩解道：“我在网上看的攻略上不是这样写的，那些前辈都说路上遇到的人都超好的，大家一起分享旅途中遇到的奇事……”
“你这是典型的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那些人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他们真正经历了什么！就好比许多人被人侵犯了以后都不敢声张一样，特别是那些被人拍了小视频的女孩子，更是如此！”王昊老神在在地教训道。
说完他提起水壶给李芳芳的杯子里倒了些水，又温和地说道：“别纠结了，赶紧点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一会要是不好意思和家里求援，我可以给你买一张回去的机票，以后长点脑子，别做这些没把握的蠢事。”
李芳芳一边抹泪，一边冲侍应生示意，在菜单上指了几样可口的家常菜肴。
那个一直在王昊身后观察的侍应生看到这里，不禁撇撇嘴。
他在这个“文艺青年”的“圣地”呆了很久，见惯了各色嘴脸的“好心人”，心里已经把王昊也当作其中一种了。
像王昊这样先是好言劝说，然后背地里搞龌龊事的家伙，他实在见的太多了。
“瞧那女孩感动的样儿，八成今晚就得躺在这小子的床上！”
王昊没注意到侍应生的表情，见他愣着不动，还以为他是在走神，便敲敲桌子以示提醒。
侍应生赶紧微一躬身，拿着菜单去了餐台。
李芳芳原本就又饿双累，刚才又被王昊戏耍了一番，点完餐后便举起筷子开动，丝毫不顾王昊和其他食客的异样眼神。
“你慢点吃，先垫一下肚子，等一会你的菜就上来了。”王昊笑着提醒一声，然后将水杯往她身前推了推。
或许是吃进肚里的食物给她带来了某种安全感，李芳芳大口喝了些水后，便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冲王昊笑了一下，然后叽叽喳喳地讲起了她这一路上的遭遇。
王昊只是笑着听她讲述，并不插话。
他知道人家只是在喧泄而已，并不是想和他讨论。
不过，从李芳芳话语里的后怕和愤慨来看，这小妮子大概已经醒悟过来，开始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了。
很快，侍应生将李芳芳新点的菜也都端了上来。
王昊其实也有些饿了，两人便开始大快朵颐。
吃得正香时，王昊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一边拍他的肩膀一边大声疑道：“你这小子！居然真的把人家给甩了！还这么快就找着下家！”
一听声音，王昊就知道来人是谁。
“玉姐，怎么在这都能碰上你们！”王昊回身笑道。
却见玉姐和她带着的小姑娘都在看着一身落魄样的李芳芳，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你这是上哪捡了这么个姑娘？”
玉姐说话还是这么不着调，也不知道她平日里是怎么跟人家谈生意的。
“这是一位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可不是我捡来的……她叫李芳芳，是个穷游旅客。”王昊笑着解释道，然后又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玉姐有点自来熟，也不跟王昊客气，很自然地坐在王昊旁边。
那小姑娘见状，便也冲王昊怯怯一笑，小心翼翼地跟着玉姐坐下。
“一块吃点？”王昊笑着招呼道。
“我们早和这边的合作商吃过了，我是特意来陪这丫头玩的，她早就吵吵着要来洱海见识一下——哦，这丫头叫章墨芸。”
玉姐眼神还在打量着李芳芳，推脱了两句又给王昊介绍了一句。
李芳芳或许是已经豁出去了，也不管玉姐眼神里的探究意味，只顾添饱肚子。
看了一会后，玉姐疑惑地问道：“旅客的意思我懂，可啥叫穷游啊？”
“呃——就是自己不花钱，什么都蹭别人的那种旅客。”
王昊高度概括了一下，给了玉姐一个最直白的答案。
“哦，就跟过去的叫花子一样啊！那这么说来，我二十多年前也是穷游旅客，整天东晃西晃，走哪算哪，见门就拍，见人叫讨……”玉姐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王昊虽然知道她并无恶意，只是又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讨饭岁月，可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章墨芸也想笑来着，看看边上的李芳芳，却又使劲将嘴边的笑声忍了回去，背过身子抖啊抖。
李芳芳抬眼白了玉姐一下，想要反驳两句，却总觉得没底气，只好闷闷不乐地继续开吃。
经过王昊刚才的“教育”和她自己的反思后，她也开始觉得所谓“穷游”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或许在一些“明白人”眼里，那些拿“穷游”经历来炫耀的姑娘很可能已经被人家贴上了某些标签了！
“笑啥笑啊？以前日子不好过，我那些逼不得已！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咋还时兴起乞讨了呢？”玉姐不明所以，看着王昊和章墨芸又问了一声。
“没什么没什么。”王昊摆摆手说道。
他已经发现对面的李芳芳脸上有些别扭了，因此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玉姐要在南省呆几天？”
“呆不了几天，我们明天就要和合作伙伴一起过境去掸国，和那边的矿主谈谈采购玉石的生意。”玉姐随口回道。
王昊听了心思一动，笑着问她：“玉姐，方不方便带我一起去见识一下？我早听说过那边的赌石生意很刺激，可还从来没亲眼见过。”
“这有什么不方便，只是办出境手续可能会麻烦一点。”玉姐并未拒绝，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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