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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

南京城外的炮声或者说日军打到南京城墙的爆炸声已是清晰可闻,谁又能够想到,南京城竟然被日军给围攻了!

中国守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到处都在修筑街垒。

而在一处破旧的仓库里,有一群散兵的嘴巴依旧不闲着。

而就在那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有人忽然大声说道,那是虎柱子:“要我说呀,咱们这帮人先前就不是好嘚瑟,这回嘚瑟大劲儿了吧。”

要说虎柱子说话十回有九回错,所以他也经常被其他人抢白。

不过要说虎柱子那就是虎柱子,他被别人抢白了,固然有时会如同那掐架的公鸡一般,赤红着脸和别人瞎嚷嚷,可是当他觉得别人说的有理的时候,他就也默不作声了。

只是这回虎柱子这句话一出便没有人来抢白他了,其他人都是个哑口无言。

是啊,这回嘚瑟大劲儿了,或者说某些人得瑟大劲儿了。

那么究竟是谁得瑟大劲儿了,谁心里都有一杆秤那是不说自明的。

于是王老帽的脸色就变得不悦起来,可偏偏他又无话可说。

最终还是侯看山打破了沉默,只因为他发现了王老帽的尴尬。

“要我说,多弄点炸子,小鬼子进了城,咱们就用炸子炸他们!”侯看山这么说。

其实侯看山也只是没话找话,在善意的为王老帽转移话题罢了,可是谁曾想他这么一说,有人就当了真。

“我看行,咱们多绑手榴弹,就象小时候攒小炮仗的火药做成大炮仗,炸死丫的!”表示赞同的那是白展。

正如王老帽原来所说过的那样,白展也只是眼前这个瘦子这一堆一块的代号,至于他的本名叫什么那都无所谓了。

其实那天王老帽所说还有这样一层含义,那就是,管你叫什么名字,上了战场该死都得死,所以叫什么都无所谓。

固然有的人会青史留名会被后人记住名字,可是绝大多数为国牺牲的的中国军人还是藉藉无名的。

尽管商震他们都怀疑白展是小偷,但不容置疑的是,人家白展小时候见过大世面,就时下的中国敢说小时候就玩过炮仗的要么是地主老财家的少爷,要么是资本家的公子。

而那白展在被商震他们“收容”了以后,马上就变得活泼了起来。

他的本质更是一个江湖中人,别管他是小偷还是说打把式卖艺的,或者干脆是卖那金枪不倒大力丸的,这都不妨碍他跟所有人都是自来熟的。

“老王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同样看明白了事儿的白展便主动去问王老帽。

只是他却未曾想他这回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蹄子上。

“对你奶奶个腿!”正被虎柱子一句话噎得满脸不悦的王老帽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于是他张嘴骂道,“你炸子做的再厉害有屁用!还能有小鬼子天上掉下来的,大炮里打出来的炸子厉害?

炮仗里那是黑火药,打个野鸡兔子啥的还行,人家小鬼子用的是炸药,是黄色的,人家那叫梯恩梯!

你还要和人打巷战,人家打炮,人家把炮一支起来,坦克车一冲进来,一炮就能把你的房子轰塌了!”

毫无疑问王老帽的说法是正确的,加上他平素在士兵里建立起来的威严,于是所有人都不吭声,于是,满脸尴尬的白斩也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中国军队打的是主场,日军打的是客场。

就以日军的一贯风格,他们才不会管中国老百姓的死活,所以人家完全可以使用各种重武器甚至毒气弹这种化学武器。

可是中国军队有什么?报纸上说,就在前些天,中国空军与日军空军发生了激战。

看那报纸上说头几天打的还是挺激烈的,可是随后就没有了消息,王老帽估计中国的空军也被日军消耗的差不多了。

王老帽的训斥让士兵们愈发无言了起来,于是那空气中便多了一丝凝重。

而在仓库的角落里,楚天和那个已经扮住了女兵的女学生坐在了一起。

那女学生哪见过士兵们这样的场面,她的脸有些发白,手指搅在了一起,表明了她内心里的紧张。

楚天很想伸出自己的大手去抚慰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他终究没有伸手。

只因为虎柱子刚才可是说了,这些天他们有些人嘚瑟大劲了,难道他现在还要接着嘚瑟?

而要说这些人里唯一不受王老帽影响的,那也只是鞠红霞了。

坐在王老帽侧面的橘红霞,双眼就那么熠熠生辉的盯着王老帽。

在其他人面前,鞠红霞从来不掩饰自己对王老帽的崇拜,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是在说,看我找的这个老爷们,就是这样的威武、这样的勇猛、这样的霸气侧漏!

炮声依旧从四面八方隐隐的传来,仿佛要颠覆南京这座古城。

王老帽们并不知道的是,此时就在南京城外围的一处阵地上,有十多名中国官兵正稀疏的趴在战壕里。

而在他们的周围都是他们同伴的尸体,整一个连的官兵现在打的也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现在他们的子弹已经打光了,侧翼阵地都已经被日军占领,而最为要命的是日军也知道他们没有多少子弹了。

那么怎么办?而刚刚他们所做的就是将各自所剩的手榴弹的引线用一根绳子连在了一起,然后他们就静静的看着从四周围上来的日军。

过了一会儿,当日军持枪走上阵地的时候,突然爆炸声起,那就像一个圆形的地雷阵,当那爆炸的硝烟散去,不管是侵略者还是抵抗侵略者,全都倒了在阵地之上。

“刚才炮停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啥,那是什么声音?”在距离光华门不远的一处水塔上,小簸箕低声说道。

商震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搞明白那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商震举起望远镜,尝试着向那爆炸声处望去,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城墙遮蔽住了他的视线。

商震想出那南京城终究是晚了一步,到了此时他已经觉得情况不妙了。

他跟自己的士兵们说,走一步看一步,那是他的说法,而实际上他也设想了战况发展的各种可能。

目前来看,能够从南京城中脱困而出那是最好的,而最不好的莫过于他们就守在了个南京城中,最后与日军发生巷战。

商震可不想和日军打巷战,就他们这点人手中的那点枪支弹药,打上两个小时可能就打没了。

再说了,商震能想到打巷战最重要的就是手雷手榴弹,毕竟谁出现在街道上,谁就会挨枪子儿,可是他们手中的爆炸物实在有限。

而商震之所以把那个白展留在了自己这伙人中,那是他觉得这个白展如果真是个小偷的话,应该是对南京城的地形比较熟悉。

且不说他们利用地形与日军周旋,那就是能够依靠白展对地形对城市的熟悉能够脱困而出那也是极好的。

只是到了此时,后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商震只能着眼于现在。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带着小簸箕爬上了这座水塔。

水塔嘛总是很高的,因为需要往周围的地方输送饮用水。

只不过这个水塔的顶部已经被日军的飞机给炸的面目全非了,所以守军并没有在这里再设了望哨。

商震正是抓了这么个空子上了水塔,他希望能找到出城的办法。

看着前方城墙上那不断腾起的一团团黑烟,那是日军的炮火。

这还是商震头一回看到日军使用了如此猛烈的炮火。

虽然说那南京的城墙很结实,可是商震都怀疑,如果日军不计弹药消耗的话,南京的城墙只怕都会被炸塌了!

这么硬等脱困时机的出现可不是好办法啊,商震绞尽脑汁的在那里想。

而就在日军的炮击停止的时候,商震忽然有了一个新主意,于是他一摆手把小簸箕叫了过来便低声吩咐了起来。

在听完商震的吩咐后,小簸箕便下了那座水塔往回跑去,而商震依旧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