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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喧嚣嘈杂声中,刘海中背着手、腆着肚子,一脸严肃从中院走了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啊!都让开!”刘光福咋咋呼呼给他爸开道,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这小子原本就不是什么老实孩子,辍学后天天在街面上瞎混,现在成了有理青年,已经彻底飘得忘乎所以了。

整个大院儿里,他现在也就害怕两个半人——

苏乙、傻柱算两个,他爸刘海中算半个。

按照一直以来的惯例,开全院大会的时候街坊们围一圈,仨大爷坐中间。但今天刘光福在把刘海中让到主位上后,他自己又搬了个凳子,也坐在了中间。

这一幕让现场一片哗然。

“刘光福,你小子失心疯了吧?”傻柱性子最直,也不怕事儿,瞪眼就喝问,“那特么是你坐的地儿吗你?赶紧滚下来啊,别特么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儿丢人!”

街坊们一阵哄笑。

“傻柱,你少狂,别逼我收拾你丫的!”刘光福脖子一梗嚷嚷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以我的身份,我就得坐这儿!”

“你特么有什么身份?你特么皮炎子里插根鸡毛掸子,装特么什么大尾巴狼呢?”傻柱骂道。

众人再次哄笑。

“我是大队长,你说我什么身份?”刘光福叫道。

“哟,吓死我了,国家给你这大队长发工资吗?要是没发工资,你这队的哪门子长?”傻柱嗤笑。

“我干工作不求回报,我是无私奉献,我光荣!”刘光福恼怒道,“你个臭扫大街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今儿要是不抽你……”傻柱一边撸袖子一边站了起来,吓得刘光福赶紧往后躲。

“干什么干什么!傻柱,你老实点儿,别逼我收拾你啊!”刘海中瞪眼发话。

“你?收拾我?”傻柱根本不怕他,“二大爷,咱别吹牛,你吓唬吓唬别人还成,收拾我?那你是王大爷碰见了玉大爷,你差了那么一点儿!”

街坊们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

以往这个时候易忠海早就喝止傻柱胡闹了,但今天他和闫阜贵都笑呵呵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

傻柱有点人来疯,大家越是捧场他就越得意。见刘海中气得指着他手直哆嗦,他又夸张“啧啧”道:“哟,怎么气成这样儿了?这就对了!就得气死你!让你整天作妖!”

“傻柱,你差不多得了啊!”人群中的刘光天实在看不下去了,“甭管怎么着,你当着这么多人面顶撞一个老人,这合适吗?”

傻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现在跟着援朝,比过去顺眼多了。行,给你面子,我不说话了!”

他笑呵呵坐了下来,果真不吱声了。

“刘光天,你弟弟都坐上去了,你不去?”有人笑呵呵问道。

刘光天黑着脸也不说话。

刘海中道:“行啦,我让光福上来,这都是有原因的,这个答桉呢,待会儿给大家揭晓,现在开会!咳咳!”

随着他两声轻咳,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这个,最近呢,咱们……”

刘海中呜哩哇啦扯了一通大环境和大背景,说是院里也要与时俱进,如何如何。

突然话锋一转:“但咱们院儿里的易忠海同志,作为工人阶级一份子,他的觉悟太低了!我觉得他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也不能带领咱们全院儿,这个……”

刘海中的话让大家都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一时间再没人说话,院里鸦雀无声,只有刘海中的声音在回荡。

等刘海中说完话后,易忠海呵呵一笑,站起身大声道:“行啦,不用多说了!我这人文化水平低,觉悟也不够,我自认现在没能力,也没这个资格继续当一大爷,我主动退位让贤!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院儿里普通街坊,院儿里有任何大事小情,以后都不用再找我商量,我听招呼就是。”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到人群之中,在一大妈身边坐了下来。

一片哗然中,刘海中精神亢奋,面露喜色:“好!大家伙儿都听见了啊,易忠海同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不能带领全院儿走向光明未来,所以主动退位,这很好嘛,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认清楚自己。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院儿里也不可一日无一大爷。”

“哎哟,这词儿让您说的,二大爷您可别拽文了,用援朝的话说,狗听了您这话都得摇头。”傻柱再次插话。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苏乙笑了笑也不吱声,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刘海中闹了个大花脸,狠狠瞪了傻柱一眼,使劲咳嗽几声压下哄笑,接着道:“都严肃点儿啊!咱这说正事儿呢,这是很严肃的郑志问题,嘻嘻哈哈成何体统?这个,总之呢,院儿里还得选出一个一大爷来,现在就是我和闫阜贵同志两个候选人。老闫,你想不想竞选这个一大爷?”

刘海中看向闫阜贵。

按照他和闫阜贵之前商量好的,闫阜贵肯定不会跟他争,那他就顺理成章当上一大爷了。

他其实有些紧张,怕闫阜贵和苏乙联合起来搞事情,抢走一大爷的位置。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闫阜贵摆摆手道:“我才疏学浅,德行不够,没资格当这一大爷,你来吧。”

刘海中再次面色一喜:“好,三大爷说了,他不当一大爷,那这一大爷的位置,就只能我来了。我现在呢,是轧钢厂稽查队副队长,也是个领导干部……”

“二大爷,您在援朝跟前好意思说你是领导干部吗?”傻柱又嗤笑起来,“要是我没记错,你现在还是工人身份,拿的也是工人工资吧?你就是厂里临时委任的罢了,人家援朝可是实打实的主任领导!”

“傻柱,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刘海中气得脸发白,“现在是选一大爷,不是比谁官儿大官儿小!你要是再扰乱会场秩序,我今儿非治了你不可!你别逼我!”

“怎么还急了?唉?得得得,我不说话了,你接着说,接着说!”傻柱笑嘻嘻道。

刘海中气得够呛,也没心思再铺垫什么了,环顾一周没好气道:“总之,现在我就是咱们院儿里的一大爷了!闫阜贵同志也跟着往上提一提,他就是咱院儿的二大爷。这样一来,咱们院儿就还缺一个三大爷!因为现在这个环境巴拉巴拉……”

他扯了几句后,又道:“所以咱们也要响应号召,以身作则,多给年轻人机会。我举贤不避亲,我认为,刘光福同志,应该当咱们院儿的三大爷!”

全院儿嗡声大作,每个人脸上都写满荒谬之色。

“安静!安静!”刘光福拍着桌子大喝,“我是咱们这一片儿有理青年大队长,谁要是说我没资格,站出来!我亲自领人到你家去,问问为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心态阻止我上进?”

众人都安静下来,大家敢怒不敢言。

刘海中面有得色,开口道:“光福虽然是我儿子,但他代表的可不是我们老刘家,大家自个儿都掂量清楚再说话。现在我再问一遍,刘光福升任咱们院儿三大爷,谁有意见,谁举手!”

他环顾一周,目光落在苏乙身上时,略显凝重,但苏乙只是笑呵呵跟一边街坊聊天,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心里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苏乙反对,但今天苏乙很“老实”,他觉得是自己把苏乙给镇住了,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一只手高高举起来,在全场一片沉默中,显得格外显眼。

刘海中厌恶道:“傻柱,怎么又是你,你非要捣乱是吧?”

“嘿,这怎么能说捣乱呢?二大爷,您这就不讲理了啊,我举个手怎么算捣乱了?”傻柱反问道。

“好好好,你没捣乱!”刘海中冷笑,“那我问你,你凭什么反对?”

“我不反对,谁说我要反对了?”傻柱道,“刘光福当院儿里三大爷,我举双手赞成,真的,这太合适了!”

刘海中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那你举手干嘛?”他问道。

“我就是有个事儿没想明白。”傻柱一脸疑惑,“二大爷——不对,现在得叫您一大爷了!”

刘海中下意识挺直了腰杆。

“一大爷,这刘光福以后就是三大爷了。”傻柱道,“你们是爷俩,但又都是大爷……这辈儿怎么论呀?这以后你们是父子关系,还是兄弟关系?这有点儿乱啊这个……”

全场哄笑声中,刘海中气得直哆嗦。

傻柱得意一笑,故意大声道:“我呀,好心给你出一主意。你这样,以后在你们自个儿家里关上门了,爹是爹,儿是儿,还按原来的论。但兹要是出了家门,光福管你叫大哥,你管光福叫三弟,这就乱不了了……”

“哈哈哈……”

全院儿街坊都笑疯了,傻柱太损了。

“傻柱,卧槽尼玛!”刘光福气急败坏。

“孙贼,我忍你半天了,你再骂我一句试试!”傻柱二话不说上前就揪住刘光福衣领,后者脸涨得通红,却再不敢说半个字。

别人上有老下有小都怕他这个愣头青乱来,但傻柱不怕,他也没理由对傻柱怎么样,所以他是真怕傻柱。

“撒手!给我撒手!”刘海中上前连推带搡拉开两人,脸涨得通红,砰砰砰一拍桌子,总算让场面安静了些。

“院儿里的大爷只是一个称号,这不是辈分!就和主任、科长一样,这就是个称呼!傻柱,你少胡搅蛮缠,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这会儿我不跟你计较,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刘海中也发了狠,指着傻柱恶狠狠喝道。

“哎哟,您吓死我了,您快来收拾我吧,我皮痒痒,难受。”傻柱道。

“行啦傻柱,你少说两句吧,赶紧把会开完,这天儿也不早了。”闫阜贵忍着笑道。

傻柱看了他一眼,微微沉默:“得,二哥发话了,这我得听。”

冉秋叶打扫卫生后,全学校的人见了她都像是见了瘟神,只有闫阜贵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照常跟冉秋叶来往,一口一个小冉老师叫着,傻柱知道这事儿后,对闫阜贵变得尊重了许多。

“去你的!”闫阜贵一怔,哭笑不得骂道。

众人再度哄笑起来,刘家父子怨恨瞪着傻柱,今天他们的脸面被傻柱臊完了。

另一边苏乙也看得忍俊不禁,傻柱这混不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老刘,你看还有什么事儿没?要是没事儿,就散了吧。”闫阜贵问刘海中。

刘海中狠狠瞪了傻柱一眼,使劲咳嗽一声,大声道:“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

众人脸色都变了,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这才对嘛……

刘海中很满意这个氛围,得意拍拍手掌:“把人带上来!”

说着话,两个人从中院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娄晓娥从垂花门走了出来。

娄晓娥眼中噙泪,脸涨得通红,剧烈挣扎着,但哪里挣扎得过两个魁梧大汉?

这两个人都是刘海中稽查队的手下。

刘海中得意环顾,所有人都躲闪他的眼神,他指着娄晓娥一顿输出。

他话音刚落,刘光福也跳了出来,率先一口唾沫吐在娄晓娥身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娄晓娥开始破口大骂。

这套骂词非常顺口,显然他经常用。

娄晓娥满脸屈辱,眼神惊慌在人群中寻找,最后对上苏乙的眼神,她露出哀求之色。

苏乙站了起来对她点点头,娄晓娥顿时泪如泉涌。

背对着苏乙正骂得起劲的刘光福没注意到,但刘海中却看到苏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顿时脸色大变。

“苏援朝,你想干嘛!”他喝问道。

刘光福的骂声戛然而止,眼看苏乙向他走来,竟吓得兔子一样窜逃出去,躲进人群中。

但苏乙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娄晓娥面前。

两个稽查队员紧张地看着苏乙。

“滚!”苏乙平澹道。

两人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讪讪松开娄晓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