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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新岁伊始,各家命妇都到齐全了的,众人自然是逮着瓜尔佳氏这个太子妃追问个没完没了。

慈宁宫里除却上首端坐的太后娘娘,底下坐着的佟佳贵妃和四妃,再往下也就只有太子妃瓜尔佳氏一人是坐着的,余下的福晋们,即便是直郡王的继福晋张佳氏那也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惠妃身后的。

不过这位继福晋似乎也消瘦了,李沈娇记不得上回见着这位继福晋是什么时候,只是印象还停留在大婚后碰面时张佳氏脸上的笑色。

李沈娇在心中默默唏嘘,最后得出结论,人果然是不能太劳心费神,不然只是折腾自己。

瓜尔佳氏到底是做太子妃多年,即便母族失势但也不妨碍她的体面,她四两拨千斤地把众人的问话给答了,最后还把矛头抛向了张佳氏。

李沈娇站在福晋身后的位置,约莫就是在殿内最末端,再往后走几步就能碰上屏风了,身侧左右站着三爷和五爷府上的几位侧福晋,偶尔相视也是一笑。

上头是神仙打架,她们只管做个木头桩子就是。

好不容易从慈宁宫出来便已经是晌午了,贵妃佟佳氏并没有再让去她宫里聚一聚,往年也并没有这样的习惯,这位很认得清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讨人嫌。

而后便是往永和宫去,李沈娇走在半路上倒是想起来有一阵子没见着毓庆宫的李佳侧妃了。

上回在热河行宫的原以为能有机会见一面,只是被直郡王后院给糟心的,最后倒是一面也没能见上。

等到了永和宫李沈娇才想起来,是了,李佳氏在随太子爷回京之前便病倒了,她一个人在太子爷身边侍疾数月,实在是辛苦,也实在惹眼。

康熙四十二年因着万岁爷的五旬万寿,注定了便是不平静的一年。

正月里大学士诸臣一同贺祝万岁爷五旬万寿,万岁爷龙心大悦,保和殿内是如何一番热闹景象李沈娇不得而知。

女眷们的关注总归是要不同一些的,像李沈娇,听了德妃娘娘说起这个只关心的是万岁爷的万寿她这个小小的侧福晋需不需要准备生辰礼,这个等元宵过后回去问问四爷吧。

万岁爷的生辰在三月十八,可还有好几个月呢。

福晋的关注又有不同,前几日二阿哥在万岁爷跟前丢了脸,她连着教导了二阿哥几日,虽说不一定有成效,但总归是不会让二阿哥在殿前失仪哭出来了。

不过这个年节里最出风头的皇孙还得是毓庆宫太子爷的弘皙阿哥。

弘皙阿哥跟着太子爷在德州停留了两三个月,人却不减精神,要四爷自己来说的话,倒是有些像太子爷年幼时的气度模样。

也……怪不得皇阿玛会那么喜欢弘皙了。

四爷府上的二阿哥和三阿哥在一众皇孙之间,并不算太起眼,但总归也没有像年节之前那样出什么岔子。

年节里头直郡王显得有些沉寂,听说是因为府上弘昱阿哥身子不好,后头万岁爷听说了,亲自太医院一众太医到直郡王府上日夜看顾。

这样一来,宗室大臣们倒是愈发琢磨不透万岁爷的态度心思了,这如今瞧着,万岁爷对病中的太子爷不薄,又对小皇孙弘皙青眼有加,只是……索相索额图可是还被关在宗人府呢?

但若说对直郡王有所不同,太子爷归京之前万岁爷便赞誉多次说直郡王为巴图鲁,加之直郡王去岁又立下赫赫军功,似乎也说得过去。

只是万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怕是即便是万岁爷身边的总管太监梁九功也难说清楚。

只是如今太子爷毕竟还在,太子还在,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国君,一整个正月里众人自然都还是围着太子妃瓜尔佳氏说话。

李沈娇整个正月里是忙里又悠闲了一阵,忙是各样繁琐的礼节,悠闲自然是因为她不过只是侧福晋,即便是来拜会德妃娘娘的也没什么人会关注着李沈娇这个侧福晋。

只是唯一不方便地便是膳食用的不好,害,不过这么几年下来李沈娇早就习惯了,她每日进宫前都先在马车里和二格格一起先吃些糕饼垫垫肚子。

的亏今岁四阿哥那臭小子没跟着进宫,不然还不知那臭小子嘴巴能张开几回呢。

不过半个月下来二格格小脸上的肉都少了,元宵当晚李沈娇回府之后什么也没说,倒头就先和二格格一起在软榻上安睡了。

丫头们见主子和小主子实在是累极了,连进来换了一回炭火都是悄无声息地,外头风声不止,李沈娇和二格格娘俩相拥而眠。

今儿个守夜的是绿梅和秋瓷,等到夜深了绿竹进来送了一回热乎的姜汤,秋壶绿菊她们则是在耳房围成一圈烤火,绿竹送了姜汤回来不知从那里变出一把烤栗子。

小路子看着她们分栗子吃,先问了句:“四阿哥那里安睡了吧?”

绿菊说早睡下了。

绿竹没心没肺地吹着栗子:“今岁可真够冷的,得亏没生冻疮。”

绿菊跟着点头:“主儿赏得冻疮膏咱们用不上,但针线房和膳房总归用得上,这几日你正好送去。”

绿竹这丫头生的白净憨厚,做这事儿是最合适的。

这自然是拉拢人的手段,绿竹自然应下。

“真暖和啊。”也不知是谁感叹着。

“今年可真够冷的。”冬生从外头进来搓着手道。

几个丫头顿时都笑了。

是啊,天是冷的,只是她们却并未受寒。

一觉睡得人浑身都舒服了,娘俩坐在一起洗漱了,预备用早膳的时候才听秋壶禀报说四爷今早又离府了还意外了一回。

“说是万岁爷阅河去了,点了几位皇子随行,咱们主子爷也在列。”秋壶瞧着倒是十分欢喜,主子爷受器重对满府的奴才们来说自然都是喜事儿一桩。

李沈娇听了却只抽抽嘴角:“可真是……够辛苦的。”

年节里才忙了大半个月,这就又领着差事出京去了,可不是辛苦得很。

她打了个哈欠,问:“可说了什么时候归京不曾?”

她如今只关心这个。

有四爷在府上,李沈娇总归是要安心一些的,四爷不在府上,还真说不准又要出什么事儿。

秋壶摇摇头:“福禄来传话时只说主子爷离府了,归京……只说会在三月十八之前归来。”

那就是在万岁爷万寿前了?

李沈娇心里有数些了,那就是一两个月了。

还……挺久的。

也不知这一两个月里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变故。